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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抬起頭來!

宮宴還未散去,簫長樂顯然也沒心情再呆下去了,直接回了公主寢殿長樂宮。作為公主,簫長樂有這等特權,寒歲靜顯然是不具備的,遂,只能同羅氏一道回了宴席處。

寒歲靜拉過羅氏的手,果然冰冷無比,心中感動又心疼「母親可是在殿門口等了許久?」

簫長樂扶著她回來時,遠遠便看到了羅氏在殿門口等候的身影,估模著是尋她不到,只好在殿門口苦等了,

「羅嬤嬤一與我說了,我見你久未回返,便出來尋了,可皇宮畢竟不同尋常所在,我也實在無法。剛見七公主扶你回來,我還道是她傷了你,不曾想反倒是她救了你!」羅氏也有些感慨的道。

寒歲靜拍了拍羅氏的手,寬慰道「母親放心,實在也是有驚無險,她無非只是想做個局,並無害人之意!」

寒歲靜如今細想起來,那些個太監一味將她往湖水里逼,招數也並非致命,應該只是想把她推入湖水中,既然設置了這樣一個針對她的局,定然知曉她不會水,又不想她死,肯定安排了人來救她,最好這個救她之人還是個未婚男子,英雄救美,她名節一毀,定然只能嫁了這位英雄,想來這位英雄也定然是皇後這方之人了。

王皇後他們不過是想拿她的婚姻做文章,實則並無性命之憂,對她來說並不會造成實際上的傷害,只是高友德竟想害了母親性命,這一點觸了她的逆鱗,無論如何她不會讓他們如願的!

「我想也是!」羅氏也低聲道,她也想明白了,她家靜丫頭若死在宮中,對皇後來說絕對不是件好事。只是,她家靜丫頭如何知曉這些的?

「夫人,小姐!」剛走到南殿門口,便听到羅嬤嬤的聲音。

羅嬤嬤快步來到了羅氏和寒歲靜跟前,見了禮,方才問寒歲靜道「小姐,您可還好?」

「我無礙!」寒歲靜打量了下羅嬤嬤衣裙略有些凌亂,其他倒也還好,心中稍安。

見羅嬤嬤一臉欲言又止的,羅氏忙道「先進殿吧!有話回府再說!」

「是!」羅嬤嬤也明白此處不宜多說,忙理了理衣裙,應聲依然跟在了寒歲靜身後。

剛要入殿卻正好踫到了王皇後和李貴妃離開的鳳駕,羅氏和寒歲靜趕忙跪地俯首。

王皇後的腳步剛邁到寒歲靜邊上突然停住了,這一殿的命婦娘娘的,寒歲靜這一身閨閣女子的裝扮顯然很搶眼,王皇後不用細想便會知曉寒歲靜的身份。

王皇後突然轉頭同身後的李貴妃道「哎!瞧我這記性,平江縣主曾與本宮提過寒府五姑娘待她甚是親厚,今日我本宮便讓縣主帶著寒姑娘一道進宮了,這一忙倒把這事給忘了,也不知這寒姑娘可曾進了宮,?」

李貴妃瞥了眼跪地的寒歲靜,笑著道「皇後姐姐貴人事忙,此等小事倒也無礙,不若昭常侍女官來問問吧!」

寒歲靜听得頭入斗大,這王皇後哪是將她忘了,分明是記得清楚明白,與李貴妃這一席話分明就是說給她听的,話說這後宮女子當真不簡單,暗地里斗得你死我活,表面上卻處得一派祥和,真真不一般。

躊躇了下,寒歲靜還是起身來到了王皇後和李貴妃跟前,跪地俯首「民女寒府五娘寒歲靜見過皇後娘娘,貴妃娘娘,娘娘金安!民女無狀,還望皇後娘娘恕罪!」

「妹妹瞧瞧還真是巧了,竟還給踫上了!」王皇後低笑了聲,卻是同李貴妃道。

李貴妃也是淺淡一笑「所以,妹妹老覺得皇後姐姐運道一貫便都是好的!」

「貴妃妹妹隨著本宮,這運道向來也不差!」王皇後又道。

「托了姐姐洪福!」李貴妃面上依然帶著笑。

「還是妹妹會說話!」王皇後目光落回到寒歲靜身上「寒府姑娘是吧?」

「回娘娘話,正是!」寒歲靜依然俯首道。

「抬起頭來?」王皇後又道。

「是!」 寒歲靜依言抬了頭,卻依然垂著眉眼,心里卻在想,她絕對不要再進宮了,光「抬起頭來!」這話,她如今已經是听第二遍了,怎麼感覺她進宮不是來赴宴的,而是被人驗的!而且她真心不喜歡這地方,動不動就下跪,地板太涼了好嗎!

冰肌玉骨,梅花雪色,這是王皇後見到寒歲靜面容後所能想到的詞匯,如今面容還算稚女敕卻依然有了這樣的容色,再過幾年估模著就是書上所說的,傾城傾國色了!

「當真是副好樣貌!」王皇後還未曾開口,李貴妃卻不禁開了口,這般空靈的美,在這宮牆之中當真少見,她突然想到鄭國公的那個三女之說,可見一般。

王皇後卻突然轉身同跪地的羅氏道「寒夫人你生了個好女兒!」

羅氏忙俯首道「娘娘抬愛,臣婦不敢當!」

王皇後卻是擺了擺手「回宮吧!」

李貴妃落後王皇後幾步,又笑著望了眼寒歲靜方才施施然離開。

進了殿,但見大半的命婦都圍在了蘭心坐席邊,蘭心正笑著與眾人相談,寒歲靜略一細看,如今正拉著蘭心手的正是多日不見國公夫人彭氏,薛氏也在其中,而左夫人楚氏卻被落在了最後。

「侯夫人!」

一身暗紅色鎏金命婦服的李墨白夫人白氏,看到羅氏忙來到了近前,笑著同羅氏寒暄道「好一會兒沒瞧見侯夫人了,近來可好?」

羅氏也笑著同白氏服身道「謝李夫人記掛了,妾身尚可!」

寒歲靜也趕忙同白氏行了禮「寒五娘見過李夫人!」

白氏忙笑著同寒歲靜道「寒姑娘客氣了,早前曾在霽府與寒姑娘有過匆匆一面,不曾細細看,如今這麼一看,寒姑娘當真生得一張好樣貌啊!」

「李夫人過譽了!」寒歲靜低眉服身道。

「侯夫人有福氣,不僅女兒生得好,還得平江縣主這麼個姻親,可喜可賀!」李夫人說完,有些遲疑道「侯夫人能否借一步說話!」

不等羅氏開口寒歲靜忙識趣道「母親,李夫人你們聊,我去尋縣主!」

說完寒歲靜便轉身離開了,白氏尋母親談話應是想問表哥羅欽之事,她一未出閣姑娘,委實也不好在場。

蘭心那處人當真多得不是一點點,寒歲靜便也落在了後頭,剛好與楚氏毗鄰,

想到左香玲受傷之事,寒歲靜心中多少有些難安,遂,朝楚氏服身道「左夫人,左姑娘如今可還好?」

見到寒歲靜楚氏微愣了片刻,良久方才道「如今已然大好!」

「那便好,玲姐姐無辜受累,五娘很抱歉!不知五娘能否去府上見見玲姐姐?」寒歲靜又服了道。

望見寒歲靜那雙明澈的眼眸,楚氏突然低低嘆氣了聲「侯府之事我也多有耳聞,寒姑娘你莫要怪我言辭厲色,我家香玲一

遇了你,似乎運道總是不好,寒姑娘這要求,恕我一個為人母的,不能答應,抱歉!」

寒歲靜還是客氣的同楚氏服身道「人之常情,五娘明白!」別說楚氏了,她自己都開始懷疑人生了,這哪里是運道背,簡直背到家了!

夜已漸深!

洛語甯正拿著一個小繃有意無意繡著,侍琴在旁挑了下燈花,脆聲道「夫人天晚了,別繡了,當心傷了眼楮!」

洛語甯放了手中的小繃低嘆了聲「四爺還不曾回府嗎?」

「姑爺就算是回了府也都是歇在了書房,夫人何必等他,天氣漸冷,夫人還是先歇著吧!」侍琴有些抱怨道。

洛語甯又低嘆了聲「侍琴,你說夫君為何不喜我,可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奴婢看,姑爺許是性子便是如此吧!應該也沒有不喜吧!也沒見姑爺身邊有別的女子,老太太不也說了姑爺時常便是廢寢忘食的忙公務,而且平日姑爺待夫人亦是尊重,夫人這般好,姑爺如何會不喜,夫人莫要想太多了!」侍琴忙寬慰道,其實它自己也是沒底的,男人心海底針啊。

「你不懂,他是真不曾對我動心,自然便是不喜!」洛語甯的目光落在窗外的那彎冷月上,其實女人很敏感,誰喜歡你,誰不喜歡你,心中都是有數的,霽月不喜她,從新婚之夜她便看得出來,她不過是霽月的責任罷了,僅此而已!

門簾被撩開,趙嬤嬤腳步有些匆匆的走了進來,給洛語甯行禮後,方才道「夫人,有消息了!」

洛語甯愣了片刻,方才听明白趙哦哦這話的意思,忙同侍琴道「你再去探探,四爺可曾回府了?」

侍琴撇了撇嘴,再不情願還是服身應聲退了出去。

「嬤嬤說來听听!」洛語甯忙問道。

趙嬤嬤湊近洛語甯幾分方才道「那小廝如今是平江縣主的貼身婢女!」

「平江縣主?」洛語甯自然知道平江縣主的由來,只是平平江縣主不是已然許配給了羅解元,怎麼還能和其他男子這般牽扯。

「夫人您先听我解釋,寒侯府不愧是一品侯府,消息不好探听,若不是多出了這麼個平江縣主估模我們根本探听不到!」趙嬤嬤頓了下方才又道「縣主近來外出頗多,倒是讓老奴踫巧見到了那麼一回,認出了那丫頭,雖還未證實,但**不離十!」

「嬤嬤你別賣關子了,快講清楚!」洛語甯也有些急。

「平江縣主原是侯夫人收養的後做了侯夫人愛女的貼身婢女,那丫頭如今成了平江縣主的婢女听說是寒府五姑娘賞給縣主的,寒府五姑娘便是侯夫人愛女,老奴想這丫頭原先應也是寒五娘婢女,而且,上次我們在門簾處听到姑爺喚的正是,小五!」

「寒五娘!」洛語甯的身子一軟,一品侯爺的愛女,那個近來傳得沸沸揚揚的三女之說的主人,這樣的女子,莫怪霽月不曾多看她一眼。

門簾處又是一晃,侍琴有些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夫人不好了,姑爺听說受傷了?」

「什麼?」洛語甯一驚,莫得從羅漢床上站了起來,竟有些不知所措。

「夫人,我們趕緊過去瞧瞧吧!」趙嬤嬤忙道。

「對!我們趕緊走!」洛語甯有些慌亂的便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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