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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無奈

葉瀾兒露出了難以置信的 表情︰「你?跟我們一起去?你可是這西夷國的太傅,國之重臣,隨隨便便翹班出走他國,難道是不想要頭頂上的烏紗帽了?」

玉飛鳶臉上同樣的疑惑的表情。

顧輕塵看了她們一眼,滿不在乎︰「你們搞錯了。西夷國真正的掌控者,是西夷王。我只不過是他拋出去擋劍的靶子而已。西夷國大大小小的事物都由西夷王一手掌控。其實根本就沒有我什麼事。我只不過是時常給他出些主意而已。」

「日常事務,都是那個已經六十歲的西夷王親自處理?」葉瀾兒不相信的問。

顧輕塵點點頭︰「對啊,他就是如此勤政為民,比大夏國的那個夏獻帝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呢!」

玉飛鳶沉吟了一下︰「表哥,你跟我們一起,真的沒有什麼問題嗎?」

顧輕塵嘿嘿笑了︰「當然,飛鳶,你不用擔心我。」

「那個大公主不會想你?」葉瀾兒譏諷道。

顧輕塵模了模鼻子︰「大公主跟她的爹是一類人,非常大度通融,高明的很。你以為她真的有多麼喜歡我。她只不過是看中了我的才干想要籠絡我。我這番出行,算作是歷練,能夠帶回來的,可能是促進西夷發展更好的想法。我想,大公主肯定會舉雙手贊成的。

並且,我跟你們說哦。西夷國下一任的王,有很大的可能,就是這位大公主。」

西夷王有四個兒子,均已經成年。可是顧輕塵卻說身為女子的大公主有可能繼承大統,當真是令在座的幾人駭人听聞。

「真的假的?」

顧輕塵不正面回答︰「我把話撂在這,頂多過個十年,你們看吧。」

事實上,並沒有等到十年,四年後,西夷王終于積勞成疾,病故在自己的寢殿。臨死之前他下達了傳位詔書,接任下一任西夷王的,正是那位風韻天然的大公主,呼延晚晴。而顧輕塵因為之前跟呼延晚晴的那段風流過往,得到了西夷新王的高度「重視」,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其實顧輕塵在很久之前就想要返回大夏國了。一來是事務纏身難以走開,而來他十分喜歡西夷的這片土地,產生了不小的惰性,不願意走動。

現在借著送天兒回大夏國的機會,才勾動了他心中的念想。

他的頭腦中藏著一個名字。

慕容恪。

這個名字總會在午夜夢回之時令他心中充滿著震顫,遺憾,和類似于悲情的感覺。他隱隱約約知道其中肯定有什麼緣由 。

後來,他了解到了,在大夏國的京城,軟禁著以為曾經金戈鐵馬叱 風雲的將軍和皇子,他的名字就叫做慕容恪。

他知道了當年西風城一戰的始末,深深的同情這位將軍。

同時他明白了,原來自己心中總是難以抹去,令自己寢食難安的那股情緒,肯定與這個人有關。

後來從玉飛鳶和葉瀾兒那里,顧輕塵對自己的過往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于是乎,為了讓自己更加地灑月兌,為了跟過去更好的告別,另外,為了為西夷國謀求更好的發展。顧輕塵認為自己有必要利用自己的身份,去見一見這個慕容恪。

因為顧輕塵的身份,葉瀾兒他們這一路走的頗為順利,直至來到西夷與大夏國的邊界。

這里荒無人煙,而他們選擇的道路,是穿越一片上千里的無人區。

他們帶足了干糧和水,但是對于前面的路究竟還有多遠,這些食物和水究竟是否足夠,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一復一日的黃沙漫漫,這條路走的幾乎令人絕望。

顧輕塵滿面塵灰,嘴唇起皮,不斷說著大夏國偷渡到西夷的那些人便是穿越這荒漠,所以他們也一定能活著走出去的話。

眾人心中似乎有了希冀,但仍架不住漫無天日的黃沙和望不到邊際的起伏的荒漠。

就在他們極度焦躁幾乎要崩潰的時候,柳暗花明,終于看見了綠樹青草,來到了大夏國的地界內。

由于這里地處邊陲,所以跟西夷國並無兩樣,同樣是人煙荒蕪,土地貧瘠。

放眼望去,荒草淒淒,鳥獸橫行。

只不過在這條已經完全被荒草侵蝕的官道上,踽踽而行著一隊馬車。

葉瀾兒他們好不容易見到了些人氣,趕緊追過去,求同行。

等到她走進了才發現,這個車隊,運送的貨物,竟然是人。

一車又一車的奴隸。

他們蓬頭垢面,衣不蔽體,手上腳上全部都戴著鐐銬。一雙雙黑白分明的眼楮通過柵欄的間隙望向外面自由的天空。

那眼楮中竟然沒有悲戚,沒有惶恐,而是認命一般的淡定,甚至從容。

車隊的頭目看見葉瀾兒四人靠了過來,引起了驚覺,他下了馬,手中握著馬鞭,審視了四人一番,最後目光停留在玉飛鳶腰間佩戴的那柄劍上。

「你們,干什麼的!」

葉瀾兒看到眼前這個人白白胖胖,腦滿肥腸的,不知怎麼的就來了氣,一雙眼楮幾乎能噴出火來,拳頭也握的緊緊的。

顧輕塵把她往後邊一拉,臉上堆上笑︰「我們是去城里尋親的,看到閣下的車隊,想要同行。免得路上遇到野獸匪徒。」

白胖臉哼了一聲︰「哦,那好吧,跟著就跟著吧,不收你們保護費就是了。」

「多謝多謝!」顧輕塵趕緊作揖。

他看了看這十幾輛馬車,每個木柵欄釘成的囚車里至少關著十五名奴隸。

顧輕塵快走幾步,跟在那個白胖臉的馬邊上︰「兄台,這荒郊野嶺的,您這是哪里搞到這麼多的貨?」

白胖臉臉上滿是得意︰「哪里搞的?這需要搞嗎?那邊的一個鎮子上的羌民妄圖謀反,被一鍋端了。男的殺頭,女人和孩子被罰為奴隸。」

顧輕塵沉默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接上話茬,說︰「哦,原來是這樣。」

羌民是生活在大夏國境內的少數民族,在西夷國也有不少的人口。他們沒有自己的領地,一直在大夏國和西夷的夾縫中求生存,連自己的軍隊都沒有,人口又極為稀少,何談謀反?

顧輕塵內心直搖頭︰這分明是當地官府和人販子勾結!

他們為了利益,白白取人性命,並將這些羌人的妻兒變為奴隸,從中謀取暴利。

顧輕塵嘆了口氣。任何地方都少不了吏治的**,在這邊陲之地,天高皇帝遠,如果攤上了某個無良的官員,真的是當地百姓的災難。

車隊的後面,葉瀾兒試圖同囚車內的奴隸攀談,想要了解他們緣何淪落至此。但是這些奴隸仿佛沒有興趣訴說自己的遭遇,甚至連眼神都懶得給葉瀾兒一個。

從顧輕塵那里了解到事情的原委之後,葉瀾兒恨恨的說︰「這些個貪官!該殺!」

顧輕塵斜著眼楮看了她一眼︰「殺了,然後呢?」

「什麼然後?換人啊!」

顧輕塵搖搖頭︰「地方官之所以敢這麼做,一是因為大夏國本來就對這些人口稀少的民族心懷歧視,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里,二是因為在如此荒涼貧瘠的地方,地方官撈不到油水,便鋌而走險。」

葉瀾兒憤憤不平︰「當官就是為了撈油水嗎?你說,你當了那麼大的官,為的是撈油水嗎?」

顧輕塵搖搖頭︰「我自然不是為了撈油水。但是,我也沒有少了油水。至少,過的還算體面吧。我不是為這些官員說項,但是想要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還是在上面。」

葉瀾兒咬牙︰「我不管是上面,還是下面,這些奴隸,我要救他們!」

天兒站在葉瀾兒身邊︰「恩!姐姐說得對,她們本就是蒙冤,如果在這麼去當奴隸,這個世界還有什麼公平可言!」

玉飛鳶嘆了口氣,雖然她的年紀與葉瀾兒差不了多少,甚至葉瀾兒這個芯子比玉飛鳶還要大接近十歲,但是玉飛鳶畢竟飽經滄桑,早已經擺月兌了熱血,變得冷酷而理智。

她說︰「瀾兒,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這不公平才是這世間最大的公平。你能救得了這些人,可是能夠保證她們日後能過上好日子嗎?囚車里的女人失去了丈夫,孩子失去了父親,她們根本無法返回原來的家園,這樣的孤兒寡母,流落異地,如何生存?你想過嗎?」

玉飛鳶對 這些問題,葉瀾兒答不上來。她甚至開始覺得有道理。這個想法,讓她感到無比的壓抑。

「難道,就這樣看著,任由她們去做奴隸?去做任人打殺的下等人?」

「瀾兒,這是她們的命。」

「命?什麼是命?我們為什麼要信命!不!我不信命!如果這些人,不願意做奴隸,我就要幫助她們擺月兌這牢籠!」

說罷葉瀾兒帶著憤怒,轉身而去。

她悄悄地靠近囚車,為了避免被人發現,小聲的詢問著囚車里的人。

「我知道你們是被陷害。我可以幫助你們逃走,你們願意嗎?」

她不斷重復著,不停地在一輛有一輛馬車之間周旋著。

整整兩天,她確認所有的人都听到清楚了自己的話,所有人都明白了自己的意圖。可是,她卻沒有得到哪怕一個人的支持。

她們沉默著,帶著幾乎超然物外的沉默。

唯一有一個看上去年紀也不大的女子,她回答了葉瀾兒。

她說︰「不必了,怎麼樣,都是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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