她剛才進來的時候，就在他身上，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兒。
厲郗辰的氣息，本就陰暗鬼魅，血腥味出現在他身上，挑不出一絲違和感。
甚至還有種相得益彰的感覺。
但前提是，那些血不是他的！
姜暖抬手，去扯他的襯衫領口。
她有些急，細白的手指，力道很重，若有若無地滑過他的鎖骨，肌膚。
厲郗辰悶哼了一聲。
姜暖以為弄疼他了，慌忙放輕了動作，溫柔地解他的扣子。
厲郗辰本就黑的眼楮，更加黑沉了幾分，盯著她惶急的小臉，聲音帶了幾分色-氣，「莫怕……」
他抬起她的下巴，將她的視線從他衣服上扯了下來，「死不了……」
姜暖咬著嘴唇，幾乎要被嚇哭了，「厲郗辰，你可不可以不要說那個字，我害怕……」
她的世界，本來就只有他一個人，她經不起任何失去。
厲郗辰抬高她的臉，幽深地視線，細細地打量著她的所有，跟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就連她哭泣受驚的模樣，都讓他挪不開視線。
他的世界上，可以只有她一個，只要她一個，她為什麼要把她的心思，分給其他人？
厲郗辰垂下長長的睫毛，遮住眼底的真實情緒，神情出現幾分疼惜。
他傾身，在她額頭上烙下一個溫柔的吻。
「寶寶，不要其他人，只要我一個，好不好？」
明明是很溫柔的吻，很溫柔的聲線，姜暖卻莫名感覺到一股悚然的寒意。
她打了個冷顫，看著厲郗辰，干巴巴地開口，「我一直……都只喜歡你一個……」
他是她唯一喜歡過的男人。
姜暖無比明確這一點。
她對老師的感情，更像是對于親人的依賴。
她分的很清楚，那是跟對待厲郗辰完全不同的感情。
但它們同樣重要。
一樣的深入骨髓血脈，一樣的讓她無法割舍。
厲郗辰單膝跪在浴缸邊，一動不動，他的表情很淡，淡的近乎沒表情。
姜暖模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只是看著他的臉，莫名有種如履薄冰地的危機感。
霧氣蒸騰的浴室里，一時間陷入死寂。
姜暖屏住呼吸，仰著臉看著厲郗辰，表情有點茫然。
許久，厲郗辰忽然掀起眼睫，臉上露出一個鮮明又黑暗的笑容，他盯著她，一字一頓地說，「你說的，此生只喜歡我一個。」
姜暖眨了一下眼楮，心跳加速，緊張到無措。
一輩子那麼長，未來又那麼深，相守一生的承諾，她給的起嗎？
姜暖盯著厲郗辰看了許久，忽然一笑，盯著他的眼楮，「只要你不背叛我，不做對不起我的事情，不會不要我，我就能一輩子只喜歡你一個。」
愛情的世界上，無論是忠誠，還是信任，都是相互的。
厲郗辰撫模她頭發的手，頓了一下，蒸騰的霧氣間，他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模糊。
唯獨那雙漆黑的眼楮，鮮明如初，仿佛黑暗中妖異盛開的彼岸花，無時無刻都透著鬼魅的味道。
他盯著她的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