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國面無表情的說著威脅她的話，還能語氣毫無波瀾。
听的楊曉嬋竟然不知道，該覺得好笑，或者該是其他了。
她哭笑不得︰「你怎麼忽然就那麼粘人了？真的，我都答應你了，晚上再說，好不好？」
張安國不開口，就是不放開她。
楊曉嬋頭疼，卻到底還是沒有再往下拖延的意思。
無論是什麼事情，早晚都要弄清楚的。
既然這樣，那還有什麼隱瞞或者拖延的道理。
她原本也不是拖泥帶水的性子，但遇見了愛情，誰都會猶豫不決，舉棋不定。
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不能不說的地步，那就……說吧。
楊曉嬋語氣很平靜︰「安國，我懷疑我生不出孩子。」
這話一出，張安國神情也很平靜，甚至嘴角隱約勾起了一些無奈的笑來︰「曉嬋，你不用胡思亂想。這都是不著邊際的事情。再說，即使沒有孩子，又能怎樣呢？」
楊曉嬋望著張安國。
他的眼神很清澈，甚至情緒也很平靜，不是沖動之下才說出的這些話。
可即便是這樣，楊曉嬋依舊不敢確定，這是張安國的真心話。
畢竟，他現在其實更大可能在懷疑自己開玩笑。
楊曉嬋抿了抿唇，神情極認真︰「安國，我沒跟你開玩笑，我是真覺得我可能身體有問題。不然，你怎麼解釋我嫁給你這麼多年了，都沒辦法懷孕的事情？」
「可是，」張安國說出這兩個字忽然搖搖頭，「算了，就跟你說的一樣。你可能沒辦法懷孕。但，那又怎樣呢？我娶你，又不是只為了生孩子的。」
楊曉嬋沉默的望著他。
張安國知道，曉嬋還不相信他。或者說，即使相信他，也不會相信其他人。
他想起來了。當時父母想要為他娶妻的時候，是想著給他們張家留下後代的。
此一時彼一時，在他看來，當時對曉嬋沒那麼深的感情的時候。兩個人在一起過日子，為了孕育後代什麼的，也沒什麼。
可是現在？
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人就是曉嬋了。
不管曉嬋跟他有沒有孩子，陪伴他最長時間的還會是曉嬋。
畢竟孩子還能有自己的家庭，他們兩個人注定是永遠相互陪伴的。
既然這樣，後代有沒有，哪里有那麼重要呢？
張安國認真的把這番話說給楊曉嬋听。
楊曉嬋听的也很感動。
尤其她能看的出來，即使自己說的話有點扯，甚至沒有經過醫院檢查就說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話。
可張安國是相信她的，並且也是認真考慮過，真覺得他們兩個人沒有孩子也無所謂的。
怎麼會有那麼傻的一個人呢？
而且還傻的，讓她那麼心動。
楊曉嬋深深望著張安國，壓抑住喉嚨的酸澀，故作平靜的詢問︰「安國，你確定嗎？一旦確定的話，再後悔可是來不及的。」
張安國心頭微動。
曉嬋能問出這樣的話，只能說明，她相信他了。
張安國目光堅毅的點頭︰「我可以對著黨對著人民發誓！」
他說著真伸出四根指頭，就要發誓了。
楊曉嬋簡直哭笑不得。
她把張安國的手，猛地拉下來，這才帶著嗔怪道︰「發什麼誓啊。我讓你發誓了嗎？我已經相信你了。」
「真的嗎？」
張安國神情微動，下一瞬卻是一把把她嬌小的身子直接拉入懷抱。
緊緊的，像是失而復得的珍寶一樣。
楊曉嬋回抱著他的脊背，半晌才拍拍他手臂︰「放開我吧。不然你一會兒去訓練該要遲到了。」
張安國語氣罕見的有些幼稚︰「遲到就遲到吧。」
真是讓人好氣又好笑。
楊曉嬋用勁從他懷抱里出來︰「快去吧，我在家等你回來。」
張安國自然應聲。
他本就是個情緒不怎麼喜歡外露的人。罕見的一次泄露心思，沉浸在那個情緒里的時候，他還沒怎麼覺得。
這猛地被曉嬋推開的瞬間，他才意識到剛才自己的失態。
還真是……
耳根隱約透著紅，張安國輕咳一聲，微微抿唇︰「好，曉嬋，大冷天的，你去跟安華一起準備東西，可以。但你也不用走太遠，就在後街走一走，能買到的就買，買不到的就讓她多忍幾天。」
這是對親妹妹的態度？
不過，楊曉嬋本來就跟張安華關系不好，也沒有為她打抱不平的想法。
她笑眯眯應聲︰「你放心。我什麼東西就在超市里買了。買完就回來。」
張安國點點頭，依依不舍的看了楊曉嬋半天，這才轉身跑步前進了。
誰讓時間真的不夠了呢？
下午的時候，余芳姐罕見的串門。
知道曉嬋小姑子過來的時候，她還很熱情。
她跟安華的體態有點像，知道她沒帶多少東西過來的，就很熱情的讓楊曉嬋去她們家取她穿小了的衣服。
余芳姐家境很好，衣服即使是穿小的，也都是做工很不錯的。
楊曉嬋自然是願意的。
只是張安華神情里露出些不高興來，但轉眼就沒了。
三個人一起去了余芳家，在那些舊衣服被拿出來的時候，張安華眼楮都看直了。
這也怪不了她。
先前嫌棄是因為，她從來就沒撿過別人的舊衣服穿過。所以，想起舊衣服第一想法就是很丑，又破舊的衣服。
像現在余芳姐拿出來的，看著跟新做好的沒什麼區別，布料還特別鮮亮光滑的衣服，完全沒可比性。
張安華態度頓時諂媚起來︰「余芳姐，這衣服，肯定很貴吧。」
余芳隱約皺眉，她還以為有曉嬋這樣的嫂子的張安華，會跟她哥和她嫂子一樣，起碼不卑不亢什麼的。
沒想到，跟其他人也沒啥區別。
看在曉嬋跟安國的面子上，即使余芳不怎麼喜歡她，到底還是笑著搖了頭︰「也沒花多少錢。我媽媽她很喜歡買衣服，也很喜歡找人做。所以每年我的衣服倒是不少。」
每年都買，甚至還做？
張安華幾乎不敢去想，這是一種怎麼樣的神仙生活！
她放柔了嗓音，看向余芳姐的眼神，滿是艷羨︰「余芳姐，你媽媽對你真好。不過，那麼多衣服確實放著也挺讓人心疼的。我肯定會用心愛護這些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