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來得及看清姜暖鑽上車的背影。
霍眠握住老太太顫抖的手，安撫著她重新坐下來，「女乃女乃，您別急，我認識她，我能幫您找到她……」
老太太盯著姜暖離開的方向，表情說不清是震驚多一些，還是驚喜多一些。
她渾濁的眼楮里，涌出幾絲恍惚的淚光，「真……像……」
……
出粗車上。
姜暖舉著手機，看了又看。
終于明白那些人為什麼會用那樣異樣的眼光看她了。
姜暖抬手，輕撫她的右臉頰。
觸手一片溫軟光滑。
在今早之前，還里有一塊刺眼的紅斑。
鮮紅色，仿佛一塊毒蜘蛛，猙獰地生長在她的臉上。
以致于從小到大，見過的絕大多數人，看她的眼神，都是帶著嫌惡和厭棄的。
可是現在，這里白女敕光滑，膚色與其他地方沒有任何差別。
那個跟隨她將近二十年的胎記，仿佛是一個錯覺。
姜暖想，其實厲郗辰是個妖怪吧？
他們昨天剛做過，今天她的胎記就不見了。
娘胎里帶出來的印記，除了超自然力量，還有什麼辦法能解決的？
他長得本來也不太像個人……
精神恍惚地下了車，連車錢都忘了給。
司機喊住她，「這位小姐」
姜暖下意識回頭。
司機躊躇著，表情有點想看又不太敢冒犯的樣子，「你還是給家人打個電話吧，一個人走在路上不安全。」
走在路上不安全的姜暖，一頭扎進薔薇城堡里，再沒了動靜。
厲郗辰是在畫室的窗簾後找到她的。
他找到她的時候，她跟只小動物一樣蹲在那里，背對著他，行單只影，莫名地可憐。
厲郗辰把她托起來，放在腿上坐好。
姜暖雙手捂著臉，朝他眨了一下眼楮。
厲郗辰模了模她的頭發，語氣含著靡麗的溫柔，「怎麼了？」
打電話哭了一聲，就給掛掉了。
如果不是帝珩跟他保證，她沒少根頭發……
姜暖睜大漂亮的黑眼楮，仰著小腦袋，盯著他看。
厲郗辰妖異的眼楮，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她，陰魅的令人心悸。
姜暖眼楮紅紅的，小小聲說，「……我好像生病了……」
厲郗辰的眼神更加溫柔，語氣有種黏膩的寵溺在里面，「嗯？」
姜暖手足無措地看著他，「我……我……」
厲郗辰抱著她，跟捧著塊寶貝一樣，冰涼的薄唇隔著衣服，親吻她心髒的位置，「這里不舒服？」
姜暖想了想，難過嘛？
好像……不是。
搖頭。
他的唇下滑，落在她的眼楮上，「這里？」
想哭嘛？
也不……太像……
再搖頭。
他咬了一口她的唇，「這里？」
是不想說出來嘛？
好像……也不是……
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又搖頭。
厲郗辰的目光，落在她兩只手上。
她雪白的手，緊緊地捂著自己的臉，好像在不安地捂緊一個秘密。
在他的視線看過去的時候，顫抖了一下。
身體也跟著緊繃起來。
厲郗辰琢吻她的手指，語氣溫柔地詭譎，「這里？」
姜暖氣息滯了一下，片刻後，緩緩地，點了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