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葉瀾兒吞了口口水︰「有多厲害?比你還厲害?」
林巡垂下眼皮︰「姑娘,我的武功能夠達到今天這個地步,完全是因為殘酷的生存環境還有我自己的不斷練習。但是那個天衡,卻是跟蘇玉不相上下的武學奇才。
他今年剛剛三十歲,卻已經是天翼派的掌門,在各大武林比武中鋒芒畢露。只是貪財,行為不端為正道所不齒,但其武功修為,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忽視的。
我與他對戰,沒有必勝的把握……」
葉瀾兒將那掌門令牌收了起來︰「那算了……保險點,另外那幾個人你都算了解吧,他們怎麼樣?好對付嗎?」
「玉女派的那個無名小卒我並不知曉,但是青桐派和紅綃派那兩位,都武藝平平,可以下手。」
「好,那就選青桐派那個老東西吧,免得你i面對女人下不了手。」葉瀾兒嘿嘿一笑。
林巡輕聲說︰「她們這在我眼里,怎麼能稱得上是女人……」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葉瀾兒和林巡悄無聲息的從客棧樓頂一躍而下,來到了青桐派那個毛發稀疏的中年男人門口。
葉瀾兒伸手輕輕一模,房門連聲音都沒有發出,便打開了一條縫。
葉瀾兒心中頗為吃驚,轉頭對著林巡低聲說︰「門是開著的。」
林巡緊皺著眉頭︰「有血腥氣。」
二人推門而入,只見房內 的床上那青桐派掌門躺的好好的,看上去根本沒有挪動過窩。但是胸口有一個血洞,鮮血正汩汩地向外流淌。
「剛死。」林巡模了模他的脖子,得出結論。
葉瀾兒疑惑不解︰「誰干的?難道她們內訌了?」
隔壁房間傳來了打斗聲,葉瀾兒和林巡對視一眼,悄悄移了過去。可是他們還沒來及看看里邊打架的是什麼人,一團團黑影就翻窗沖了出去。
于此同時,客棧里的那些個幫派弟子都醒了過來,提著劍往二樓來了。
「林巡,反正死了一個,歪打正著,我們的目的已經達成。現在先走,明日探听清楚再做打算。」
……
第二日的時候,縣城里幾乎沒有什麼人走動。
連平時挑菜來賣的菜農也不敢來了。
街上異常冷清,僅有的幾個行人交頭接耳,談論著昨天晚上發生的流血事件。
玉女派尖嘴猴腮的劉茜身首異處,整床被子都是黑色的血。青桐派的那個中年男人則是流干了血,干巴巴的躺在床上。那個美艷妖嬈的豐滿女人紅葉亦是瞪大了眼楮,死在了地板上。
四個派別的人都聚集在一起,將掌門人的尸體從樓上抬下來,蒙上白布,放在了地板上。他們面色鄭重,帶著惶恐,一時間群龍無首,不知是該進還是該退。
一開始大家都是兩兩小聲討論,到後來聲音越來越大,形成了兩個對立的陣營,直接吵了起來。
主戰派的意思是雖然老大們不在了,但是我們還有這麼多兄弟姐妹,一齊沖上雲鶴山,將山上的那些女人該殺的殺,該上的上。山上的金子該拿的拿,該分得分,也不白來這一趟。
主和派反對,他們表示連武功高強的幫主們都死于非命,雲鶴山上必定藏著高手,根本不是自己這群人能夠奈何的了的。
主戰派罵主和派膽小如鼠。
主和派罵主戰派無知無畏。
雙方爭執怒罵不可開交,眼看就要打起來了。
葉瀾兒和林巡穿著天翼派的黑袍,趁亂混進了人群中。
他們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有人用同樣的辦法幫助玉飛鳶。先他們一步,將那幾個掌門人給解決掉了。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此人的武功極高,三個武功高強的掌門人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反抗便人被一擊斃命,在床上一動沒動就死了。
並且此人的警惕性很高,得手之後立刻就離開,根本不給人追蹤的機會。
那麼,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葉瀾兒想破了腦袋,也猜不到無依無靠的玉飛鳶除了自己還會有誰來幫她。
不過看著局勢如此焦灼,她還是喜不自禁,裝作男子的聲音,大聲喊了一句︰「揍他女乃女乃的!傻x!打呀!打!誰贏了听誰的!」
這句話道出了大家的心聲。
葉瀾兒感受到了振臂一呼應者雲集的驕傲。
場面頓時一片混亂。
打斗中,地上擺的那幾具尸體被踩了很多腳,白布上多了幾處新鮮的血腳印……
葉瀾兒和林巡躲得遠遠地,看著這群人自相殘殺,心里有種初春踏青去摘草莓的收獲感。
「打!打得好!漂亮!」葉瀾兒揮著拳頭加油助威。
不少人見血了,不少人躺下了,葉瀾兒一個一個數著倒地不起的人數,越數越開心。冷不防被林巡猛地一拉,葉瀾兒差點撞在牆上。
緊接著林巡的鐵劍便和一把鐵衫打在了一起,葉瀾兒站穩身形,發現竟然是那個天翼派的幫主王衡!
他沒有了之前的風度翩翩,身上滿是血痕和傷痕,臉上也有一處非常猙獰的新鮮刀傷。
他一邊跟林巡過招,一邊大喝︰「天翼派掌門在此!天翼門人听令,立即停止內訌,抓住這兩個混入我方的細作!」
天翼派的派眾听見自家掌門的聲音,頓時找到了主心骨,恢復了理智。在他們的帶動下,其余各派的人也停止了打斗,他們調轉方向,將葉瀾兒跟林巡,里三層外三層,圍得死死的。
葉瀾兒大叫糟糕,可是已經來不及月兌身了。
王衡見林巡並不好對付,尋得了空隙直接向葉瀾兒發動進攻,將葉瀾兒打倒在地。
隨後小嘍便沖過來將葉瀾兒給活捉住,林巡在脅迫之下,不得不束手就擒。
交手中,王衡已經確定林巡並不是昨夜偷襲的人,但是為了穩定軍心,他還是對眾人喊道︰「此二人是玉飛鳶派來的細作,他們昨日便潛伏在我們的隊伍中,半夜將紅掌門、周掌門和劉掌門偷襲擊殺,實在可惡!
現在,紅綃派,青桐派以及玉女派的掌門都不在了。你們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跟著我們天翼派繼續前進,打下雲鶴山,平分寶藏,揚名立萬。
我已經聯系了我的忘年之交,萬毒門的岳掌門,他答應帶五十善于用毒之人來祝我們一臂之力,幫助我們識破敵人的一切陰謀詭計。
另外一個選擇,那就是你們各自離開,返回自己的派中,就當做此事沒有發生過!
選擇留下的,站在我的左手邊,選擇離開的站在我的右手邊!」
主戰派毫不猶豫地站到了王衡的左手邊,主和派之所以打退堂鼓原本是因為信心不足,如今看到王掌門毫發無傷的回來,還說要請來殺人于無形人人聞風喪膽的萬毒門助陣,也紛紛站到了王衡的左手邊。
王衡的右手邊剩下的,僅僅十幾個受了傷的,根本就不可能繼續參加戰斗的人。
不過才十幾個。
葉瀾兒被摁著趴在地上,勉強抬起頭看著這伙空前團結的強盜,心說一開始還不如留著那幾個頭目。
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王衡見眾人已經被安撫,放下心來。
他打量著被押在地上的林巡和葉瀾兒,心中一陣後怕。
昨天夜里,他差點就回不來了。
若不是關鍵時候用了一包岳掌門送給自己的毒粉才得以逃月兌,估計現在跟地上躺著的那三個人沒有什麼異樣。
對方武功高強,修為遠在自己之上,王衡心中不是沒有畏懼,但向來自負的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承認自己技不如人。受了大挫之後越發的斗志昂揚,一定要帶著這群人傻到雲和山上,將雲鶴山夷為平地。
尤其是萬毒門的岳掌門即將趕來,只要自己提高警惕,謹防再有人下黑手,攻下雲鶴山,不過是時間問題。
只不過,眼前的這兩個人看上去跟昨夜偷襲的黑衣人並不是一個路數,那他們到底是誰?
王衡將手中的鐵扇扔了出去,鐵扇在空中飛旋出一個漂亮的扇花,然後扎進了葉瀾兒的肩膀。
葉瀾兒疼的齜牙咧嘴,強忍著沒有喊出聲來。那王衡卻已經欺身而來,笑著將那鐵扇從葉瀾兒身上拔了出來。
林巡怒喝︰「有什麼事,沖我來!」
王衡轉身看著林巡,心里覺得好笑,正要說什麼呢,突然空中飄來了一個小小的團子。
帶他迅速移動至近處,眾人才發現那竟然是一個差不多七八歲,身著普通素色衣服,手中拿著一根通體碧綠的橫笛,扎著兩個包包丸子頭的孩子。
黑黑的眉,紅紅的唇,小小地鼻子,張口一喊,稚女敕的聲音竟然傳出去好幾里地。
「你們都是壞人吧?我爺爺說,讓我來收拾你們!」
眾人見一個幾乎連路都走不穩的小孩子口出狂言,又好氣又好笑。
王衡更是怒目圓瞪︰「來呀,把這個小兔崽子抓住摔死!」
那個小肉團子突然往上一躍輕飄飄就上了房頂︰「你們這幫無恥之徒,有本事抓我呀?但是在那之前,先欣賞首曲子怎麼樣?」
說罷,他將橫笛放在嘴邊,無比動听地演奏起來。
隨著美妙的笛音一響,天邊突然飄來一片烏雲。
眾人結驚,還以為這個小孩子能夠操控天氣。
在那片烏雲靠近時候,他們才發現。竟然是一群沒頭沒臉見人就蟄的馬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