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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睿被段如瑕冷嘲熱諷的態度氣的滿臉通紅,嘴里還不饒人︰「你別得意!你以為你段家還能風光幾日!你不過仗著段如華是太子側妃,你是世子未婚妻才敢如此囂張!那世子一個繡花枕頭,懂什麼領兵什麼打仗,恐怕不出一年就要和那群莽夫一起死在戰場之上,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你一個寡婦如何在京城立足!」

清荷瞳孔微縮,一個抬腿一腳踢在齊睿的臉上,齊睿登時像個翻了殼的烏龜癱倒在地,鼻子地下兩管鼻血泱泱流出,清荷氣急,踢完了才敢回頭去看段如瑕的眼神,心口跳的十分厲害。

旁人不知道,但是她跟在段如瑕身邊這麼久,她到底是什麼心情清荷還是能猜出來的,即使她表面上一點兒也不擔心容七在戰場上的生死,可她和晴空都很清楚,關于這一點,段如瑕根本就沒放下過。

這些日子與其說她待在房間是在閱讀兵書,倒還不如說是對著兵書發呆,一呆還就是一整天,她心中在想什麼二人猜也猜得出來,因此兩人也盡量少在段如瑕面前提起容七,更不要說戰場的事。

可齊睿偏要往這火口上去撞,段如瑕面無表情的看著癱倒在地的齊睿,提步朝他走去,半蹲子,強迫的扼住齊睿的下顎,齊睿被清荷方才那麼一踢踢得內傷,也擺月兌不了段如瑕的桎梏,只得用眼神憤憤的看著她。

段如瑕看不出一絲憤怒的模樣,可就是因為那一臉漠然,讓在場所有人的脊背發涼,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

「一想到我北涼無數英雄好漢在戰場上以命拼殺,護的就是你們這些只會耍嘴皮子功夫、半點不知道感恩的鼠輩,我便替我北涼將士心寒!」段如瑕揚手將人甩在地上,眉宇間帶著抹不去的戾氣。

「既然這張嘴說不出好听的話,就別要了。」段如瑕直起身,一腳踩在齊睿的五指之上,「只會照搬旁人,肚子里半點沒有筆墨的廢物,要這一雙手拿來何用!來人!」

守在周圍的侍衛紛紛跪在地上,各個都覺得渾身熱血難平。身為男子,都有保家衛國的一顆心,即使他們不是抗戰蠻夷的將士,可對他們依然是飽含著崇敬之情的,可現如今齊睿對那些將士的鄙夷和冷嘲熱諷,無疑是引起了眾怒。

齊謙站在一旁,對于段如瑕的聰慧感到咂舌,其實仔細想想,齊睿縱然是存了看不起那些泥腿子的心思,可他嘴上主要罵的其實就是容七一人,段如瑕在盛怒之中還能想到給齊睿安這麼一個罪,此番心計不輸男子。

齊謙就算是想給齊睿求情也求不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段如瑕吩咐下面人取了能將人毒啞的藥,看著段如瑕執起齊睿的下顎將一碗都灌了進去!

直到將藥碗最後一滴毒藥倒完,段如瑕才起身將藥碗狠狠擲在地上,陰沉著說道︰「今日本郡主替北涼戍邊的將士出氣,誰敢不服,來找本郡主理論,本郡主等著!」段如瑕瞥了一眼齊謙和齊妙,語有所指。

齊謙吞了口口水,俯身作輯︰「草民不敢質疑郡主。只求郡主能饒了家兄一雙手,便是看在我們兩家遠親的份兒上。」

「齊二少爺竟然還是個以德報怨的聖人吶。」段如瑕勾唇嗤笑了一聲,「可惜本郡主不想認你們這群遠親。區區一個連功名都還沒考上的庶民,不但敢辱罵我北涼將士,還敢在本郡主面前自持身份大肆辱罵,一個文人不去替北涼分憂,反而整日做中舉的夢,這種廢物要這一雙手作甚。」

段如瑕听也未听齊謙的求情,直接喊人將昏過去的齊睿拖了出去,挑掉了一雙手筋大咧咧的扔在了段府的門口,過路的百姓紛紛上來看熱鬧,齊家的下人方才全被段家的桎梏在一旁,現在看自家大少爺變成了這般模樣,好似也看到了自己以後的下場,紛紛面如土色手忙腳亂的想把人搬到馬車上去。

齊睿的貼身小廝想著都到了這般田地,決不能平白便宜了段府,好歹要將功補過一般。如此想著,搬抬齊睿的手一松,緊跟著就跪倒在地,大聲哭嚎道︰「我可憐的大少爺啊,這都是些什麼事啊!大少爺本是好心來看段老夫人,誰料到段家竟然狠心至死——」

圍觀的百姓听到他這麼說,紛紛議論了起來。

「听他的意思,這齊家大少爺好像是被段家的人弄成這副模樣的?」

「你沒看那大少爺滿手都是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那小廝在眾人面前一跪,「大家評評理啊,這段家的三小姐憑什麼如此囂張!我家大少爺听聞段家的老夫人中風病倒,特地來探望,誰知道那三小姐竟然把我家少爺毒啞,還生生斷了我家少爺的手筋啊!」

小廝哭天抹淚︰「我家少爺明年就要參加科舉了,這……這廢了少爺的嗓子和手等于要少爺的前途盡毀啊!這段家自己沒教出一個好兒孫,害的舉家三年不可入仕,和我家少爺有何干系!他們就因為害怕齊家來年出了個狀元壓了他段家去,竟然讓那段如瑕把我家少爺害成這般模樣!」

齊妙剛被齊謙扶上馬車就听見小廝這一番哭鬧,臉色登時白了下去,「哥,你看這怎麼辦?這事恐怕是要鬧大了,我們可要繼續救齊睿麼?」

「方才在段府給她求情是為了不讓柳氏抓住我們的把柄,現在宣揚出去是個好事,齊睿被挑了手筋恐怕這輩子都拿不起筆來,要是我們就這麼回去柳氏才會來找麻煩,要是能讓段如瑕趁勢廢了她,對我們也有好處。」齊謙自從齊雨的事情過後,便決定要好好給全家謀個出路。

以往為了母親在柳氏面前裝孫子已經裝的夠久的了,現在揚眉吐氣的機會就快要來了,自然要抓的牢牢地。

百姓不明事情的經過,只看到齊睿那滿手的血,便不自覺把心偏向了他。

「段三小姐真狠啊……」

「這挑人手筋廢人嗓子斷人前程,這般心如蛇蠍的女子,真是人神共憤!」

圍觀的群眾里也有幾個讀書的書生,看到這般場景眼楮都紅了,感同身受似的,叫嚷的聲音極大。

段府門口的侍衛都是知道齊睿為何會落到這般下場的,但是主子沒出來他們也不敢亂說,落在那惡人先告狀的小廝身上的眼神越發憤怒和鄙視。

齊謙見那小廝演戲演的忘乎所以,擔心齊睿就這麼流血身亡,干脆去喊人請了個郎中過來,當著眾人的面就給齊睿診治了一番。

那郎中折騰了一陣子,才抹了把汗唏噓道︰「唉,可憐啊可憐啊,這啞藥藥效實在是霸道,這公子傷了嗓子,恐怕是說不出話來了,這手筋斷的太徹底,老夫要將人帶到醫館才能救治,可就算救回來了,這拿個筷子都費勁,別提要讀書寫字了,唉,可憐可憐!」

圍觀眾人的心頭更加憤怒,不知哪個賣菜的婦人拿了把白菜丟在段府的門前,像是開了閘一樣,漫天的爛白菜爛菜葉丟在段府的門前,門口的石獅子和階梯上不一會兒就布滿了一片。

要說雞蛋什麼的只有扔了兩三個,畢竟雞蛋還是值錢的,再說了段家也是將軍府,要真做的那麼狠,保不齊段家人要找他們算賬。

人們一邊扔一邊罵段如瑕蛇蠍心腸,還有些讀書人罵的更狠,直接牽連到了段如瑕的未婚夫和段府的眾人。

幾個讀書人湊在一塊,為首的罵道︰「不愧是莽夫家出身的小姐,身上沒有一點書卷氣味,做事竟然這般狠辣,和那群莽夫沒什麼兩樣——」

他這突然這麼一說,圍觀的幾個百姓覺得不大對味兒,可一想都是同仇敵愾不喜段如瑕的,便將那不對味的都丟到了腦袋後頭,倒是跟著他的一個斯文人皺著眉輕聲說道

「罵人就罵人,切莫連累他人,戍邊的將士怎能稱之為莽夫……」

「你懂什麼!」那人說話聲音小,邊上的百姓沒听見,可為首的人卻不干了,「莽夫只會喊打喊殺,這要一國安平都是文官的功勞,那群只會打殺之人,不稱莽夫稱什麼?難不成還稱英雄麼?哈哈哈。」

跟著他的幾個讀書人贊同的點點頭,可也有兩三個看他們的眼神閃爍了些許,也默默退後了幾步,離他們遠了一些,也是表明了內心對他們所言的不贊同。

那為首的人似乎覺得所有人都改和他的想法一樣,故而說的十分大聲,連周圍百姓的叫喊聲都壓了一下去,一時間,段府門前安靜了下來,百姓們看那幾個讀書人的表情也變得微妙了起來。

就在這時,剛剛因為被砸爛菜葉關上的段府大門被退了開來。

段如瑕穿著郡主冠服,闊步走來,落在那讀書人臉上的神情帶著怒意和諷刺

「爾等口口聲聲說戍邊將士乃莽夫,治國只是文官之事,可爾等好好想想,沒有這群‘莽夫’,何有你們這些人安安穩穩的在京城長篇闊論!」

「況且。」段如瑕頓了頓,冷笑了一聲︰「連功名都考不上,你們有什麼資格在此辱罵戍邊將士,若真讓娘們這群人成功入仕,我北涼的前朝要被你們禍害成什麼模樣!」

「齊睿和爾等敢對當朝將士大放厥詞,本郡主今日便要進宮面聖,給我北涼的將士討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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