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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兩只冤大頭

午後陽光攜著秋風,一陣和暖。

棲霞院內,蓮池曲橋迂回百轉,羅氏自顧自在曲橋上走著,梅香和竹枝落于其後,羅氏走了許久忽然有些疑惑的轉頭問梅香和竹枝。

「今日百川的形容你們可瞧出端倪了?」

梅香與竹枝互望了一眼,梅香才開口道「奴婢去過凌霜樓幾次,有幾次剛好瞧見蘭心在幫小舅爺布菜,小舅爺倒是一點不介意,似乎連胃口都好了許多,蘭心一貫貼心,照料起人來連奴婢與竹枝都自嘆不如,小舅爺與她處久了,多了些情分倒也無可厚非!」

「不對!依百川的性子鮮少能識得府中婢女,以往母親和長兄要撥給她丫鬟,他都避之不及,何況還貼身伺候。蘭心不過燒傷了手臂,福叔都說明了並無大礙,這孩子卻非得眼巴巴拉著靜丫頭去莊里,那般閑散的性子居然急得馬車都不坐了,竟是騎馬而去,實在反常啊!」

羅氏低低述說著,心里一陣百轉千回,不多時眼中有了喜色。

听了羅氏的話,梅香心念一轉,心中大底也有了答案,臉上不自覺也帶了幾分笑意。

「夫人,可是想到了什麼?」竹枝年歲尚小,對于男女之事還不若梅香看得明白,忙出聲問道。

羅氏抬眼望了梅香和竹枝一眼,笑著點了下竹枝的腦門,顯然心情很是不錯。

「就你糊涂!梅香可是一點就透了,我也懶得與你解釋了,我得趕緊休書給長兄,將這個好消息告知與他,如何操辦還需得商討一番才是!」

羅氏說完便要回了廂房,卻見不遠處一個小丫鬟匆匆前來稟道「夫人,繡房的甄娘求見,說有急事要告知夫人。」

甄娘是繡房里的管事,與王氏攤牌後,羅氏便讓甄娘多注意下繡房內的事務,她料想王氏定然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但三房一應日常便都是分開的,除了繡房,其他的王氏根本動不得。

莫非,王氏又出了什麼ど蛾子?羅氏臉色也有些不好了,忙和梅香,竹枝匆匆趕回了廂房。

知道蘭心修養些時日便可大好,寒歲靜倒也放心了許多,不願打擾羅百川和蘭心的你儂我儂,寒歲靜便獨自騎著馬打算就此回侯府。

進了京都,見街道喧囂熱鬧,人流攤子絡繹不絕,寒歲靜便牽著馬在街市逛了下,後日便是重陽了,給寒山和羅氏添幾件禮物倒也是不錯的。

羅氏喜書畫,寒歲靜便在一個書畫攤上止了布,目光被一幅水墨蓮池的山水畫吸引住了,雖算不上大家手筆,但物景清晰,蓮花朵朵分外生動,還算是幅佳作。

「公子好眼力,這幅蓮池圖生動自然,是我攤上最好的杰作了,公子若是歡喜,小的可以給你算便宜點!」一旁的攤主趕忙討好的說道。

「嗯!看著還湊合,多少銀子?」寒歲靜支著手肘點了點頭道。

「難得公子喜歡,那就一百二十兩吧!」攤主見寒歲靜一身錦袍玉帶的,一看就知是個有錢的公子哥,而且年紀看起來還小,立馬就是獅子大開口。

一百二十兩!寒歲靜不由望了眼又矮又渾圓,跟個球似的攤主,這般福氣的身段不知宰了多少冤大頭。寒歲靜輕哼了下,轉身就要走。

「小公子,不然再

便宜些,就算你,一百兩如何?小的是小本生意,您總不能讓小的虧了老本吧!」矮胖攤主一把扯住了寒歲靜的衣袖,一臉哀求的道。

寒歲靜還來不及出聲,旁邊就走出個打著折扇看起來風度還算翩翩的公子哥,白袍玉帶,璽獸金冠,一看就很像冤大頭。

「嘍!一百兩銀子,爺出了,把畫給這小公子包起來!」霽風很是灑月兌的丟給球似的攤主一大張銀票,笑著來到寒歲靜跟前,很是風雅的道「在下霽風,字雅然號竹山,想同小公子交個朋友,這幅畫權當是我們相見之禮,聊表心意,不成敬意!」

「是!是!都听大爺!」攤主眼楮莫得放亮,趕忙接過銀票趕忙去收拾畫作。

還真就是個冤大頭!寒歲靜真想就地給霽風一腳,霽風這見著個皮相好的,不管男女就往跟前湊的老毛病,前後兩世倒是一點沒改。

梅氏在家中為了養活他那一大堆的姨娘庶子庶女,緊衣縮食可勁的精打細算,這貨倒好,在外頭為了風流快活可勁的揮金如土。

冤大頭哪夠形容眼前這個衣冠楚楚的霽三公子了,簡直是侮辱冤大頭這詞嘛!

「不好意思,在下還有事,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告辭!」若非看在霽風與霽月的這層關系上,她都懶得和霽風廢話。

「哪里走!爺可是給你送了禮的,俗話說禮尚往來,你也該回報下爺吧!」

「哦!回報?那霽公子打算讓在下如何回報?」

寒歲靜笑顏如花的望了眼霽風,笑容卻不達眼底,有種想就地把霽風給收拾了的沖動,可鑒于她一個大家閨秀在大街上與人斗毆實在有傷風化,掂量著還是忍了。

霽風顯然被寒歲靜那明艷至極的笑容,給晃了眼,愣了片刻,才咽了咽口水,故作風流的搖了下扇子,又往寒歲靜跟前湊近了幾分,用幾乎只有他和寒歲靜听得到的聲音說道「你陪爺一晚,這畫便歸你如何?」

陪你個頭啊!寒歲靜正要抬腿給霽風一腳之時,從街市上又閃出了一個錦衣公子,面容不若霽風出眾,可身後一溜五六個跟班,可見派頭還是足足的。

「這麼寒涼的天氣,霽三公子還打著扇子,也不怕把自個的腦子扇糊了!」錦衣公子邪邪望著霽風,一臉挑釁。

可巧了,寒歲靜難得上街一趟,遇上的兩個公子哥,還都是她熟識的,而這熟識之緣由,說來也是響當當。

霽風自是不用多說,至于如今冒出來的這位,正是京都里風頭正盛的,以吃喝嫖賭聞名于世族圈內的,刑部尚書左謙那唯一的兒子,左冷蟬。

一貫與霽風並稱京都兩大紈褲,當然,紈褲界亦是一山不容二虎,兩人時常是你看我哪哪不順眼,我瞧你哪哪眼不順,這會兒扛上倒是正常。

左冷蟬的目光落到寒歲靜身上時,不由也是眼前一亮,見寒歲靜望著霽風一臉不快,左冷蟬趕忙上前救場

「霽三公子作為世族公子,這般欺負一個良家公子成何體統!」

「你哪只眼楮見著爺欺負他了,爺分明是給這小公子送禮,你沒見我們正相談甚歡嗎?要你摻和什麼事!」

霽風很是不以為然的斜睨了左冷蟬一眼,手還很不識相的就要往寒歲靜肩頭搭

去,卻被寒歲靜不動聲色的躲開了,霽風一個趔趄險些栽倒。

「哈哈!人小公子明顯不樂意嘛!」

看到霽風這個慫樣,左冷蟬指著霽風一陣爆笑,笑完幾步來到了寒歲靜跟前,拍著胸脯道「小公子放心,有我左哥哥在,姓霽的不敢拿你怎樣的,左哥哥會保護你的!」

「不勞閣下費心了!」寒歲靜面無表情回了句,不自覺後退了幾步,左冷蟬的一聲左哥哥讓寒歲靜不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里哀嘆,早知如此,今日出門應該看看黃歷的。

「姓左的,你是非跟老子作對不成?」這下霽風徹底被惹火了,指著左冷蟬一副恨不得上前就給左冷蟬一拳的沖動。

「哼!跟你作對又如何,你第一天認識爺啊!」左冷蟬輕哼了聲,一臉不屑。

這時球似的攤主突然湊到三人跟前,躬身將一個畫匣子遞到了三人面前,眼楮直笑成一條線「幾位公子,畫包好了,還請收好!」

左冷蟬一把搶過畫匣子從懷里掏出了兩張一百兩的銀票如霽風一般直接丟在了攤主手里「這畫爺要了,夠不夠?」,

「夠!夠!夠!謝公子爺了!」球似的攤主捧著銀票心都快樂開花了,樂了一會兒還很厚道的把一百兩銀子遞還給了霽風。

這下子,霽風的臉色更不好看了,望著手上的銀票青一陣白一陣,和左冷蟬眼見的便在街市上互掐了起來,你一句我一句的,好不熱鬧,引得周圍人流一通圍觀。

寒歲靜望了眼正在掐架的左冷蟬和霽風,又望了眼在一旁抱著銀票,準備卷鋪蓋走人的球攤主,心里直搖頭,這兩個冤大頭當得,還真是絕無僅有了。

趁著兩人掐架掐得如火如荼的空,寒歲靜正要閃身走人,手腕卻被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拉住了,抬眼之時,眼眸深處現出一個清風霽月般的藍衫身影。

「不急,戲還沒完呢!急著走做什麼?」霽月好笑的望著寒歲靜,這個惹禍精,所到之處人仰馬翻,她倒是跑得快。

「你怎會在此?」寒歲靜很是疑惑的問道。

「你在,故我在!」

霽月聲音溫潤的說出這幾個字,寒歲靜不知為何,心似乎莫名顫了下。

「還真熱鬧啊!小五,你說是與不是?」霽月雖側頭望著寒歲靜,但聲音明顯便高了幾分。

正在掐架兩人听到聲音,都停了爭吵,霽風抬眼一看到是霽月,縮了脖子就要往人堆里鑽。

「三哥這是去往何處?」

霽風剛邁出去的腿將將又收了回來,只能打著扇子,笑容可掬的來到霽月跟前,似乎才剛瞧見霽月一般,寒暄似的道「原是四弟啊!今日日頭當真不錯,趕巧還能在此處遇上,哈哈!有緣!有緣!」

寒歲靜一陣好笑,霽風一貫怕霽月,听說是自小便如此,沒有緣由,不過寒歲靜私下斟酌了下,倒是有了自己獨到的見解。

她覺得霽月高風亮節為京都公子之表率,而霽風雖也算名聲在外,卻往往是學堂夫子的反面教材,而霽風又是霽月兄長,自古有雲,榜樣在先,好好個榜樣在霽月跟前倒成了個反襯的,心中定然是慚愧的,見了霽月還不得遠遠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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