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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青棗也是甜食?

寒歲靜行到一半在一個偏僻的山林腳下尋到了一戶獵戶,找他們要了個裝草藥的小竹簍便哄著小白去尋草藥。

翻了幾個山頭,山林崎阻,荊棘盤踞將寒歲靜身上的袍子都劃得沒了形容,可竟是連一株奇荊蘭的影子都不曾看到,

寒歲靜松了松背上的竹簍,扶著一棵松木有些氣喘吁吁的望著在前頭帶路的小白「小家伙,你,你不會在整我吧!這都翻了三座山頭了,卻是一點尋不到,我不與你玩笑,這是在在救命呢!那,穆公子的臉色你也看在眼里,乖!不許胡鬧!」

「咯咯!」小白突然一把撲到了寒歲靜懷里,很是不情願的撲打著翅膀,盯著寒歲靜的小眼楮里滿是酸楚,像是在說你干嘛對他那般好?干嘛對他那般好?

「我怎麼覺得你這家伙是在跟我無理取鬧呢!」寒歲靜抓過小白的小身板又道「佛家有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源在天竺當更有體會才是啊!何況我實在不好再與他同房了,我好歹也是個大家閨秀如此成何體統!若是他的病好了便可以早些離開,我也算松了口氣,小家伙,就別再整我了,可好?」

寒歲靜這番話也不知是哪句觸動了小白,這小家伙竟然還真同寒歲靜點了點頭,撲哧一聲乖乖在前頭好好帶路了。

奇荊蘭,花如其名,長在荊棘之中,采摘很是不易,寒歲靜又沒什麼經驗,不僅袍子被劃得沒了形容連帶著皮肉上都可見多處血紅的口子,整個人形容狼狽不說,又加之實在走得太遠,趕不回客棧,只能同小白露宿山林。

已是夜半三更,哈沙卻還不見寒歲靜的身影,心中開始有些不安,幾乎坐立不住,取了外袍直接便出了房間。

漆黑的山林靜謐如鬼魅,張牙舞爪的樹影枝丫晃得寒歲靜心里發慌,不自覺又往火堆處靠了靠,好在知道她身邊一直有暗衛跟著倒也稍安。

「小白,當真是托了你的洪福,姐姐我有生之年,還能露宿一趟山林,你還真是功不可沒啊!」寒歲靜輕點了下小白的頭,有些諷刺的道。

「咯咯!」小白怪叫兩聲,似乎一點都不覺得眼下的情形有什麼不好的!

「你倒是樂意得很,天高地闊的,倒是自在,可一會兒要踫上什麼山林猛獸的,當心我真拿你祭了五髒廟!」寒歲靜望著小白突然眸光亮得驚人,她中午不過吃了幾個果子,晚上更是一點沒吃,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了,看到懷里的小白就像看到香噴噴的烤雞似的「又冷又餓的,小白,不若你便犧牲下吧?」

「撲騰!」寒歲靜的話音剛落,小白便一個利落飛起,不多時便消失在了鬼魅的夜色中。

「喂!跟你開玩笑呢!」寒歲靜趕忙沖著小白消失的方向喊了聲,心里直道,當真就是只笨鳥,沒義氣。

「嗷~」一聲長長的狼嚎聲平地而起,亮亮堂堂的讓寒歲靜在手不自覺顫了下,心里祈禱,可別真讓她遇到什麼山林猛獸了,她如今還不想死,而且這種死法太慘了!

寒歲靜忙往火堆上加了把樹枝,將火堆燒得旺旺的,小白不在懷里頓覺空落落的,她不由一把拿過一旁的竹簍抱在懷里,攣縮著蹲在火堆旁。

就在寒歲靜縮在火堆旁接近睡著之時,身上忽然被一個什麼東西打重了,寒歲靜一個激靈趕忙睜了眼入目的是一條素白卻有些髒了的方巾上頭零星散著十來顆青棗。

「咯咯!」小白歡快的叫了聲,又撲騰著翅膀來

到了寒歲靜邊上。

寒歲靜不由一笑模了模小白的翅膀「原你是給我尋吃的去了,真乖!」

「咯咯!」小白又歡快的叫了兩聲,顯然寒歲靜對它的贊賞讓它很受用。

寒歲靜實在餓得不行,拿起青棗在袖子上擦了擦便吃了起來,不多時,幾顆青棗便下了肚,雖還是餓,不過比之剛剛卻是好了許多。

寒歲靜的目光卻是落在了地上那條素白方巾上,撿了起來細看了下,方巾中間還繡了一株蘭草,剛剛被青棗擋住沒瞧見,如今看來這方巾怕是女子所有,許是別人不慎遺落的,寒歲靜倒也不覺得如何?

晨光的山林,霧蒙霜染綠草的景致幾乎鋪滿整個山頭,點點晶瑩映著晨光折射出耀眼的光,美得就像是夜空上的銀河。

可這般晶瑩剔透的美景,哈沙卻是毫無欣賞的興致,他皺著眉頭被金戈扶著一步步的往山林深處走去,原本便蒼白的臉色此時更是慘白得嚇人。

「爺,您歇歇吧!再這樣下去,您的身子如何熬得住?」金戈一張剛正的臉,此時也是一臉鐵青,這都找了大半夜了,她家王爺卻是一點不肯停,再這樣下去估模著寒公子沒尋到,他家王爺就該先倒下了!那個寒公子身邊不是有暗衛嗎?哪里真能出什麼事!

哈沙低喘了口氣方才道「是我將她支來替我尋藥的,我有責任尋到他!放心,我還撐得住!」

「可這麼大山林,這一時半會的怕是尋不到,爺不若你歇著,我與鐵馬他們去尋,尋到了再通知您,您再這樣下去,身子哪里撐得住!」望著哈沙白得嚇人的一張臉,金戈更是憂心。

哈沙低咳了好一會兒方才抬眼望著金戈,聲音低低卻透著決絕「我的身子我清楚,暫時無礙!你是我下屬除了服從你別無選擇,而且,我有感覺,我快尋到她了!」

「爺……」

金戈的話被哈沙一記凌厲的眼神打斷了,最後也只能扶著哈沙繼續找人。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當蜷縮在一攤碳灰旁的玄色小身影印入哈沙眼瞼之時,哈沙心中莫名顫了下,制止住了金戈將要出聲喚人的話語,月兌了金戈扶著的手,一步一步,穩健而無聲的來到了寒歲靜跟前。

寒歲靜依然抱著竹簍,側著頭靠著手臂雙眼緊閉似乎睡得正沉,頭上的玉冠歪歪斜斜掛在腦門上,頭發蓬松而凌亂的垂在半張側臉上,巴掌大的小臉上睫毛如扇,略有些暗沉的皮膚上布滿深淺不一的小傷口,樣子看起來很是狼狽,可見到這樣的寒歲靜,哈沙卻覺得溫暖而心疼。

自從他的父王與母妃走後,他的生活里便只剩下了突厥可汗,每天面對著王庭里的你爭我奪爾虞我詐,越來越多的人不理解他的做法,說他擺弄朝綱,玩弄皇權,希望他死,希望他生不如死,幾次三番從鬼門關走過來,他漸漸地也麻木了,心的冷漠似乎已然成了他全部的模樣。

可望著面前狼狽不堪的寒歲靜,哈沙覺得心里暖烘烘的連帶著眼眶都熱得不行,這個與他不過只有僅僅幾面之緣的女子,這是想著法子在救他啊!

哈沙的手不由落在了寒歲靜露在外的玉手上,觸感冰涼上頭亦是傷痕累累,看得哈沙眼眶都熱得不行。

「小白,不許動竹簍里的草藥,否則,我炖了你!」寒歲靜似是有些夢囈的道了聲,忙又將手里的竹簍又抱緊了。

哈沙手僵了下,卻是笑了,望著寒歲靜的睡

顏,他突然覺得此次來周,實在太值了。

哈沙在寒歲靜的旁邊坐了下來,只是安靜的坐著,不曾打擾,安靜望著,卻仿若此刻擁有了全世界一般。

「咯咯!」一聲後,又是一小包青棗砸在了寒歲靜的脖頸,寒歲靜莫的睜了眼,正想發怒卻對上了哈沙那張俊美的容顏,有片刻的愣神。

「我不是眼花吧?」寒歲靜有些不確定的道。

哈沙伸手幫寒歲靜理了理有些亂了的發髻「我也剛到!」

「哦!」寒歲靜忙將竹簍遞到哈沙跟前「你看看可是這草藥,昨日實則還多些,可昨晚小白似乎餓得不行,鑽進來偷吃了幾株,就剩這些了,你看夠不夠,不夠的話我再去采!」

哈沙目光在寒歲靜臉上停留了許久,方才垂了眉眼,望了眼竹簍里的草藥,點了點頭「這些足夠我用上一兩個月了,夠了!寒公子,辛苦了!」

「不客氣,救人一命,人人有責嘛!」望著哈沙一臉的感激之情,寒歲靜有些心虛的垂了眉眼,她幫目沙采藥是存了私心想讓他們早點走人的,如今見哈沙這形容,她覺得當真是受之有愧。

忙低頭撿起地上方巾包著的青棗,遞到哈沙跟前「你一早來尋我怕也餓了,吃點吧!小白摘的,我昨晚嘗了,挺甜的!」

哈沙卻笑著搖了搖頭「我不喜甜食,你吃吧!」

甜食?寒歲靜望了眼手上青得油光發亮的青棗,有些不解的想,青棗也算甜食?

迎著晨光,寒歲靜一身狼狽的往山下走,當然還有「咯咯」叫個不停地小白,以及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金戈,當然金戈此時正扶著哈沙,隨著寒歲靜緩步下山。

崎路蜿蜒,不是很好走,鑒于哈沙身體不好,寒歲靜的腳程很慢,在經過一處繁茂的樹林時,見哈沙臉色實在不好,便歇了下來。

停下來之後,依稀能听到不遠處隱隱的水流聲,金戈便起身去取水,金戈走後,小白突然「咯咯!」怪叫了兩聲,在寒歲靜的身上撲騰了下,方才往不遠的一處密林飛去。

「這小家伙是要讓你跟它去吧!許是發現了什麼,你去吧!我在此處無礙的!」哈沙白著張臉開口道。

「好!那你歇會兒,我去去就回!」寒歲靜想了下,金戈就在不遠處應該無礙,便隨著小白進了密林處。

不過行了片刻便停了下來,入眼是一株高大而繁盛的棗樹,棗樹枝丫上掛滿顆顆飽滿的青棗。而小白正歡快的在青棗的枝丫處,上躥下跳的。

「好了,知道你給我弄的青棗原來是從這處來的,大功臣,下來吧!」

寒歲靜抬頭好笑的同小白道了聲,轉身正要離開之時,腳一滑,「啊!」的叫了聲,人便滑到了斜坡之下。

哈沙听到寒歲靜的尖叫,也顧不得其他,起身便往寒歲靜的方向去。

「你沒事吧?」哈沙也從斜坡上滑了下來,扶起寒歲靜憂心道。

原本已然夠狼狽的,如今這一摔,寒歲靜接近邋遢,一雙眼眸卻依然澄亮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沒事,我們上去吧!」

寒歲靜笑著道,卻覺得腳上似乎踩了什麼,咯得難受,她有些疑惑的抬手拿來了腳下的樹枝。

「啊!」的一聲,寒歲靜幾乎一把撲到了哈沙懷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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