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大尉軍醫又帶大家進了黃副隊長的房間,他剛才已經把黃副隊長的腦袋撿起來放在桌子上了,他指著黃副隊長的腦袋說︰
這位死者的頭是被一把異常鋒利的刀斬斷,用的是武士慣用的45度角斜劈刀法,很可能就是用的一把*。
我孫子郁悶的說︰旅團司令部的藤原少佐被殺死搶走了一把*,據說是藤原公卿家相傳幾百年的寶刀,一把日本國寶級的「妙法村正」妖刀。
背嵬隊頭領山豹子就是背著這把刀。
大尉一听頓時感覺脖子涼颼颼的︰妙法村正?難怪如此鋒利!這個死者當時還下意識舉手試圖擋一下,結果連手腕帶脖子一起被斬斷。
外面那被砍斷脖子的死者也是這個用*的殺死的。
翻譯官在杜大個子旁邊輕聲翻譯兩人的對話,還解釋了一下,那村正妖刀的妖異之處,砍人可以從肩頭砍至肚月復。
大尉軍醫又帶著眾人回到正屋,先指著院子里那被抹了脖子的尸體說︰
殺死這個死者的殺手不知道用的什麼刀,但肯定不長,他動作很快很準確,跟我們外科手術一樣精準,剛好劃破頸動脈和氣管食管,他就不管死者了,任由他亂轉打滾,血濺得四處都是。
然後又指著正屋那被抹脖子的死者說︰進來他就直奔第二個死者而去,同樣是一刀割破他的頸動脈和氣管食管,死者曾經試圖躲避,但是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因為他身上沒有其他任何傷痕,就是脖子上那一刀。他的動作一定非常非常快,而且非常非常準確!
最後那個死者是他從背後橫著刺進心髒,避開了肋骨,他的刀應該很寬,所以他選擇這種方法。
他沒有多用一分力,四人當中,他殺人最輕巧準確,因為在隔著衣服從後面橫刺心髒時沒有任何猶豫,非常準確就從兩根肋骨之間插進去了,我都懷疑這個人是一個經驗及其豐富的胸外科醫生,八個死者中他一個人殺死了三個,但他用的時間反而最少。
第四個殺手力氣也很大,但刀很厚,所以他把死者從肩頭到胸部劈開了。他殺了這個死者後,就往兩邊房間搜索去了,所以院子兩邊房屋里只留下了他一個人的腳印。
我孫子少佐就問︰為什麼背嵬隊要來襲擊你們便衣隊呢?
杜大個子回話了︰太君,你瞅這牆上的字,就知道是那背嵬隊見這樣我們許家鎮便衣隊忠心耿耿為皇軍服務,特意前來報復的。
這次杜大個子沒說錯,自從他和黃胖子抱上了日軍憲兵隊這條粗腿,當了許家鎮便衣隊正副隊長後,什麼壞事都做盡了,不單縣大隊、軍統這些與他們接了仇,連普通老百姓都恨之入骨。
我孫子少佐也知道杜大個子和黃胖子是鐵桿跟著日軍干的,這背嵬隊前來報復也很正常,就對杜大個子說︰看來這背嵬隊已經回到了尖山村,又開始頻繁活動了,你們許家鎮扼守著尖山村下來到縣城的要道,所以你們要盡快把人員重新招募齊,注意收集背嵬隊的情報,隨時上報。
杜大個子連連點頭答是,又賠著笑臉問我孫子少佐︰那空出來這副隊長安排誰接任呢?
我孫子說︰你有什麼人選?
杜大個子就指著吳老四說︰這吳金寶對皇軍是忠心耿耿,這次他發現山豹子就馬上報告皇軍,而且一路跟背嵬隊打到西門,太君可以安排他接任。
而且上次去尖山村收集情報就是他去的,便衣隊也就他見過山豹子。
我孫子少佐跟吳老四通過電話,知道是他第一個報告的︰喔,上次上山偵察就是吳桑?親眼見過山豹子他們?喲西,你的提議很好,就讓吳天寶做副隊長吧。
杜大個子就招手讓吳老四過來︰老四,快過來謝過太君,太君發話,升你做副隊長了。
吳老四忙跑上前去,一個深深九十度鞠躬︰多謝太君提拔!
我孫子少佐就說︰吳副隊長,你要好好配合杜隊長,多多收集背嵬隊縣大隊的情報。
吳老四連連點頭︰嗨,太君,小的一定配合好杜隊長,請太君放心。
2.
這邊,背嵬隊已經過了魏家村,開始上山了。
現在小三牢牢記住了金副隊長講的那兩則故事的寓意︰覺得危險已過,懈怠疏忽易出事和有經驗了往往在易處出錯。
所以哪怕已經上了山,都還是派了小龍和二喜子當尖兵,自己本來在前面的,就去了最後面殿後,因為現在隊尾最危險,說不定鬼子或者偽軍就展開餃尾追擊了。
他的大眼擼子已經放回槍套掛在腰帶上,手里拿的是周班長那只20響,在便衣隊黃胖子房間里拿的那把怪模怪樣的長槍還斜背在背上。
他往隊尾走經過鐵師傅身旁時,鐵師傅回頭看了一眼小三,注意到他背上的長槍,張口欲問,又想著在行軍中,就忍住了。
等回到尖山村,在山梁那里放了哨兵,又在重新搭起的陡坡上原木工事那里派了人,背嵬隊的就回了那半截院子里。
大伙進了正屋,都在拾掇自己的槍械裝具,鐵師傅就忙喊住小三︰小三隊長,把你背後這槍給我看看。
大伙的注意力一下子都轉了過來,小三就把槍取下來遞給鐵師傅看,邊說道︰我在許家鎮那便衣隊副隊長房間里拿的,這槍很奇怪,那槍身跟這20響一模一樣,但是槍管長多了。
鐵師傅拿了那槍出了房門,在院子里細細翻來覆去的看,不斷點頭,突然叫道︰小三隊長,你撿到寶貝了!
「呼」一下,全部人都圍過來了,都好奇地盯著鐵師傅手中這槍。
小龍擠在最前面︰鐵師傅,這是啥寶貝槍?
鐵師傅說︰這叫馬匣子-
二喜子就笑出聲了︰馬瞎子,咋取這麼個怪名?
鐵師傅說︰不是眼楮瞎那瞎子,是匣子槍那匣子,為什麼叫馬匣子呢?因為是可以當馬槍用的匣子槍。
鐵師傅又說︰這馬匣子可稀罕的緊,一千支駁殼槍里面能有著這麼一只,何況這是一把少見的德國原裝7.63公厘m1917*(1)。
班長從鐵師傅手中拿過槍仔細端詳︰老早就听別人說馬匣子馬匣子的,一直沒有見過,今個總算見到了。
這馬匣子有漂亮的胡桃木*和前護木,可卸式彈匣看上去比20響那彈匣還長一截,槍管可比20響長多了,*是小環*。
鐵師傅說︰德國原產這馬匣子大多是打九公厘的子彈,就是「大紅九」駁殼槍那子彈,這支德國原產的馬匣子居然是用7.63公厘的子彈,可太少見了。大沽造船廠仿過這槍,槍管還要長(490毫米),這槍管應該是16英寸(406毫米)的。這彈匣是30發裝的,小三隊長,你沒有多拿幾個彈匣?
小三听說繳獲的是支寶貝,開心得合不攏嘴︰那時候哪有功夫去細細找,拿了槍就走了。
鐵師傅說︰也不礙事,就用20響的彈匣也一樣。說起來大沽造船廠仿制的馬匣子只能打連發,跟那花機關一樣,不過這馬匣子畢竟是手槍換長槍管改的,打連發時槍管上跳得厲害,很難壓下來,真不如像這德國原產m1917一樣,干干脆脆打單發,我們廠一個從大沽過來的工程師跟我講,這型馬匣子全長0.811米,跟馬槍差不多長短,光槍管就長406毫米,遠遠超過駁殼槍槍管標準的140毫米,本來7.63公厘手槍彈的初速425米/秒就比大多數手槍彈快,像小三隊長那大眼擼子初速才253米/秒,這換了長槍管後初速更是增加到490米/秒,比步槍都差不了多少,所以彈道平直,直射距離可以達到200米以上,單發精度遠優于花機關這些手提機槍,更別提一般的20響或者普通駁殼槍了。(2)
那年月,江湖好漢比的不是香車,而是槍!
拿著那駁殼槍或者盒子炮、匣子槍就跟現在開著德系奔馳寶馬奧迪一樣,原裝m712(或者m1932)20響快慢機就堪比奔馳s,那才叫大奔,那都不帶北京奔馳產的e系玩,c96那都算是原裝進口的奔馳e或者寶馬5系,至于仿造的那就是合資品牌呢,比如晉造大眼盒子或大沽造船廠的大環駁殼槍,得摳掉華晨寶馬或者北京奔馳那標。
玩兒槍的老手眼楮都挺毒,是不是原廠駁殼槍那是一眼都看得出來,就跟你摳標,得,誰都知道你這車是合資廠生產的了。
至于新四軍山寨那*的撅把手槍也仿個駁殼槍外形,那就跟五菱晨光前面貼一奔馳標一樣,連偽軍都嚇不倒,只能夜里用。
那德國產的20響拔出來往桌子上一拍,氣勢就出來了,要是你敢拿支王八擼子擺譜,笑掉人大牙,趁早莫拿出來丟人現眼。連抗日神劇都願意找ak-47充數,都不肯給八路軍、游擊隊配王八擼子,沒那氣勢。
班長是那俗人,本來就覺得這馬匣子好,听鐵師傅講得這麼神,這槍又這麼稀罕,就沒打算講客氣,毫不猶豫就假公濟私了︰這馬匣子我用了。
听班長這句話一說,包括隊長在內這也沒人敢爭呀。
3.
一眾新兵就眼巴巴的盯著班長身上那20響駁殼槍,這次一下子繳獲了四支,班長已經佔了那馬匣子,那20響要拿出來吧。
班長當場就分派了︰20 響就給小龍,另外三支駁殼槍,一直給蠻牛用來防身,另一支給鐵師傅,最後一只給金副隊長。
雖然平日里金副隊長穿便服去聯絡的時候都是帶著他的馬牌擼子,但他也一直眼饞大家的駁殼槍,總覺得,真正打仗的時候,拿著這個駁殼槍才像那回事。
金副隊長、鐵師傅、蠻牛都覺得這樣分派很不錯,都很滿意。
二喜子和李三娃以及四個新兵,很是郁悶,這班長也太以權謀私了吧,繳獲了好槍,全部都留給老兵了,那小龍比二喜子進背嵬隊還晚,居然都用上了20響。
二喜子就叫了起來︰班長,這太不公平了,小龍憑什麼拿20響駁殼槍?
班長說︰你懂什麼?你不知道傳令兵都是要帶好槍的,一來他們是長官的臉面,二打起來他們要給長官當護衛,尤其小龍打仗時重要任務就是保護好副隊長,槍必須得好。
後記︰
(1)對于毛瑟m1917*,有文章稱是駁殼槍里面的勞斯萊斯。但老卡認為,由于駁殼槍是德國生產的,所以m1917*,不能說成是駁殼槍里的勞斯萊斯,而應該算作是,駁殼槍里面的邁巴赫62s,或者奔馳巴博斯。
(2)大家不必在意這些數據。老張見過很多駁殼槍,但沒打過,這大沽仿的馬匣子得去軍博看,m1917就不知道哪里有收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