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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仇恨

阿姑帖還有很多要緊的事要辦,沒有功夫去大理這個很有趣的孩子,就讓自己的手下,把他送回了家。

幾天後,他親自來到了鐵路四的家里,去看看這個被他救下的孩子。此時的鐵路四就如同普通人家的孩子一般,做著家務活。

他見自己的恩人來自己的家做客,很熱情的招待他,雖然他的家境不好,但他的父母親知道是阿姑帖救下了自己的孩子,而且他們還知道他就是他們的新首領,還是準備了一頓豐盛的飯菜給阿姑帖享用。

此時的鐵路四也知道阿姑帖就是他們的新首領,但他的年紀尚小,還是不不能完全懂得,平民和首領之間的地位的差距有多懸殊。他問了阿姑帖很多幼稚的問題,是無關痛癢,只有孩子才能問出來的問題。

他的家人也沒有讀過幾天的書,認識的字還沒有鐵路四多,也不太清楚怎麼接待首領才合適。

阿姑帖很有耐心的答著鐵路四的每一個問題,若不是他們知道他的身份,他們真的不敢想象這個五大三粗,會認真會回答這些幼稚的問題的漢子,竟然會是他們的首領。

他們之間相處的很愉快,茶足飯飽之後,他們一起躺在平坦的草原上,感受著從遙遠的地方吹來的涼風。

他們的頭歪向對方,阿姑帖問鐵路四,有沒有想過自己長大要成為一個怎麼樣的人。鐵路四認真的想了一會兒,在此之前,他還真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孩子的世界總是很純淨的。

阿姑帖沒有催他,很有耐心的等著他想好後的答復。過了許久,鐵路四才說道︰「我想成為一個和您一樣偉大的人」,看著眼前的這個只有七八歲的孩子,他的眼神中透著,當初剛見到他時的堅定。

「相信你自己,只要你肯努力,這個願望你會是實現的。」阿姑帖鼓勵著眼前的孩子。

一天愉快的相處之後,鐵路四就再也沒有見過阿姑帖,但那天他那天救下自己的樣子卻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腦海中,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鐵路四以為自那天之後,阿姑帖就再也沒有出現在自己的生活,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阿姑帖一直在關注著他的成長。

他吩咐人暗中接濟著他們家,讓鐵路四能不被生活所左右,能夠和其他孩子一樣上學。

他果然沒有看走眼,這個孩子果然是難得的天縱奇才,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才學很快就超過了自己的老師。

可他卻從未發現自己有多聰明,是因為阿姑帖一直在暗中安排著,他的老師是阿姑帖精挑細選出來的,所以對鐵路四的學習情況,阿姑帖才會了如指掌。

他故意讓鐵路四的老實不表現出對他的重視,就是怕他驕傲自大而停步不前,所以無論鐵路四表現的再怎麼出類拔萃,他的老師從來都沒有對他投來任何贊許的目光,也沒有特意把他單獨叫出來,和他說什麼勉勵的話。

他完全被當做普通學生一樣對待,所以鐵路四從不覺得自己比任何人優秀。為了實現對那個人的承諾,他拼命的研習著書中的知識。

終有一天,他和一批優秀的門生一起得到肯定,離開了自己的老師。

他們出師之後,各自有自己的想法,有的想要成為自己的老師一樣的教書匠,有的想要用自己的才能干出一番屬于自己的事業,有點則是還沒有想好。

而鐵路四的心里的目標很堅定,他要參軍,盡管他知道從軍是有可能會死在戰場上的,但他為了要和那個人走的更近些,什麼都不怕。

阿姑帖看著他在軍隊中,憑借著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的和他越來越近,他的心里很是欣慰。

但及時鐵路四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他還是要忍著心中的那份喜悅,他不能讓鐵路四有任何懈怠的想法。

只有讓讓鐵路四明白,自己的身上還有很多的不足,他才會變得更加的優秀。

直到自己的生命要走到盡頭的時候,知道現在再全不說出來,以後就沒有機會的時候,他才把一切都向鐵路四袒露出來。

他很開心,他知道即使自己倒下了,也會有一個能比他做的更好的人,來代替他自己守護大劉的平安。

鐵路四成為新的首領之後,很快就重新制訂了戰略部署,其中有很多那些大將都看不懂的關節,但鐵路四沒有向他們作任何的解釋,他的行為作風是和他共事的人都知道的,不會有半點的拖泥帶水,行事極為狠辣。

他們雖然心中還有很多的疑問和不滿,但他們也不敢輕易的反駁他的戰術,因為在他沒有上任之前,就已經掌握了軍隊中的大部分兵力,這是等鐵路四上任之後,他們才發現的。

鐵路四也是沒有想到,阿姑帖早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妥當,本來他的兵力也和其他的大將差不多,但鐵路四早已暗中把自己的手下們都移交給了他。

這可為他省下了不少的麻煩,他可以仗著自己手上的絕對的兵力,讓那些頑固的人不敢違逆自己的意思。

天蓬和王爺听說敵軍的首領已經換了一個人,而且是他們從來都沒有注意到的一個人。他們原以為的阿姑帖手下的幾位大將中,肯定有一個會接任他的首領之位,可他們竟然猜錯了。

這就讓他們失去了把握戰機的先機,阿姑帖手下的那幾員大將的底細,他們早已打听的一清二楚,可對于鐵路四這個小角色,他們卻知之甚少,完全不知道他的性格,和帶兵慣用的伎倆。

鐵路四很快就對他們發起了進攻,天蓬和王爺他們大敗而歸。鐵路四用的計謀都是他們沒有見過的,環環相扣甚是巧妙。

本以為他們士兵的數量遠在鐵路四之上,自己可以輕松的拿下這場仗,沒想到他竟會有如此深的城府,能讓他們損兵折將,元氣大傷。

之後的幾場戰役,他們屢戰屢敗,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王爺的心情也越加的煩躁,天蓬讓王爺冷靜下來,告訴他只要沉得住氣,就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天蓬總覺得,隨著戰事越來越緊張,王爺似乎變了很多,但他也沒有過多的追究這個,因為畢竟現在是生死關頭,情緒上不穩定,也是王爺這樣沒有作戰經驗的人,正常會出現的現象。

鐵路四的軍隊在他的帶領下如同虎狼一般,攻城掠地,堅不可摧,邊關被破是遲早的事,派去後方送信的人,一直都沒有回來過。無論他們走多麼偏僻的路,都不會再回來。

鐵路四早已命人勘察了送信的必經的路線,寸步不離的守著,來一個送信的,就截殺一個。

他們是等不到援兵的,原本不服鐵路四的那一群人,看到鐵路四這般的文韜武略,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經過阿姑帖多年來的磨練,他的傲氣早已被磨的一干二淨,無論戰事進行的再怎麼順利,也沒有半點的心急,依舊是穩扎穩打。

天蓬完全鑽不了他任何的空子,王爺也一改往日的作風,一臉的頹廢,整日只知道尋歡作樂,完全沒有剛來時的模樣。

天蓬一人主持著軍事,整天抓破頭皮的想著如何拖延時間,他已經完全沒有打敗敵人的想法了,鐵路四在他的眼里,簡直是一個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魔,沒有絲毫的弱點,再這樣下去,他們真的有可能會全軍覆沒。

但鐵路四削了他們的大半的兵力之後,突然停止了猛烈的攻勢,天蓬甚是不解,而王爺也知道他們現在只是在做困獸之斗而已,完全不報任何的希望,繼續著自己尋歡作樂的生活,好好的度過自己剩下的日子。

一天夜里,對天蓬來說,還是一如既往的無法安睡,突然帳篷被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給掀開了,來人是一個大劉的高手。

他掀開自己的斗篷,露出自己的臉,可以肯定的是他此次來,沒有什麼惡意。

他說自己是奉鐵路四的命令而來的,是來和他商量能讓這個邊關再次恢復和平的事,只要他們的皇上答應給他們一些好處,他們立刻就會退兵。

說著,那個人地給他一封信,是關于議和的條件的。天蓬看完之後,覺得他的索求雖是有辱國家的臉面,但並不是太過分,要求無非是他們完全可以給的起的金銀珠寶。

那人沒有等天蓬的答復,就一個縱身離開了。

天蓬看著那封信看了很久,他決定把議和的事告訴皇上,因為他不能替自己的國家做這個決定。

在此期間,鐵路四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是一個他完全不可能對付得了的人,不僅謀略心思在自己之上,還是一個比自己更沉得住氣的人。

他之所以不等他的答復,是因為他篤定天蓬一定不會拒絕。

之後,朝廷就派了幾個在朝中德高望重的大臣,來和鐵路四商量議和的事。鐵路四得到自己想要的好處之後,就即刻命令自己的軍隊撤離,回到自己的故鄉。

臨行前他特意把天蓬約出來,見了一面。雖然在此之前,他們從來沒有見過,但幾番交戰下來,他們大概也知道了,彼此是什麼樣的人。

鐵路四很是欣賞天蓬,雖然天蓬不是自己的對手,但是他的堅持,還是令鐵路四刮目相看。

鐵路四和他一見如故,暢談了一番之後,就要跟著自己的軍隊一塊兒回到自己的故鄉了。

臨行前,他告誡天蓬小心那個王爺。還勸他趕快辭官歸隱,否則會有性命之憂。

他派去天蓬那兒的細作,早就把王爺的情況告訴了他,這樣一個整天尋歡作樂的人,絕不是因為戰場失意,而是本性如此。

之前的那些樣子都是他故意做給別人看的,就證明這個王爺,非但貪婪享樂,而且還有很深的城府。

此站讓天蓬的國家蒙受這麼大的恥辱,那個王爺一定會找一個替罪羊,來擔下他的罪責。

很顯然,作為這次作戰的總指揮的天蓬當然是最好的人選,只要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在天蓬身上,他就又有機會回到皇上的身邊,享受著榮華富貴的生活。

他此次來邊關,肯定是想建功立業,為爭奪他老子的位子打基石的,可沒想到事與願違,他現在爭奪皇位無望,自然是不願意在邊關待下去的,為了不讓父皇降罪于他,他必然是要找天蓬頂罪。

鐵路四雖然沒有與哪位王爺接觸過,但他一下子就能猜到那位王爺的想法。但天蓬和他畢竟是敵對的關系,他沒有辦法和天蓬說太多王爺的是非,只怕說多了還會引起天蓬的反感。

所以,鐵路四在和天蓬分

別時,只是留下寥寥數句,點到即止,希望天蓬能听進去他說的話,保住自己的性命。

鐵路四的話,讓天蓬猶豫起來,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說的話,但和他交談一番後,他能感受到鐵路四對他沒有任何的敵意,也沒有要試探他的意思,他是個值得深交的朋友。

一路上有很多大將都不願听從鐵路四的命令,在這樣有利的形勢下,放棄攻打中原。

鐵路四自然是知道他們心中有諸多的不滿,但他現在有絕對的權威和聲望,他們的質疑只能別在自己的肚子里,不但當面與鐵路四對峙,更不敢違抗鐵路四的命令。

阿奇木雖然是對鐵路四絕對的忠誠,但他也對鐵路四的決定充滿疑惑,因為他們之間的關系,他才敢問鐵路四,為什麼他們不把握戰機,一舉拿下邊關,長驅直入佔領他們的王城,這樣他們的人民就能過上富饒的生活。

鐵路四似乎早知道阿奇木會問自己這個問題,他問阿奇木他們現在是不是很強大,阿奇木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鐵路四又問︰「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有沒有賢能的首領來統領你們,那時若我國已經居住在王城,會面臨怎樣的處境?」

以阿奇木的腦子又怎麼可能回答上這麼高深的問題,所以鐵路四又接著往下說︰「中原地大物博,確實是個值得居住的好地方,但我國的領地雖小,但百姓的生活過得也算是富足,又何必為了那片是非之地,而拼的你死我活,不如從他們那兒撈點好處,過好我們的生活,這才是我們的子民最大的願望。」

阿奇木听完鐵路四的話,這才恍然大悟,其實戰爭帶給他們的只是無止盡的殺戮。

與其損兵折將的攻打邊關,不如見好就收。即便是他們攻破了邊關,打到了王城,那時他們也會損失慘重,根本無力再抵抗另外一些對中原虎視眈眈的國家。

到那時,他們要面對的就是內憂外患,他們的國家太小,根本不可能統治那麼廣袤的領土。

而且由于種族的不同,中原人肯定不會服從他們的統治,而那些對這片土地覬覦已久的人,肯定不會放過任何趁虛而入的機會。

所以鐵路四才會在那麼好的時局下,選擇從中原的皇帝那兒,撈些好處,就打道回府。

他們都只看到了眼前的局勢變化,卻沒有人能像鐵路四一樣,想的那麼的長遠。

即使是阿姑帖也抵不過他的千分之一,難怪阿姑帖會對這個少年成為新首領,那麼的放心,他的確是大劉百年難遇的奇才。

鐵路四知道要和那些主站派商量自己的高瞻遠矚,無異于對牛彈琴,不如用武力強逼他們,這樣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煩。他的功過,自會有後來者做評判。

鐵路四回到大劉之後,就搭理的整頓這個國家的政務,幾年之後,這個國家的政治一片清明,那些阿姑帖都不敢妄動的強大的勢力,都被他連根拔起。

他的子民擁戴他,他的臣子敬仰他,他的成就堪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當他死去的時候,他見到了阿姑帖他在笑,鐵路四也跟著笑了起來。

他沒有辜負阿姑帖的期待,這個國家在他的治理下,走向了一個時代的巔峰,他可以自豪的告訴自己心中的英雄。

他兌現了自己的諾言,成為了一個和他一樣偉大的英雄。

最近天蓬的心里其實也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現在鐵路四的話讓他的心里更加擔憂,他心想是應該听鐵路四的話,早做打算。

但還沒等他提出歸鄉的事情,王爺就對他突然發難。王爺說天蓬作為本次戰役的總指揮,竟然讓那麼多無辜的戰士白白的犧牲,而且是天蓬把議和的書信呈交給皇上的,有理由懷疑,他有私通外敵的嫌疑,罪不可恕,所以他命人將天蓬處死。

那些常年跟隨天蓬的兄弟肯定是不會答應的,盡管天蓬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但他們還是要誓死的護住天蓬,帶著他逃生。

很幸運的是,天蓬逃了出來,而他的幾十個兄弟,無一例外,全都站死了。

當他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道觀里,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道士端了一碗湯藥進來,見他醒來,就追問自己問什麼會躺在這里,就把救他的經過說了出來。

是兩個身負重傷的士兵把他給背到道觀的門前的,老道士見到他們時,他們已經累得精疲力竭,他們倒在道觀門前,懇求老道士救天蓬一命,而藥石無醫的他們,很快就相繼死去。

天蓬得知他的兄弟們無一存活之後,整個人都陷入了憤怒之中,他站了起來,他要回去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老道士攔住了他。

他問天蓬︰「你即使回去,也不過是多送一條命而已,他們拼死護你,而你卻如此輕賤他們用性命換來的性命,你對得起他們嗎?「

天蓬跪在地上,痛苦的哭了起來。之後,他就跟隨著老道士修行,還為自己的兄弟們,每個人都立下了一個靈位。由于多年來的朝夕相處,他們每個人的名字樣貌,他都記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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