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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守護

也許是上天眷顧這個可憐的女子,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在閑逛中與她發生了一場浪漫的邂逅。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撞進他的胸膛,當時他因庭院的美景而駐足,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姐姐就這樣和他結下了緣分,懷中的女子慌張地推開他,向他連聲道歉,他看著她傻傻的樣子,心中不免生出一絲歡喜。

他向她的繼母問了她的名字和身份,繼母知道她看不上自己的女兒,肥水不流外人田,無論她多麼不喜歡姐姐,都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為她說好話。

他初到本地,但看他的言行談吐,身上的衣物就知道此人非富即貴,她邀請他來家中做客,本想撮合自己的女兒和他的姻緣,但他對自己的女兒似乎並不感興趣,更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對姐姐一見鐘情,她心想索性就便宜了這個丫頭,日後家中有事或許她還能幫上忙。姐姐要是走了,也就不用擔心她會和她們爭家產了。

自那天起,那位公子每天都來給她送好吃的東西,還會帶她去街上買首飾,去當地有名的酒樓吃飯。哪個女人會受得了如此溫柔的對待,日子稍長,他就向姐姐表達了自己的心意,姐姐心中自然也是歡喜的,考慮一下就答應了他。她還從未遇上過對她如此好的人,她不想讓這樣的好人心寒。她會用自己的一生,去回報他給予的愛。

我很高興姐姐能找到自己的幸福,那個人看起來是個值得托付的人,最為姐姐身邊最親近的人,我想單獨找他談談,讓他好好照顧姐姐。

我看見他一個人站在一個角落里,本想上去和他打聲招呼,可我猛然覺察到他身上溢出的危險的氣息,那不是人類所能達到的境界,

他是一只修為高深的妖,我的心里出現了膽怯,他的修為不在我之下,即使我恢復了法力也不一定能打過他,我只能靜觀其變,查出他接近姐姐到底有什麼陰謀。我想過要跟蹤他,但我現在沒有法力,他很快就會發現我的存在,我只好先撤回去。

我回到自己的小草屋,她還是和往常一樣,把那只妖怪給她準備的食物帶回來給我吃。每一樣吃起來都很好吃,和她在一起,感覺每天都是開心的,我必須阻止她即將要面臨的危險。

我告訴她那位公子那麼擅長甜言蜜語,不是什麼好人讓她取消和他的婚約。但陷入戀愛中的女人,哪有那麼容易從從謊言編織出的美夢里掙月兌出來,她只會在險惡的泥潭里越陷越深。她以為我說的這些話,只不過是因為,我擔心那個男人會分走她給我的愛的孩子氣的話。

我又不能和她說,其實那個儀表堂堂的男子,是一只法力高強的妖怪。要是我說出真相,她只會覺得我的想象力很豐富。我只能使一些小伎倆,讓她對她心中的好男人產生懷疑,我每天都在她耳邊說他的壞話,說看見他在外面和一群漂亮的小姐姐玩得很開心,還左擁右

抱,前幾天听見外面有幾個人向他要錢,他經常會做一些惡心的事。

起初她對我的話一點都不相信,但久而久之作為女人的猜忌心,迫使她開始認真地調查起他來。他是一只在人間暫時停留的妖,所以姐姐根本查不到他以前的事,這就引起了她更深度的猜疑,她不斷地試探著他,開始回絕他送來的禮物,最後索性叫他不要再來找她。

有一段的日子他沒有在出現,姐姐也回到了自己原本的生活,看來他是不會再來了,我以為這件事會就此了解,但事情遠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姐姐的身上隱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那只妖又怎會對她善罷甘休。

在某一天的早晨,熱烈的鞭炮聲將我從夢中驚醒,我推開門走了出去想看一下外面的情況。一個穿著嫁衣,蓋著紅蓋頭的新娘徐徐地走進那個黑洞洞的轎子里,簾子落下將她遮擋起來,新郎官騎在一匹白馬上,向周圍的人不斷地行禮,以表示對他們祝福的感謝。

我看著他虛偽的嘴臉,我不能想象他在摘下完美面具的時候,會對姐姐做出什麼殘忍的事來。我不能坐以待斃,我不管不顧地沖了過去,竟還是被幾個壯漢攔住了,還好我天生神力,這不是法術所以我還能正常使用。我推開了他們,但馬車已經走遠。

我一路瘋狂地奔跑著,姐姐好傻明知道那個男人動機不純卻還執意要跟他走,女人真是一個猜不透的生物,就像娘親明明很喜歡父親卻每天都要責怪刁難他,擺出一副很討厭他的樣子。

終究還是沒有追上他們,我癱坐在地上,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我的全身發生了我意想不到的變化,我體內的血液在急劇的翻騰,炙熱的氣息襲遍我的全身,我驚喜地發現我妖力回來了。我縱身一躍,飛到了上空,用眼楮打量著下面的每一個角落。我再次看到了那輛轎子,我立刻追了上去,擊退那些車夫對我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們見到我嘴里噴火的樣子就全都被嚇退了。

我激動地掀開轎子,發現里面不是我要找的人,而是一個被綁起來的車夫。是我把那只妖怪想的太簡單了,想象著姐姐會被活生生地折磨致死的樣子,我憤怒的一掌劈開了那頂轎子,我的法力恢復了,但還是只能癱坐在地上獨自哀傷。

我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在一片寂靜的死海中姐姐撕心裂肺的叫聲,震痛著我的耳膜,我尋著發聲的方向,奔了過去。不久我就發現了妖怪藏身的洞穴,我無暇顧及其他,毫不猶豫地沖了進去,我知道我已經沒有時間耽擱了,也許下一刻我只能見到她的尸體。

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看到了要找的她,只是此時的她已經被折磨得面目全非,全身都被鐵鏈束縛著。我的心仿佛在滴血,我好想把那個傷害她的人大卸八塊,可那只妖真的是太強大了,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我打成了重傷,我拖著

傷痕累累的身體,努力地和他搏斗著,我不能倒下去,我要是倒下了,我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我將在她周圍燃燒的火焰都吸進了身體,和那只妖做最後一搏結果還是徒勞。他的實力接近我父親那種級別的大妖,我的最強一擊也不過是讓他受了一點輕傷,我徹底的倒下。,盡管我努力地想要站起來,但身體似乎已經不听我大腦的指揮了。

她的周圍重新燃起了火焰,我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苦笑著回答我︰「他有非做不可的理由。」他的眼神里沒有餓鬼的殘忍,只有無盡的落寞,我視線模糊起來,上眼皮開始向下靠攏,我真的很討厭這樣沒用又不爭氣的自己。

我現在不要睡,也不能睡,我看著那個昔日美麗的人兒,最後被黑色的火焰吞噬,命運為何如此不公,奪去她的眼楮還不夠,還要讓她如此痛苦的死去。她是一個善良的姑娘,好人應該有好報的。

就在我萬念俱灰之際,一道紅光從無盡的火海中射了出來,我的眼楮被刺的生疼,那只妖迅速的抓住那道紅光,手心卻被灼傷,紅光落地,一桿長槍落在我的眼前,它就是姐姐。

我終于明白姐姐一屆凡人,為什麼能承受這麼長時間的烈火焚燒之苦。她原來也是妖,只不過她是兵器修煉而成的妖怪。我不知哪來的力氣,伸手握住那桿長槍向他刺去,他虛晃一下躲了過去,並沒有和我大打出手搶奪這桿槍。

他正要向洞外走去,我攔住了他,他並非十惡不赦之徒,否則他也不會就這樣簡單地放過我。他說她從未愛過他,他以為她會因為他的恩情心甘情願地跟他走,但她還是拒絕了他。他只好露出自己的本來面目,用她家人的生命威脅她。

我知道她幾乎一無所有,唯一值得她留戀的就是疼她的父親,她不想讓她的父親受到傷害,我真希望她當時能自私一點,可若是她真的選擇不管她的家人,我還會把她當成我敬愛的姐姐嗎?也許正是因為她的傻,我才會喜歡她吧。

從他的口中我得知,姐姐的失明不是一場意外,而是和一場陰謀有關。姐姐本是一介凡人但卻陰差陽錯地成為火尖槍碎片的載體,這也是她失明的原因。

隨著時間的累積,她的身體已經和碎片徹底融合,他本不想做如此殘忍的事,但他有非做不可的理由,我不清楚他的理由究竟是什麼,但我知道他為了他堅守的東西可以做出任何事。它或許是一個人,或許是一件物,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對他而言那是極其珍貴的。

此時的我深刻的意識到自己的弱小,看著仇人從容的離開,卻沒有能力留住他。我緊緊地握著手中的這桿槍,我對著蒼天大地立下誓言,總有一天我會變得比他還強,我要讓他跪地上,為他所犯下的罪懺悔。無論他有什麼理由,也不能成為屠戮生靈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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