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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荷清楚的看見了段如瑕眼底那一抹厭惡與殺氣,隱隱有些好奇,據她所知段如瑕是從沒見過季穹蒼的,為什麼會在提到他的時候,露出那樣的表情呢。她是如此想的,也如此問了出來。

段如瑕聞言,斂了斂眼底的神色,將書放好,「沒什麼,久聞這太子名聲,是個極好的人,只是好的不真實。」

清荷被她這話弄得雲里霧里的,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段如瑕饒有意趣的捏著下顎,望著清荷道,「你去給我打听一下季穹蒼這些日子里的動向,待他出了驛站,速來稟告。」

清荷點點頭,順從的退下辦事去了,段如瑕眼底閃著精明的光,嘴角揚起一抹狐狸一樣的笑容。

季穹蒼啊季穹蒼,上輩子你奪我西涼十座城池,殺我西涼數萬百姓,這輩子我就要叫你身敗名裂!

兩日後

據清荷所說,今日季穹蒼要在京城最大的酒樓天居里用午膳,段如瑕便盛裝上了街道。

段如瑕往日里只穿淺色的衣裳,襯得她清塵似仙,極為出挑,只是今日破天荒的挑了件大紅色的長袍,墨色長發挽了個發髻,碧藍色的步搖隨著她的步子踫撞,發出銀鈴一般的聲音,剪水雙眸,精致薄唇,無一不是吸人眼球的利器。

往日上街,她不是坐馬車,也定是要蒙一巾面紗的,清荷和晴空都不知道她今天唱的是哪一出,竟然穿的如此惹人便出來,還大大方方不帶一絲遮掩。段如瑕今日出府,只帶了清荷和晴空兩個丫鬟,主僕三人所到之處,無一人不側目,暗暗贊嘆段三小姐美貌。

段如瑕心不在焉的在各個攤位停留了一會兒,看著像是面無目的,實則一直在觀察街道兩邊的情況。

不過多久,便有一架華麗的馬車從不遠處露了個頭,段如瑕一眼就認出是季穹蒼的馬車,面上浮現出一縷興奮的光,到底還是讓她等到了。

幾日前這些百姓就知道那馬車是東邪太子的,站在路中央的百姓自覺的走到了兩邊,段如瑕放下捏在手里的一片玉佩,狀似無意的往另一邊的攤位走去。她的步伐看著不緊不慢,實則一直配合著馬車的行駛速度。

見四周的百姓都垂下頭去迎接季穹蒼,段如瑕袖下素手一翻,一根細小的銀針破袖而出,不偏不倚扎在那馬匹的肚子邊。只听一聲馬啼,馬車隨之顫抖了幾下,瘋了一般的沖向正好走在大陸中央的段如瑕。

眾人皆驚,心道段三小姐恐怕是要死在這馬蹄子下了。晴空和清荷見她往道中央走,就察覺不對了,現在馬匹受驚沖向段如瑕,清荷一時著急,便想運功救人,誰知被段如瑕投來的目光嚇在了原地。

還是晴空機靈,旋即作勢慌亂大叫道,「小姐!小姐快閃開啊!」

清荷愣了愣,在晴空的示意下,也跟著‘慌亂’大喊。

段如瑕收回目光,臉色刷的變白,望著朝自己沖來的瘋馬,像是被嚇傻了一般的愣在了原地。

跟在季穹蒼馬車後的龔慎認識段如瑕,見她快被那瘋馬撞出,嚇得腿不停的顫抖,段如瑕可是皇上親封的郡主,當今淑妃最中意的姐姐,若是死在這里他可怎麼和皇帝淑妃解釋!

「你們還愣著干什麼!那可是段將軍的三女兒!敦和郡主啊!快救郡主殿下啊!」龔慎沖著身後的侍衛大聲喊道,急到跳腳。

可他們就算速度再快也趕不上去了,眾人臉上血色全無,仿佛看到了自己被皇上問斬時的慘狀。

千鈞一發之際,馬車內一道身影劃出,迅速沖向段如瑕,一手抓住她的右肩,順勢讓她劃了個圈攬到懷中,退至一邊。

再有兩道黑光乍現,兩個黑衣男子手持利劍,將那瘋馬的頭斬下,馬車順勢沖了出去,與周邊的幾個攤位相撞,盡數破碎,現場一片狼藉。

段如瑕毫發未損,此刻正被季穹蒼攬在懷中,隱約能察覺到他輕微的呼吸撩著耳邊的碎發。

段如瑕掩下眸見的厭惡與狡黠,臉上滿是慌張之色,眼角還凝了一滴淚珠,死死咬著下唇,看著嚇得不輕,好不可憐的模樣。

方才驚險的一幕落在眾人眼里,見段如瑕與季穹蒼都沒事,這才松了一口氣。清荷和晴空望著被季穹蒼摟在懷里的段如瑕,二人臉上的表情全無,雙手緊攥,若不是尚存一絲理智,早就沖上去把季穹蒼千刀萬剮了。

季穹蒼見沒事了,才松開段如瑕,冷冷問道,「姑娘沒事吧。」

段如瑕身子抖得厲害,漂亮的臉上已經沒了方才的笑意,渾然是一副驚嚇過度的模樣,清荷和晴空跑了過來,一左一右將她攙住,晴空癟了癟嘴,紅著眼眶道,「小姐你沒事吧,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沒保護好小姐,才讓小姐受驚了,都是奴婢不好……」

清荷也是一副擔心的模樣,拍了拍胸脯,「沒事就好,小姐沒事就太好了。」

段如瑕喘了許久才抬頭,眸子落在季穹蒼的身上,蒼白的臉上染上一層紅暈,嬌聲說道,「方才多謝公子相救,不知公子身份?」

龔慎抹著汗沖了上去,一個勁兒的朝季穹蒼鞠躬致謝,「多謝東邪太子仗義相救,多謝東邪太子仗義相救啊——」

段如瑕故作詫異,蒙著淚珠的黑眸打量著季穹蒼,「原來公子是東邪來的貴客,多謝太子殿下救命之恩,這份恩情如意記住了。」

段如瑕顫顫巍巍朝他行了個禮,季穹蒼眸見潛藏著一抹深究,他本來不想救段如瑕,若不是龔慎說段如瑕是西涼皇帝親封的郡主,他也不會出手。畢竟撞死個普通人好交代,若是個郡主對兩國關系就不太好。

只是他有些好奇,那馬兒本來的狀態很好,為何會突然發瘋呢,又為何偏偏在這個女子出現時發瘋?不是太巧了麼?

季穹蒼瞥了眼不遠處檢查馬匹的兩個手下。那兩個暗衛察覺到季穹蒼投來的目光,面色嚴峻的起身,朝他搖了搖頭,季穹蒼眯了眯眸,微微蹙眉。

段如瑕將他們主僕二人的動作看在眼底,冷冷勾起嘴角

她方才丟出去銀針,用的力道極大,現在定已經沒入那馬匹的體內,那馬匹巨大,顏色又是黑的,不解剖絕對察覺不出,他們也不可能當街解剖不是。

季穹蒼想了片刻,這才轉過頭打量起段如瑕。道,「段小姐不必多禮,到底是本太子的馬匹發瘋差點連累到段小姐,本太子出手相救是應該的,今日讓段小姐受驚了,來日定找機會補償段小姐。」

段如瑕舌忝了舌忝唇瓣,一副局促的模樣望著季穹蒼,「其實都是因為如意一時大意,才變成這樣,擾了太子殿下游街的雅興,說起來是如意要致歉。」

段如瑕說著,本來蒼白的臉上,漸漸變得紅潤起來,襯著一身紅衣,沒了往日的冷漠孤高,竟讓人看著有些可愛。

周圍圍觀的眾人,皆從二人之間感覺到了一些東西,竊竊私語起來。

清荷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段如瑕,若不是她知道這一切都是段如瑕設計的,她倒是要真以為段如瑕看上季穹蒼了。

龔慎也誤以為段如瑕喜歡上季穹蒼,臉上扯出一抹笑容,本來東邪和西涼實力相差不多,如果打仗定然兩敗俱傷,若是能聯姻不失為一個好主意,只是皇帝名下的公主死的死傷的傷,要麼就是木訥的,實在找不出一人,這麼看來若是季穹蒼同意,段如瑕倒也不錯。

只是再仔細想想,這個郡主身上已經有了懿旨賜婚書,怕是有些麻煩。

季穹蒼挑了挑眉,段如瑕這副模樣他在東邪可見過不少。他本就不屑這種姑娘,面容更加冷酷,「段三小姐說的也是,還望段三小姐以後莫要再做這等事了,本太子救得了你一次,救不了兩次。」

說罷,徑直往驛站的方向去了。

段如瑕一臉驚愕,看著受到不小的打擊,周圍的百姓紛紛咂舌,沒想到美貌如段如瑕,還是誘惑不了這個東邪太子,想必此刻段三小姐的芳心已經碎了一地吧。

段如瑕望著季穹蒼遠去的背影,眼底一抹陰霾一閃而過,她揪住胸口,做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扶著清荷的手往段府跑去。

段如瑕的戲一直演到進了樓蘭閣。

清荷和晴空看著前一秒還泫然欲泣的女子,下一秒神色全無,一臉厭惡的搓著自己的手。

方才季穹蒼救她時,踫到了她的手,那感覺簡直讓段如瑕想死的心都有了。

段如瑕速速進屋,三下五除二將身上的紅袍褪下,丟進清荷懷中,厭厭道,「去把它燒了!」

「晴空,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清荷和晴空將她神色不好,不敢懈怠,立即去準備,清荷留了個心,將此事告知了容七。

彼時,段如瑕正坐在浴桶內,瘋了一般的搓著她白皙的皮膚,留下一層紅痕。

桶內放置著一層玫瑰花瓣,花香撲鼻,遮掩了季穹蒼身上的龍涎香的味道,總算讓段如瑕好受了些。

這一計她算是成了一半,可這付出的代價她卻是再不想第二次了。

與他那樣接觸,真是讓段如瑕無比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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