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太過仁慈了麼?
所以外界已經開始忘記了他的手段,在寧市,他的地盤上,居然也能肆無忌憚的開火,暗殺的還是他身邊的女人。
修長的指尖緩緩探出,一點一點拔著插入她身體內的碎玻璃,鮮血噴出,有的飛濺在了他的肌膚上,如同萬蝕的毒藥一般,帶著足以燃燒靈魂的灼熱感。
短短幾分鐘,他處在水深火熱里像是經歷了一個漫長的世紀般,直到臥室的門被推開,風狂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才很淡定的起身,吩咐道︰「給她止血,處理好她身上的傷口。」
風狂大步上前,看了一眼她身上的傷口,眸中露出了詫異之色,如此重傷,居然能挺二十多分鐘,意志力該有多強悍?
佔冽從床邊退開後,直徑朝落地窗走去,站在數十米高的頂層,能將繁華都市的萬家燈火盡收眼底,這個視野,真的很開闊,可,高處不勝寒。
手中每一份權勢,都是用血拼出來的。
不知過了多久,當身後傳來沉悶的痛吟聲時,他才動了動僵硬的嘴角,緩緩轉身朝床邊望去。
入目處,女人一張小巧的臉上盡是疼痛之色,五官都擰在了一起,可以想象她正在承受怎樣的痛意。
風狂收好醫用品之後,壓低聲音朝佔冽道︰「她的傷口全部都包扎好了,接下來就交給你了,放心吧,沒有什麼生命危險,我已經為她輸了一千多毫升的血。」
佔冽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
待風狂離開後,他才提步朝床邊走去,許是保持一個姿勢站久了,所以雙腿有些發麻,剛走一步,他整個就開始搖晃起來,費了好大勁才走到床邊。
哪怕是用了鎮痛劑,可,她依舊難抵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睡得很不安穩,整個眉頭都皺成了一團。
蹲身半跪在床邊,伸手輕柔的撫模著她慘白的臉頰,冰冷的觸感讓他指尖輕顫了幾下。
掌心的女人褪去了偽裝與強硬後,脆弱得如一汪秋水,軟得彈指可破。
「成長的代價太過慘痛,我是這麼過來的,你也是這麼過來的麼?若是重來一次,我寧願自己是個普通平民,守著工薪階層應得的報酬,也要賜你安樂,免你災難。」
……
半夜,時淺從難忍的疼痛里轉醒。
片刻恍惚後,她的神志慢慢恢復,陌生的環境讓她瞬間提高了警惕。
環掃四周一圈之後,她基本確定這是一個總統套房,裝修風格與古董的套間相似,那麼,她大概能猜出這是哪兒了。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想到這句話,她低低笑了。
過往經歷無數大難,可,後卻遲遲未至,所以這句話不適合他們這些行走在黑暗里的人。
「笑什麼呢?」
房門被推開,套間的主人走了進來。
時淺來不及收斂笑容,就那麼僵在了唇角。
「怎麼不說話?看到我很驚訝?」
時淺扯了扯嘴角,順勢將臉色凝固的笑意給收了,平淡的望著他,開口道︰「寧市是你的地盤,你應該知道今晚刺殺我的人是誰,這趟渾水,可不好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