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醫院家屬院。
沈教授的母親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高興高興的進了家門。
她揚聲道︰「大花,快過來接東西。」
小保姆大花,听見喊聲,立刻從廚房里出來,跑到門口,「阿姨,您回來了?」
「恩。」沈母將手上的東西遞過去。
小保姆大花接過拿在手中。
雙手得到了解放,沈母動了動,「哎呀!這麼多東西,可累死我了。」
然後,她站直了身子,揚手模了模頭發,昂著下巴問道︰「大花,我新燙的頭發,好不好看?」
「好看。」大花贊美道︰「阿姨,您燙的這頭發真洋氣。」
沈母聞言唇角上揚,她又模了模頭發,口不對心的說︰「也就是你美美姐,她非要我去燙,我說不去,她還不高興,不然我才不燙呢!你說這,好好的頭發,都變成卷卷的,多別扭。」
「阿姨,真的很好看。」大花羨慕道︰「美美姐的眼光真好。」
沈母笑,「你要是喜歡,過些日子,我讓你美美姐,也帶著你去燙一個。」
「真的呀?謝謝阿姨。」大花高興後,就想到實際問題,她臉上出現難色,咬唇道︰「阿姨,燙這樣一個頭發,不便宜吧?」
「恩,不便宜。」沈母說著,伸出手指比了比。
大花立刻瞪大眼,「媽呀!那麼貴。」
她失望道︰「阿姨,我還是不燙了,我的錢還要攢著寄回老家呢!」
「沒事,你在我家好好干,干好了,我給你出燙頭的錢。」沈母大方道。
「媽媽,您要給誰出錢呀?」沈教授的媳婦,捏著一個手包,從外面走進來,笑著問道。
沈母笑著回道︰「給咱家的大花,她看見我燙的這頭發喜歡,也想燙一個。」
「喜歡好。」沈教授的媳婦大笑道︰「這錢哪能真讓您拿,我幫忙出了。」
然後她又看向大花,「我不光錢幫忙出了,我還親自帶你去。」
大花︰「謝謝阿姨,謝謝姐。」
能在這樣的家庭里當保姆,她真的很幸運。
「沒事。等過兩天,我閑下來,咱就去。」沈教授的媳婦大方道。
沈母聞言,笑容僵了下。
她允諾的是,干好活,帶人去。
而這個干活的期間,怎麼也要幾個月後,可沒打算這兩天就去。
兒媳婦就算有錢,也不能這樣花。
不過,她想到兒媳婦的強硬,沒有出言說話。
小保姆大花不知道,她已經惹沈母不高興了。
她想到馬上就要燙個,洋氣的頭發了,十分高興。
然後,她也想起了正事,「阿姨,剛才教授學校的校長,打電話來了,說找您有事。」
「你這孩子,怎麼現在才說?」沈母借機埋怨一句。
其實從她進來,到現在不過一兩分鐘的時間。
大花听了,笑著不答話。
沈母見了不再說,「行了,你去把東西,都給我放到房間里。」
大花︰「是,阿姨。」
見小保姆提著東西走了,沈母也走向沙發旁的電話。
知道婆婆要給丈夫的領導打電話,沈教授的媳婦跟在後面。
沈母︰「校長啊,您找我有什麼事情?」
電話里面說了一句話,沈母的神色當即大變,「什麼?我兒子被關在了公安局?」
一旁的沈教授媳婦,听到這話,臉色也是一變,趕忙湊過來。
但電話拿在沈母手中,沈教授媳婦听的並不清楚。
只隱隱約約听到樊美珠的名字,她心中的火登時燒了起來。
等沈母掛了電話,她就迫不及待的嚷道︰「媽媽,他是不是又和樊美珠那個小妖精,勾搭到一起了?」
沈母卻仿佛沒听到兒媳婦的話,她大聲吼道︰「該死的樊家,讓女兒來禍害我兒子,我饒不了你們。」
說著,她站起身,沖進廚房。
沈教授的媳婦听了這話,更加誤會了,她沖沈母憤怒道︰「媽媽,姓沈的,他是不是和樊美珠,那個小妖精,做了對不起我的事?」
听對方仍舊不回答,沈教授的媳婦也沖進廚房。
沈母看見兒媳婦,塞過來一個 面杖,「美美,走,我們一起去醫院找樊家人算賬。」
「我不去。」沈教授的媳婦甩手扔了 面杖,生氣道︰「我打,也先打你兒子。媽媽,他答應過我,不再和樊家那個小妖精來往的。」
沈母此時,終于意識到,兒媳婦誤會了,她連忙道︰「美美,沒事。阿祁,他和樊美珠一點越矩都沒有。他這次是被,樊美珠那個臭丫頭,連累了。」
「媽媽,什麼連累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沈教授的媳婦,听到沒有越矩松了口氣,但她緊接著,想到剛才听到的,丈夫被關在了公安局,她又緊張的問道。
提到怎麼回事,沈母冷哼一聲,說道︰「樊美珠那丫頭,她差點將軍區的夏師長夫人打流產,現在被抓起來了。阿祁他就是做為目擊者,一起被帶到了公安局。」
「既然是在目擊者,那應該沒事。」沈教授媳婦听了,放心了。
沈母卻撇嘴道︰「怎麼沒事?校長作為目擊者一起去的,早被放出來了,我兒卻還在公安局里。」
「怎麼會沒放出來?」沈教授媳婦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沈母有點心虛的說︰「我估計是因為阿祁,他幫樊美珠那丫頭,說話了。夏師長那邊,估計想要給阿祁一個教訓。」
「夏師長做的好。」沈教授媳婦听了,咬牙道。
她彎腰拾起 面杖,「媽媽走,我跟你去醫院。」
「這就對了。我們先去醫院和樊家人鬧一通,讓夏師長知道,我們沈家和樊家不是一路人。」沈母說的絲毫沒有猶豫。
因為自打前幾天,樊美珠被逼著,向兒媳婦美美道歉後,他們沈樊兩家的關系,就降到了冰點。
關系都成冰了,憑什麼她兒子還要受,樊家丫頭的無妄之災。
沈教授的媳婦,則沒想這麼多。她純粹是,想要趁機打樊家人,出出從結婚以來憋在胸口的惡氣。
婆媳兩人,一人拿著一個 面杖,出了廚房。
「等等!」沈母突然停下腳步,「樊父一個大男人,萬一我們兩個女人對上,可能會吃虧。叫上大花一起去,她力氣大。」
沈教授的媳婦,覺得婆婆說的有理。
于是大聲叫道︰「大花,大花,你快出來?」
「來了,來了。」大花小跑著出來,「姐,你叫我有什麼事?」
沈教授媳婦,她揚了揚手上的 面杖,「跟我們去打人。表現好,回來獎勵你一個月的工資。」
兒媳婦隨口就出去,一個月的工資,沈母心疼的握緊手中的 面杖。
大花遲疑了下,然後眼光瞄到沈母的頭發,她下定了決心,點頭道︰「姐、阿姨,你們等等我?」
話音未落,她也沖進廚房。
想著兩位主家,他們拿的 面杖,她尋了一個長柄鐵勺拿在手上。
轉身出了廚房,「姐、阿姨,我們走吧!」
軍醫院就在家屬院前面不遠。
三人很快就走進了醫院。
眼尖的護士阿菊,她立刻推一旁的人,「阿芳,你快看,沈主任嫂子,她手上拿著 面杖來醫院了。」
護士阿芳聞言望去,見果真如此。
「哎呀!她們上樓了,嫂子不會是,帶人來打主任的吧?」阿菊說著,人也坐不住了,「阿芳,我跟過去看看,一會兒回來給你講。」
說著,她就往樓梯跑。
被剩下的護士阿芳,無語的撇了撇嘴。
她也想看呀!
再說沈母一馬當先,直接帶著兒媳婦和小保姆,往樊母的辦公室去。
等她進了辦公室,發現里面沒有樊母。
值班的醫生,被沈母三人的架勢嚇了一跳,她站起身,往後退,「嫂子,您怎麼來了?」
「葛醫生呢?」沈母拉著臉問道。
樊母就是沈母口中的葛醫生。
值班醫生一听不是找她的,松氣道︰「葛醫生今天請假。」
沈母听了皺眉,這麼巧?
值班醫生眼珠轉了轉,雖然兩人是一個科室,但值班醫生和葛醫生的關系並不好。
于是又道︰「不過葛醫生,她現在在醫院。」
峰回路轉,就是沈母的感受,「她現在在哪?」
「嫂子,葛醫生在三樓302病房。」值班醫生回答道。
沈母︰「謝謝你。」
從辦公室出來,沈母三人繼續往樓上爬。
誰知,他們剛上三樓走廊,就見一個個穿著白襯衫的男人,站在兩側。
三人當即怔住。
年輕眼神好的,沈教授媳婦,突然指著走廊里面道︰「媽媽,你看那邊跪著的人,是不是樊家人?」
「那個病房就是302。」沈母雖然不是醫生,但作為主人的妻子,她對于醫院的布局,非常清楚。
她想了下道︰「大花,你去樓下問問,三樓302病房,住的什麼人?」
大花點了點頭,剛要下樓。
一個人就走了上來,這人正是一路跟在後面的阿菊。
她走到沈母三人身邊,輕聲說︰「嫂子,那間是夏師長夫人住的病房。」
沈母聞言一愣,「那走廊兩邊,穿白襯衫的人是?」
「都是夏師長帶來的。」阿菊激動的回道。
沈母當即被鎮住。
師長身邊,可以帶這麼多人,保護嗎?
這也太嚇人了。
這是沈母第一次,直觀感受到,師長的強大氣場。
雖然,她還沒有見到師長本人。
但這一個個煞神一般的白襯衫,已經讓她由心底害怕。
「媽媽,我們還鬧嗎?」沈教授媳婦輕聲問道。
她雖然潑辣,但面對著如此攝人場面,心中還是發虛。
沈母咬牙,說道︰「鬧!」
與其等人將沈樊兩家不和,傳到夏師長耳中,還不如當著他面鬧開,讓對方直接看個明明白白,早點將兒子放出來。
以後也千萬不要,再將對樊家的怒火,牽連到他們沈家。
得到婆婆的話,沈教授的媳婦心下定了定。
她又看向身邊大花,「別害怕,一會兒過去,你就猛打,但記住不許打頭。」
小保姆大花︰「姐,那些白襯衫不會抓我們嗎?」
沈教授媳婦︰「不會。」
對方干脆的話,讓大花安心不少,她緊張的點頭。
沈母注意到,兒媳婦和小保姆交流完了。
她握緊 面杖說道︰「跟上我。」
然後就沖著樊父樊母跑了過去。
兒媳婦美美和小保姆大花,也握緊手中的東西,緊隨其後。
阿菊傻眼的看著,三人一口氣沖到樊家人的面前。
沈母一 面杖就打了下去,邊打,她還邊大聲道︰「你們還我兒子?」
突然被人沖到來,就拿棍子往身上砸,樊父的臉當即黑了,他揚手抓住棍子,氣道︰「嫂子,你在說什麼胡話?」
沈教授的媳婦,見婆婆的 面杖被抓住,連忙打過去,「誰說胡話了,我丈夫被你女兒害的,現在還在公安局呢!你還我丈夫。」
一下子打在樊父,他抓住 面杖的手上。
大花也隨著打在同一個地方。
接連受到傷害,樊父吃痛,放開了手。
沈母重新掌握了 面杖,她憤怒道︰「說我說胡話?你女兒樊美珠,她把我兒子牽連進公安局了,知不知道?她現在被關在公安局里,我打不到。子債父償,我還不能找你們出口氣。」
然後她吸口氣,大聲喊道︰「美美,大花,跟我一起打。」
兩木一鐵,三個棍子,劈頭蓋臉的打下來。
樊父跪在地上,手剛才又受了傷,此時即使是想要推開三人,也不可能。
一旁的樊母見狀,趕忙起來幫自家丈夫。
她邊去推人,邊喊道︰「住手!快住手!嫂子,你誤會了,我們珠珠沒牽連你家小沈。」
沈教授媳婦,一把就推開身體虛弱的樊母,她拎著 面杖打過去。
嘴中罵道︰「放。屁!我們已經弄清楚了,我丈夫,他就是因為,你生的那個小妖精女兒,現在還在公安局里沒出來。」
這邊打的熱鬧,一旁的石大杏,艱難的往遠處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