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歌在季家寨住下,和他同時從幽王府出發的凌沭這時已經快到南國邊境了。
南國二月已是春天,百花爭相開放,但越往東便開得越少,二月的東月國還處在冬末。
東月皇宮。
一個宮衣男子從御書房外跑了出來,那腳步簡直快得讓人只看見殘影,火燒**大概也就跑這麼快了。
他跑了兩刻鐘,從御書房跑到後宮,終于在一座名為「飛鳳宮」的宮殿外听了下來,大門口的一個宮衣男子見他來了,忙過去問話。
兩人交接幾句,站在門口的那個男子便滿臉喜色地轉身進了飛鳳宮。
飛鳳宮是什麼地方?
向來是後宮最尊貴的男子住的地方,只不過如今住的不是女皇陛下的東宮皇夫,也不是女皇陛下的父後,而是女皇陛下的親弟弟,九皇子南風羨。
這個從一出生就被定為東月最高貴的男子,從小就住在這個後宮男人都向往的宮殿。
侍雨站在殿門口,見守飛鳳宮宮門的侍男跑進來,心知有消息了。
「怎麼樣?是不是有消息了?」
那侍男回道,「回侍雨哥哥,是的,使者帶回了南國的回復,說願意聯姻。」
「真的?!」听到願意聯姻四個字,侍雨眼楮都亮了,真好,皇子可以不用嫁到北國去和親了,太好了。
問了詳細信息,侍雨歡歡喜喜地進殿去。
「皇子」
侍雨三步並作兩步小跑進來,邊跑邊喊,「皇子皇子,有消息啦!去南國的使臣回來了,說南國已經應下婚事了,還派兵來援助咱們了!」
「你說什麼?」
那書案後正畫丹青的手一頓,宣紙上的輪廓多了一點墨,漸漸暈開。
南風羨抬起頭看著侍雨,狹長的丹鳳眼因震驚而微睜著。
「南國應下婚事了?」
「對啊。」
「是誰?」
大皇女嗎?凌沭她……估計不會娶他的。
「呃……」侍雨愣了一下,「沒有說是誰,只說應下了,可是,不是大皇女嗎?」
這還需要說嗎?
「哦,」南風羨扔掉筆,看著被墨汁毀壞了的半成品,滿眼可惜,「那肯定是大皇女了吧,凌沭,你為什麼不肯娶我……」
南風羨迷離地看著畫中的人,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婚期是什麼時候?」
「婚期?」侍雨又愣了,「沒有定,說是等戰事結束再說。」
「嗯?」南風羨的雙目瞬間清明,「當真如此?」
侍雨也納悶了,不過還是點點頭,「嗯嗯,使臣是這麼說的。」
你說這南國奇怪不奇怪,哪里有人聯姻連婚期都沒有定,縱觀歷史,哪次這種狀況不是得立馬嫁過去的!
不過這樣也好,他家皇子本身就不喜歡南國那大皇女,心里一直記掛著幽王殿下,現在能晚點嫁也好。
唉,他就不明白了,幽王殿下除了美貌,哪點比得上大皇女呢?
人家大皇女文武全才、治國有道,為人正直、心慈仁義,而且還是南國未來帝王,前途那是一片光明啊,皇子嫁過去就是未來南國東宮皇夫了,父儀天下杠杠的。
而幽王殿下呢,長得是人間鮮有,然後呢?還有什麼優點?聰明?不知道,他又沒有親眼見過。其它的優點……恕他暫時沒有發現。
他就想不通了,放著那麼好的大皇女不要,皇子怎麼就偏偏喜歡上幽王殿下了呢!不科學啊!
侍雨皺著眉頭抬起頭,就見他家皇子殿下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窗前,背對著自己頭微微抬起三十度角看著窗外。
窗外有什麼好看呢?
這個問題他已經思索了幾個月了,自他們從南國回來起,皇子就經常這樣對著窗外憂郁。
說起來,都是幽王殿下不好,看他家皇子多有個性的一個人啊,愣是被她禍害成這樣,動不動就悲傷逆流成河。
唉,幽王殿下幽王殿下,對了,幽王殿下!
「皇子,听說南國的援軍里,那先行的一千精兵是幽王殿下帶領的。」
侍雨說完,整個宮殿寂靜了五秒,然後,殿外的宮人們時隔幾個月再次听到了他們家皇子殿下的大嗓門了。
「你說什麼?凌沭會帶兵過來!」
「是……吧,使臣大人是這麼說的。」
「凌沭,很好!」南風羨忽然不明而起一笑,看得侍雨本來就捉急的智商更是懵了。
皇子怎麼又笑了,好幾個月沒笑過了呢,只不過,怎麼笑得那麼……傲嬌中又帶點可憐是腫麼回事?
總之,都是幽王殿下惹的禍,那樣的殿下太美膩太溫柔,否則皇子怎麼會想和她一起到白頭!!
侍雨捏著拳頭咬著牙,剛踏入東月過界的凌沭忽然打了個噴嚏。
而等到凌沭離開的第三天,由三王女和五王女帶領的支援大軍才出發,依大軍的平均速度來看,估計沒有十天半個月到不了東月和北國的交界。
大軍從一早出城就沒有停止過前進,等到天黑的時候,竟然比平時的移動速度快得多。
煮晚飯的時候,一個士兵突然跑過來找,滿臉焦急。
「不好了不好了。」
五王女正和三王女看地圖上的行走路徑,看明天大軍還接著往哪兒走比較近。她站起來,急忙從書案後迎出來。「出什麼事了?」
「您快去看看吧!」
「這樣……」五王女想了一下,便對三王女道,「三姐,我先去看一下。」
「嗯。」三王女該低頭看著地圖,略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雖然那士兵沒說出什麼事了,五王女又走得匆忙,但其實三王女是很想知道的。
只是她心高氣傲,覺得士兵進來沒有跟她報告,所以便拉不下臉去問。
于是她便在帳篷里坐著等,可是等了一會兒她就等不及了。
而五王女隨那個士兵出來,直接往放糧草的地方去。
快到的時候,五王女問,「到底發生什麼了?」
那士兵給她指了指糧草堆,只見那里圍了好幾個人。
五王女走過去,聲音不大不小地喊了一句,「發生怎麼事了?」
圍著的人趕緊退開,這一退,露出了一車糧草,以及一個開著的麻袋,而麻袋里,赫然是一個人。
還是一個小孩兒。
五王女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走近幾步仔細再瞧。
「八妹!你怎麼會在這兒!」
那麻袋里的人朝她露出甜甜的笑容,聲音軟軟,「五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