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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水下真相(下)

淑妃也想反駁婉貴妃,可婉貴妃高她一級,她若是再繼續壓她的面子,恐怕就要被她倒打一耙,淑妃咬了咬牙,還欲開口,皇帝冷冷喝道︰「淑妃,你先住口。」

皇帝望向下面正得意著的肖珊珊,單槍直入的問道︰「當初下去救人的難道只有她一人嗎,唯有一人如何證實,來人,將當初下水救人的其他宮人喊來。」

淑妃俯身說道︰「皇上,當初事發突然,臣妾和皇後娘娘身邊各有一位宮人會水,她二人合該是最先到水下之人,直到她二人將郡主和公主托舉上來後,才另有紅嬤嬤領來的幾個宮人下水接了上來。所以若是要喊人,那唯有皇後娘娘身邊的宮女了。」

「去將此事告知皇後。」皇帝頭疼的扶了扶額,其實關于此事,他實在是不想追究的,不管水下發生了什麼恩怨,起碼兩個人都活得好好地,就算段如瑕真的故意拉著肖珊珊不讓她上去,那也是因為肖珊珊故意把她推了下去,更何況,對于肖珊珊所言他連三分也不信。

這個女兒是他所有子女中最會招惹是非的那個,平時囂張跋扈還小心眼,這水下的事八成就是她編出來的,那來做證人的宮女,看上去十分鎮定,眼底卻滿是忐忑和不安,他是皇帝,那麼多的政事不處理,反倒被拉來做她們報仇的工具,皇帝實則已經怒了,對此事的態度越來越敷衍。

宋公公得令離開,前往皇後的坤寧宮。淑妃的心穩妥了一些,皇後和她是同謀,既然那個宮人是皇後身邊的人,那定不會坑害段如瑕,肖珊珊本就是個善人,謊言說多了,即使她這次說的是真話,也沒人信她,總歸她和易妃這次是栽了,只是,淑妃沒想到,她身邊的宮人竟然被肖珊珊給收買了。

淑妃暗地里看向那宮女的眼神有些可怖,那宮女跪在地上,抖似篩糠,趴伏在地上不敢直視眾人,眼底卻劃過一抹信誓旦旦的笑意。

片刻後,皇後和宋公公一前一後來到了鐘粹宮,婉貴妃本想裝傻充愣的在上首多停留一會兒,卻被皇上一個不悅的眼神看的立即起身給皇後讓了位置。

皇後給皇上行了一禮,撩起衣袍在上首坐穩,才皺著眉對皇上道︰「陛下,此事臣妾已經全部知曉,只是……」皇後為難的抿了抿唇,「臣妾那一日下水救人的宮人,不久之前染了重疾,現在還臥床昏迷……」

「如此說來也太過湊巧了。」淑妃笑笑,「兩個可能知曉真相的宮女,一個出來作證,另一個卻突染重疾臥床昏迷,莫不是有人暗地里做了什麼手段,就是想著要把罪名安在別人的頭上!」

段如瑕站在殿中,手捧著手爐,在眾人爭論不休之時一直保持沉默,直到皇後到場,段如瑕才開口說道︰「皇上,可否讓臣女說兩句?」

皇帝爽快的點了點頭。

段如瑕看向肖珊珊,一字一句道︰「七公主,易妃娘娘,臣女有一個疑問,請問二人既然尋到了淑妃娘娘身邊救人的宮女作證,可有去尋皇後娘娘身邊的宮女作證?」

易妃冷靜的回答︰「當然去尋了,實不相瞞,當初那宮女也說了要給小七作證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病倒了,皇上,若說猜測,臣妾也有啊,要是郡主事後做賊心虛,得知我們尋找了皇後娘娘身邊的侍女作證,才給那侍女下藥,害的她臥床不起。」

「若是真如易妃娘娘所說,那臣女也也過愚笨了吧,分明有個更近的下藥對象,我為何要拖著虛弱的身子去給皇後娘娘身邊的宮女下藥?再說了,我孤身一人在宮內,此事又事發突然,我哪兒來的毒藥?」段如瑕淡定的反問。

「你和淑妃是姐妹,你說什麼她不幫你!」肖珊珊冷笑了幾聲,「我看你們兩個就是狼狽為奸,故意陷害我!」

「繁止下水救人,本宮也不是不知,要是郡主做賊心虛,讓本宮幫忙,何不除了繁止,還要費那麼大的功夫去得罪皇後娘娘身邊的下人?」淑妃嗤笑了一聲,「怕是你們,得不到皇後娘娘宮人的證詞,才故意下毒,好叫死無對證。」

段如瑕接下淑妃的話,對著皇後道︰「娘娘,臣女斗膽詢問娘娘一句,娘娘的坤寧宮,守衛可森嚴麼?」

「那是自然的。」皇後還沒說話,皇上就插嘴道︰「坤寧宮是歷代皇後的寢宮,朕不可能疏忽懈怠。」

皇後垂頭笑了笑,面上似有羞赧之色,婉貴妃站在一邊,置于月復間的手緊緊攥著。

「既然皇上都這麼說了,那守衛森嚴的坤寧宮,若有旁人潛入,不是難上加難,更何況,若是臣女沒有記錯,下水救人的宮女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大宮女,身為大宮女,衣食住行和普通宮女也是不一樣的,要給她下毒更是要費腦筋。臣女是寒氣入體又不是壞了腦子。繁止就在臣女的身邊,臣女何必費那麼大的功夫去害皇後娘娘的身邊的宮女。」

「皇上,臣妾也覺得,郡主所言在理。」皇後看不出表情的點頭應和了一聲,皇上看向皇後,問道︰「那依皇後所言,既然現在只有那繁止能作證,而又有諸多疑點,該如何是好呢?」

「不如拖去暴室,一番刑罰下來,總是要說實話的。」皇後冷冷道。

肖珊珊瞪大了眼楮,「父皇,皇後娘娘,怎能只听段如瑕一人之詞便行如此刑罰,那暴室無人撐得下來,繁止害怕說了胡話也並不是不可能啊!」

「她身為淑妃宮女,不幫著和淑妃姐妹情深的敦和反而來給你們作證人,若你之前所言真實,那她必定是個正義之人,她既然如此有正義之心,暴室的一番懲罰又算得了什麼呢。」皇後和悅的笑著,所言卻如寒風般凜冽。

皇上大手一揚,呼人上來抓了繁止。肖珊珊和易妃二人不停地交換著眼神,易妃也是心怦怦直跳,完全亂了手腳。

無人能撐得住暴室的酷刑,繁止說實話只是時間問題,只是若她能撐得久一些,倒好叫她再做一番準備。

易妃盡量往好處想,卻沒想到繁止還沒被拖出殿外,就哭嚎著喊道︰「皇上饒命!奴婢說實話!奴婢說實話!」

易妃滿身冰冷,終是忍不住跌坐在地。

完了,完了。

皇上看都沒看滿臉頹然的易妃,示意宮人把繁止放開。

繁止月兌離了束縛,跪行上前,「皇上饒命啊,奴婢也是沒有辦法,易妃娘娘威脅奴婢,若是奴婢不幫著易妃娘娘和七公主作偽證,娘娘就要暗箱操作把奴婢分給冷宮的太監做對食,奴婢不願,奴婢無法啊!」

「真相到底是如何!」皇上銳利的看了一眼繁止,問。

「郡主所言才是真相啊!奴婢下水後,看見郡主抱著七公主想要游上去,七公主卻狠狠踢了郡主,把郡主當成墊腳石,奴婢所言句句屬實,不敢再欺瞞皇上!」繁止磕著頭說道。

「你胡說!你胡說!」易妃是死了心了,可肖珊珊即使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也不肯松口,肖珊珊恨極,分明她所言是真,可為何無一人信她!就因為她之前推了段如瑕下水嗎!那她分明已經後悔了,為何段如瑕在水下還不肯放開她!

這一切都是段如瑕的錯,她是對的,該被打板子,被罰祿米,被禁足的人是她段如瑕!

肖珊珊眯了眯眸︰「沒有人能證明你說的是真的!沒有人!」

「誰說沒人。」

皇後冷中帶笑的聲音入耳,像一道催命符一般劃過肖珊珊的胸口。

皇後站起身子,對著皇上俯身行禮,歉意道︰「臣妾為了能還敦和郡主一個公道,欺瞞了皇上,請皇上恕罪。」

「朕恕你無罪,你欺瞞了何事?」皇上問。

皇後答︰「臣妾的大宮女風月,並非感染重疾,現在她就在鐘粹宮外,請皇上將人傳來。」

皇上應允。

易妃和肖珊珊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易妃覺得腦袋都要炸開,她預想的結果沒有一個發生,她所有的計謀都偏離了軌道。易妃鈍鈍的抬頭看向段如瑕,對上她陰冷中帶著嘲笑的眼神,易妃不由笑了,她想要螳螂捕蟬,卻沒想到被她要捕的蟬,玩弄到這般境地。

皇後的大宮女風月快步邁進殿內,還領了一個太醫前來。

二人行完禮後,風月便說道︰「皇上,那一日奴婢下水救人後,沒過幾日,易妃娘娘就私下秘密見了奴婢,易妃娘娘和奴婢說,要奴婢替七公主作證,在水下時郡主欲要對七公主不利。」

「奴婢不願給易妃娘娘作證,許是易妃娘娘忌憚奴婢的主子,明面上說,讓奴婢當一切都沒發生,可次日,奴婢就覺得身子上起了紅點,奴婢覺得不對,就立即稟報了皇後娘娘,娘娘給奴婢尋人診斷後,才發覺奴婢見易妃娘娘那一日的衣裳之上,被撒上了不知名的藥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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