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通知了當地官府前來處理尸體,天亮後又雇了些人將庭院打掃干淨,空氣中仍舊殘存著血腥氣息,莫凌等人對于這些人沖著王曦而來很是不解,王曦不曾得罪什麼人,更少有人知曉王曦真正的身份,誰會花這麼大代價來殺一個小護衛?
雪霏霏听到傳言後,急匆匆趕來,看到莫凌無事才稍稍安心。王曦和其他人出了房間,留他們母子說話,南星在得知消息後也趕來探望。
「凌兒,你」雪霏霏喊的小心翼翼的,不知莫凌是否能接受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小六都和我說了!」莫凌也是糾結,不知道怎麼面對雪霏霏。
「那你」
「我還需要些時間!你和南宮朔」
「南宮朔的確對我有情,可我對他只有感激之情,並無男女之情,這些年雖身在風塵,但是我一直潔身自好,並沒有做出讓你蒙羞的事!」雪霏霏急急的解釋,就怕剛剛緩和的關系因此而變的緊張。
「過幾天我準備回東陵,你,一起?」
「好!」雪霏霏眼淚已經溢出,有些哽咽的回答。雪霏霏能感覺到他在慢慢接受著自己,內心激動不已。
雖然兩人沒有過多的言語,可是大家都看的出兩人的關系明顯改善,為了慶祝,雪霏霏執意要自己做菜。
「雪姨,差不多了吧!你這都滿漢全席了!」王曦看著那兩張合起來的桌子已經被擺的滿滿的了,實在是忍不住了!
「最後一個了,馬上就好了,你去外邊吧!」從房里出來她臉上的笑就沒有消失過,滿滿都是幸福。王曦只好先出去。
莫凌看著雪霏霏忙碌的身影,心中有一道暖流在蔓延,神色也漸漸柔和起來,沉浸在喜悅中的眾人沒有留意到,不遠處屋頂上一黑衣男子正看著這邊的一切,拳頭握的「 」作響!
次日眾人才剛剛起床洗漱,大門就被敲響,只見絮兒神色慌張,氣喘吁吁,話也說不清楚。只听她斷斷續續地說,「雪不見」
「絮兒你別急,是出了什麼事?慢慢說!」清風倒了杯茶給她,王曦與莫凌雖然有不好的預感,可也只能安慰絮兒慢慢將事情說清楚。
「雪姑娘被劫走了!」一口氣喝完茶,稍稍平復了下來。
「什麼?怎麼回事?」莫凌心中一緊,很是擔憂。
「昨日回去之後,姑娘就吩咐我,將路上要用的物品清點一下,為去東陵做準備,姑娘自己也開心的動手收拾著,後來,南宮盟主來了,他臉色很不好,看起來很嚇人,雪姑娘就讓我出去,可是經過他身邊時,我就被他打暈了!醒來之後,雪姑娘就不見了!」絮兒細細的把事情講述,眼淚也不停的流。
王曦擔憂的看向莫凌,輕輕握住他的手,能清楚的感覺到他身體在顫抖,好不容易才相聚,卻又出了這種事,肯定很難受!
「清風明月,通知所有人沿著安平城各個方向追!一有消息即刻來報!」莫凌深吸一口氣,保持冷靜。
冷清的大道上,一輛馬車在極快的飛奔,劇烈的顫動驚醒了車上的人。雪霏霏睜開眼發現自己被綁住手腳,慢慢回想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昨夜南宮朔來找自己,他一言不發就打昏了絮兒,一步步逼近自己,像地獄的惡魔,自己從沒有見過他如此可怕的樣子。
「你要回東陵?!那我呢?我愛了你十八年,整整陪了你十二年,為什麼你就不能接受我?他莫紹恩有什麼好?我哪里不如他?他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他不能給你的,我同樣能給你,你是我的,是我的」南宮朔幾斤嘶吼,雙目因發怒而變的通紅。
「阿朔,你冷靜一下!」雪霏霏全身緊繃,極力保持鎮定,輕聲的安撫著他。
「冷靜?!好,那你跟我走!」南宮朔似乎意識到雪霏霏的驚恐,盡量放低聲音。
「阿朔,別這樣!」不顧雪霏霏的掙扎,哭求,南宮朔攥緊她的手向外拉,失去理智的南宮朔直接把她打暈扛了出去。
雪霏霏感覺馬車漸漸停下來,南宮朔進來了,看到雪霏霏醒來,露出開心的笑容,「霏霏,你醒了?餓了吧?來吃些東西!」
南宮朔溫柔的將雪霏霏扶起來,全不見昨夜的瘋狂,將一塊糕點遞到雪霏霏面前,看她別過臉,柔聲的勸慰,「霏霏乖,我們走的匆忙,只能讓你先吃這些了,先吃些墊墊肚子,等到了前面村子再給你買別的吃!」
說罷又將高端向雪霏霏的嘴邊送,雪霏霏懊惱的看向南宮朔,自己馬上就可以和兒子一起生活了,也可以見到那個他了,偏偏一直幫助自己的人把自己帶走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居然問我為什麼?那你呢?你為什麼要拋棄我?你答應和我一起走的,為了這一天我費盡心機,將你從莫紹恩身邊帶出來,又苦苦等了十二年,可現在你卻說走就走!我當時就親手該殺了那小子!也不會有現在這些事了!」南宮朔越說越激動,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你說什麼?十二年前的事、是你做的?你要殺了誰?我的凌兒?那些殺手也是你派得?」雪霏霏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這個她一直感激的男人,居然是舒家滅門的元凶,是造成他們骨肉分離的罪人,想要殺死自己的孩子!他簡直比惡魔還要可怕!自己怎麼會相信了這個惡人。雪霏霏的眼淚,讓南宮朔意識回籠。
「你好休息,我們很快就會離開這里,到一個沒有人能找到的地方,只有我和你!」留下哭泣的雪霏霏,出了車廂,繼續向遠方趕路。
東陵皇宮,皇帝收到莫凌的書信,知道莫凌的母親尚在人世,並且已經找到,思妻心切的皇帝拋下一切出了皇宮,奔著安平城而去。一路快馬加鞭,幾日便到了安平城。
莫凌接到消息,到安平城城門口迎接皇帝,一襲紫色錦袍因日夜兼程變得凌亂,神色卻不見絲毫疲倦,下馬後不見雪霏霏,不待眾人問安,急急詢問︰「香兒呢?她在哪,快帶朕去見她!」
見眾人為難不回答,皇帝眉頭緊擰,沒有底氣的問,「她不肯見朕嗎?」
「父皇,我們先回住處,再慢慢告訴你!」莫凌擔心皇帝受不住打擊,不敢直言,皇帝有了不好的預感,心中忐忑的跟著莫凌回到四合院。
「你現在可以告訴朕,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嗎?」看眾人神色異樣、默不作聲,皇帝的內心更加不安,急于知曉發生的事情。
「皇上,在此之前請先回答一個問題,如果舒妃淪落風塵,你會怎樣?」看莫凌不知如何開口,王曦決定替他說出來。
「什麼?」皇帝驚訝的神情,讓王曦皺起眉,皇帝之後的話,卻讓王曦放了心。
「她是因為這個,才不肯見朕的嗎?如果這樣,你幫告訴她,是朕對不起她,沒保護好她,才讓她受了這麼多委屈,能再次見到她,是上天憐憫,朕一定要好好補償她,用余下的生命去呵護她!求她再給我一次機會!」堂堂的九五之尊此刻淚雨闌珊,滿是心痛與懺悔。
「如此甚好,皇上你別激動,她雖在風塵,卻不曾淪落,一直潔身自好,心里始終有你。」皇帝听此略感安慰,只是後面的消息,猶如晴空霹靂。
「那,現在可以帶我去見她了嗎?」
「父皇,你要有心理準備!「莫凌忍不住勸慰一下,皇帝的心又瞬間被揪起來,不敢呼吸,等待王曦接下來的話。
「幾日前,她被南宮朔劫走了,不過已經派人去追了!「看皇帝要倒,王曦急忙補上後半句。
「又是他,真是陰魂不散,當年就是他與朕搶奪香兒,不想這麼多年他還不肯放棄。「皇帝被莫凌扶著坐下,憤恨的拍著桌子。
「父皇莫急,他帶著母親走不快的,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的!「莫凌勸解著皇帝,其余人悄悄退出去。
入夜時分,有飛鴿傳回,南宮朔出安平城一路南下,沿途很少停留。皇帝不顧勸阻,執意前往,莫凌與王曦先快馬追去,讓阿南、清風明月保護皇帝緊隨其後。
綏遠城內一家客棧,南宮朔將雪霏霏點了穴關在房內,自己安排小兒去買路上所需物品。這些天隱隱覺得自己被跟蹤了,必須加快行程。
連日的趕路已經疲憊不堪,又要花費精力與南宮朔糾纏,整個人憔悴了很多。除非必須,南宮朔幾乎寸步不離的看著雪霏霏,現在被點穴無法動彈的雪霏霏,再也撐不住,睡了過去。
睡去的雪霏霏依舊擰著眉,南宮朔坐在床邊,盯著她,好似一眨眼就會不見。也只有這個時候,她才不會用怨恨的眼楮看著自己,輕輕拉著雪霏霏的手,「恨吧!只要能讓你記住我,只要你不會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