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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五章 下毒之人

吉祥頓時臉色煞白,意識到自己中計了。

「是你的簪子啊!」

幽王殿下語氣輕松,但卻像一塊巨石壓在他心上。

「殿……殿下,奴才不知道、殿下在說什麼。」吉祥強迫自己鎮定。

「不知道?」凌沭嗤笑,「能在一堆相像的簪子里一眼認出來,說不是你的,有人信嗎?」

吉祥啞口無言,慢慢後退,直到撞到桌上,才驚醒過來,撲稜跪了下來。

「殿下饒命啊殿下……」

凌沭蹲下來,捏起他的下巴,眼神略寒,「說吧,誰讓你下的毒?」

「奴、奴才不知……」

「不知?不知誰給你的失魂散,還是,不知誰是幕後主人?」凌沭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眼神卻幽森得滲人。

「別告訴本王,你,都不知。」

他確實是想這麼說的,然而還沒開口,幽王殿下又道,「吉祥,你妹妹,該到上學的年紀了吧?你的月例,要供她上普通私塾明明寬裕得很,為什麼還要貪心呢?」

為什麼……幽王殿下會知道這個?

吉祥這才瑟瑟發抖起來,幽王殿下……好可怕。

可是,他還是不能說,雖然那人讓他給女皇陛下下毒,就會給他很多錢,讓他妹妹上京中數一數二的學院,可是,他也是萬萬不敢對陛下下毒的,若不是、若不是她們用他妹妹的性命相威脅……

「還不說嗎?」凌沭松開他的下巴,站起來,「既然這樣,那你妹妹,只能給你這個膽大包天陷害女皇的罪奴陪葬了。」

听到這個,吉祥猛地抬起頭,妹妹不是在那個人手上嗎?為什麼幽王殿下會這麼說?

凌沭對他眼中的著急視若不見,挪挪腳步,坐到季琉末旁邊,手指敲著桌子,淡定得很。

「哦,忘了同你說,昨夜,本王讓人把你妹妹接走了,所以現在,你妹妹的生死,就等你一句話了。」

吉祥睜大眼楮看著她,很想說話,卻還是有一絲懷疑。

萬一幽王殿下只是在詐他吶?

凌沭仿佛知道他的想法,也不著急,「怎麼?不信?」

吉祥咬緊牙關,沒有說話。

凌沭手撐著下巴,滿不在乎,「不信便算了,只是你妹妹昨夜睡前還說想吃哥哥親手做的桂花蜜餞來著。」

听到這個,吉祥瞳孔驟大。

桂花蜜餞!

除了自家人,誰也不知道他會這個手藝,這個世界上,也只有妹妹吃過。所以,妹妹真的在幽王殿下手里!

吉祥仿佛一下子想通,忙磕頭,「殿下饒命,奴才說,奴才什麼都說。求殿下放過奴才的妹妹吧,她還小,她是無辜的,求殿下開恩……」

等他磕完了,凌沭才道,「那說吧,說仔細點。」

「是。」吉祥磕得頭有些暈,晃了晃腦袋,道,「一個月前,有人來找奴才,讓奴才把失魂散一次一點逐漸加量下入女皇陛下的食水中。奴才不願意,她就用奴才妹妹的性命相威脅,奴才家里,就剩下這麼一個妹妹,奴才實在是沒有辦法。

女皇陛下的食物,把關嚴實,奴才想了幾個辦法,都沒有成功。那個人又來找奴才,說是抹在女皇陛下的杯口便能成。奴才照做,果然沒有被檢查出來。

這陣子有季側夫在,奴才沒能再下手,女皇陛體日漸有了好的跡象,那天本是六王女守夜,也剛好是奴才輪值。

寅時初那人又來找奴才,奴才只好假借去茅廁離開,她給了奴才一小包失魂散,讓奴才再下一次。因為是五王女替六王女來守夜,五王女嚴謹,所以奴才不敢動手,可她威脅奴才,若不動手就殺了奴才的妹妹。

奴才迫不得已,只好再次把失魂散抹在杯口。五王女並沒有檢查出來,只用銀針試了水,然後就喂給女皇陛下喝了。」

「那找你的人,是誰?」

「奴才不知,」這個吉祥是真不知道,「那人都是半夜來找奴才,還披著斗篷,蒙著臉,只知道是個女人。不過奴才有一次注意到她的衣角,可能是個巡衛。」

巡衛哦,還是在那天晚上。

季琉末磨蹉茶杯,好像有什麼漸漸浮現……

凌沭把審問吉祥的結果同大皇女說了,大皇女要她先別打草驚蛇,讓吉祥繼續任職,假裝沒有露陷。

吉祥的妹妹在凌沭手上,現在凌沭說的話,就是聖旨,要他干什麼,他便干什麼。

過了兩天,乾明宮眾人臉色明顯輕松了很多,因為——據說幽王殿下的季側夫,找到給女皇陛下治病的方法了。

也就是說,女皇陛下病愈,指日可待了。

听到女皇陛下的病有得治,有人終于又行動了。

凌鈺每日進進出出,還在查下毒的事,看起來很忙。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是慌神,因為她懷里揣著一包三王女給的毒藥。

今天下朝,三王女拉了凌鈺一把,扯到無人的地方,「你何時動手?」

「我……」

「再不動手,季琉末就要給母皇解毒了,咱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三王女真是操碎了心,「咱們現在去乾明宮,本王同你一道去,大皇姐和凌沭正往南書房去,此事人最少。我把人支開,你進去,喂給母皇喝下。」

「現在?」凌鈺心頭一跳。

「再拖下去就沒機會了,你放心吧,這藥不會這麼快發作,最快也得到晚上,妥當得很。」

「可是……」

「可是什麼?」三王女氣急,「別告訴本王,你要臨陣退縮?」

「我……沒有。」

「沒有就好,別忘了,母皇活著,日後咱們就得死。」三王女瞪了她一眼,甩袖先行。

凌鈺咬咬牙,捏緊拳頭跟上。

三王女和凌鈺到乾明宮的時候,凌沭和大皇女果然不在,但是季琉末卻在。

這個季琉末,比凌沭和大皇女,更不好糊弄啊。

凌鈺見季琉末在,緊張地扯了扯三王女的衣袖。三王女用「你真沒出息」的眼神睨了她一眼,拉回自己的袖子,很是冷靜地站著,等季琉末過來見禮。

按照身份來講,于公,三王女二人是王女,季琉末是平民,于私,她二人是姐姐,季琉末是妹夫,所以不論怎麼講,他都得給她們行禮。

可是等了半天,季琉末愣是沒有動靜。

他正坐在西側窗下的榻上,手里翻著凌沭去藏書閣找來的奇珍異本,看得認真。三王女二人進來時,他原就沒有多大反應,不過抬眸看了一眼而已,便又繼續低頭看書了。

行禮什麼的,季琉末沒有接受過這樣的教育,也從沒人有那麼大臉面讓他行禮。並不是他不懂,而是不想,不願意。要他自願行禮,這得看是什麼人了。

若是大皇女,他就按規矩來,但這倆人麼,呵,還當不起他的一禮。

季琉末坐得穩如泰山,旁邊伺候著的侍男就替他急了。

這季側夫怎麼不起來給三、四王女行禮呢,真沒看見人來了嗎?這可是沒規矩的事啊。萬一三、四王女不高興,要處罰季側夫怎麼辦?

小侍男想起幽王殿下護夫心切的模樣,又想起她陰測測的眼神,渾身一抖。

要是季側夫被三、四王女給罰了,那幽王殿下會殺了自己吧?誰讓他沒有提醒季側夫呢?

不管怎麼樣,主子沒有錯,有錯的從來都是奴才。

小侍男越想越覺得脖子涼涼的,忙小聲對季琉末道,「回稟季側夫,三、四王女來了。」

「我知道。」季琉末頭也不抬,又翻了一頁書。

「那您……」知道?!知道為什麼還不準備行禮吶?小侍男萬分不解。既然知道,那就是故意的嘍,季側夫不想給三、四王女行禮,要是三、四王女計較起來,他沒有保護好季側夫,幽王殿下一會要了他小命的。

就是不知道,會是賜他三尺白綾還是一杯毒酒,又或者是直接絞刑……

見他一臉糾結且愁苦,且悲涼,猜測他腦海里可能想了多種死法,季琉末好心道,「去,把紗帳放下。」

「……哎?」放紗帳?為什麼?

小侍男愣了一下,這才恍然大悟︰季側夫是後宅男眷,不宜單獨同女人見面!

有了這個絕對正當的理由,三王女和四王女說什麼也不能來找茬了。

小侍男如獲大赦,忙利索地走幾步,把牆壁上兩邊的紗帳放下來。一時,隱隱約約地紗帳,隔絕了三、四王女的目光。

小侍男拍拍胸口站回季琉末旁邊,圓圓的臉上再次掛上笑容。

太好了,不用死了。

季琉末無奈地搖搖頭,想了想,又道,「你到外邊站著,如果她們要進去看女皇陛下,你先去同鄭女官說一聲。」

「是。」小侍男點頭,想起什麼似的道,「那奴才要不要先去告訴大皇女和幽王殿下一聲?」

萬一三、四王女要搞什麼ど蛾子,沒有大皇女和幽王殿下在,別人也攔不住啊。

「不用。」季琉末擺擺手,「早有人去了。」

現在這乾明宮的一舉一動,大皇女都看得緊緊的。

「是。」小侍男俯身,退到帳外。

三王女二人還站在原地,凌鈺經常被凌沭這般無視,所以對于季琉末的行為,反而見怪不怪,還挺習慣的。倒是三王女,被季琉末如此無禮的舉動,給氣得夠嗆。

後宅男眷是不好單獨同女人見面,即使是妻君的姐姐。但這明明都看到了,還裝做視而不見。若是一開始,那紗帳就是放下來的,那她們斷沒有道理要他過來行禮,可是,明明本來是沒有的,見著她們以後,才故意差人去放紗帳,這不是無禮是什麼?還懂不懂長幼規矩了?

果然凌沭的人就是沒有規矩,和凌沭一樣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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