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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壽宴,南楚使團即將到來,令段如瑕不免有些激動,外面下著小雪,段如瑕坐在湖邊的亭子里,望著初雪落在結冰的湖面,堆起積雪。

晴空守在不遠處,出神的盯著段如瑕的側臉。膚白貌美,淡雅如菊,有頭腦,有心機,除了一個登不上台面的身份,段如瑕無疑是世子妃最完美的人選,更重要的是她是世子爺這幾年來,唯一關心的女子。

身後傳來動靜,晴空皺了皺眉,迅速轉過身,袖中的針滑到掌心,發出滲人的光芒,追風依舊是一張冰塊臉,瞥了瞥她掌心的針,揚了揚唇,「知道是我還這麼謹慎……」

「就因為是你才要謹慎」晴空眯了眯眼楮,「如果你為了北郡要傷害她,別怪我翻臉!」

追風淡淡一笑,「你不必擔心,我不會害她……」

晴空收起銀針,雙手抱胸,「你什麼時候想透了?難道是北郡徹徹底底和你攤牌了?」

追風皺眉,不再多言。

綠鑰找了段如瑕半天,才發現段如瑕在涼亭賞景,舒了一口氣,提步上前,還沒接近段如瑕,就被晴空和追風堵在了半路,晴空沒見過綠鑰,謹慎的打量著她,道,「你是誰!」

綠鑰緩緩俯身,「姑娘不必擔心,奴婢是大小姐身邊的丫鬟綠鑰,大小姐約三小姐出門購話,遣我來請三小姐過去」

晴空臉色更冷了,大小姐的丫鬟,那樣的女人約段如瑕出去哪有什麼好事……

「你……」

晴空話還沒月兌口,段如瑕就從不遠處緩緩而來,揚著白皙的脖頸,宛若一只白天鵝,綠鑰掩下眸間的驚艷,低頭說道,「奴婢碧彤軒綠鑰,奉大小姐之命來請三小姐」

「請我?」段如瑕挑了挑眉,「大姐請我作甚?」

「不久之後太後壽宴,大小姐準備替太後買些禮物,特意邀請三小姐一同前往」

綠鑰冷冰冰的說完,站在原地等待段如瑕回話,段如瑕掃了一眼湖心,如此美景少見,可相比較段如華的邀請,她還是更感興趣。

段如瑕盈盈一笑,「綠鑰姑娘前方帶路」

晴空無法忤逆段如瑕的命令,只好乖乖跟在段如瑕的身後。

追風環顧了一下四周,眸間似乎有東西在閃動,抿了抿嘴唇,提步跟上。

段如華此時正站在段府門口,等待段如瑕的到來,半晌之後,那抹身影才出現在眼前,鵝黃色的襦裙,外套著一件披風,長發隨意散落,一舉一動都端著矜持高貴的架子,令人不由仰望。

段如華心中一頓,玉指顫了顫,她似乎低估了這個女子的能耐……

「妹妹」段如華掩下心中不適,掛上一成不變的淡雅笑容迎上前去,「希望姐姐沒有打擾妹妹清淨才好」

段如瑕福了福身,聲音淡淡,「姐姐多想了,為太後置辦壽禮,這樣的事姐姐能提醒妹妹,妹妹是該道句謝才是」

段如華點了點頭,握住她的手走下台階,「時間不早了,我們二人早去早回」

晴空和追風立刻上前,緊追著段如瑕的腳步,段如華突然停子,笑著拍了拍段如瑕的手背,「妹妹,此行我們二人去即可,姐姐還想和妹妹聊聊天,這些個丫鬟侍衛不如留在府里」

「那可不行」晴空立即開口,甚至忘記了她此刻只是一個小小丫鬟,她只是擔心段如瑕的安危,「若是遇到了歹人,就危險了,小姐前幾次……」

「夠了!」段如瑕冷冷打斷,面色不悅的皺了皺眉,「你們留下來吧,我和姐姐兩個人就好了」

晴空身子一愣,連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傻看著段如瑕轉身離去,段如華和段如瑕不同坐一頂轎子,望著段如華嘴角噙著的那一抹微笑,段如瑕就知道此行絕對不簡單,素手放下轎簾時,段如瑕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晴空,然後端端正正的在轎子里坐下。

馬車漸行漸遠,綠鑰返回了府內,晴空眯了眯眸,扯了扯追風的袖子,「我先去跟著,你去把逐雲和清荷找來」

追風一動不動,面露詫異的盯著晴空的側臉,晴空看他不懂自己的意思,只好皺著眉解釋,「段如華說要和小姐單獨聊天,卻不和小姐坐一頂轎子,剛剛小姐放下轎簾的時候看了我一眼,就是要提醒我們此行不對勁,我害怕段如華會找人害小姐,我們幾個還是一起行動的好」

追風沉默的低下頭,晴空著急的等他反應,只見他嗯了一聲,轉身進府,晴空咬了咬嘴,她總覺得今天的追風很不對勁……可如此當務之急,晴空來不及細想,立刻運功追了上去。

段如瑕坐在轎子里,四處看了看,轎中的擺設很簡單,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面前的薰爐中燃著燻香,卻令段如瑕皺了皺眉,她抽出帕子捂住了嘴,微微把簾子拉開一個角呼吸。

周圍的場景沒有什麼不對勁,街上的人也不少,都在置辦過歲的東西,和諧熱鬧。

轎子在一家鋪子前停下,段如瑕皺了皺眉,收起了帕子,瞥了一眼薰爐,微蹙黛眉,莫不是她搞錯了……

段如瑕扶著轎沿走下轎子,段如華朝她緩緩一笑,先她一步走進屋內,段如瑕瞥了瞥不遠處,剛好看見正裝作買菜的晴空和她四目相對,段如瑕定了定心,走進聚寶閣。

掌櫃的正在算賬,看是段如華來了,甚是殷勤的眯起了小眼楮,「小的見過段大小姐」

「張掌櫃多禮了」段如華擺了擺手,「今日前來是為了太後娘娘的壽禮,張掌櫃最近可有好寶貝?」

「給太後的壽禮啊」張掌櫃捻住下巴,搖了搖頭,「寶貝是有不少,可是堂堂太後,哪看得上我們這些小本買賣的壽禮啊,大小姐還是移駕吧,若是讓太後娘娘不喜了,我這小店豈不是要關門」

望著掌櫃一臉為難的模樣,似乎不是裝出來的,段如瑕更加狐疑了,望著段如華笑容依舊的側臉,是在猜不出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張掌櫃,我也算是老客戶了,你糊弄我可不好啊」段如華眯眼笑著,似乎有三分不悅,指了指牆邊的畫作,「這張畫是前朝著名畫家何彥的作品,坊間傳言何彥死的時候把他所有的畫都燒光了,這幅是唯一剩下來的,這張畫價值連城,張掌櫃都敢掛出來,難道沒有更好的寶貝?」

「這……」張掌櫃的謊言被拆穿,一時間躊躇不已,實在為難的搖了搖頭,「哎,大小姐,小的不是故意的,可是這樓上雅間可來了大金主,說要把那我新淘來的寶貝買了去,我就是怕大小姐您……」

「這不難」段如華打斷,「您不妨讓我們見見那人,我們兩個出的價錢誰高,那寶貝就給誰,您說如何?」

「好好好,小的領您上去」

張掌櫃做出請的手勢,迎段如華上樓。

段如華滿意的笑了笑,轉身看向段如瑕,「三妹,我們走吧」

段如瑕抿了抿朱唇,大步跟了上去,看來接下來才是重頭戲,看樣子這個掌櫃似乎不知情,段如瑕望著腳下,嘴角揚起一抹弧度,倒要看看你能拿出什麼樣的手段……

掌櫃帶路把她們引進了最里面的雅間,屋內飄出陣陣幽香,奇怪的卻是無一人在里面。

「掌櫃的,你不會是哄我們的吧……」段如瑕斜瞥著張掌櫃,不冷不熱的問道。

「小的可不敢哄騙段家小姐啊」張掌櫃俯身行禮,「那人說過一會兒就來,二位小姐還是先等一會兒吧」

段如華欣然應下,段如瑕卻唱起了反調,「大姐,這掌櫃說話不誠,我看這八成也是個計謀,我們去別家看看可好?」

段如華的臉色變了變,笑著擺了擺手,「妹妹多慮了,我與張掌櫃也算是相識的,他怎麼會害我呢,我們還是安靜等著吧,張掌櫃,可有茶給我們上來一壺」

「好 ,二位慢坐」張掌櫃應了一聲,關門退出,段如瑕嗅了嗅屋內的香氣,笑容詭異掃了一眼段如華說道,「大姐,這燻香,好香啊」

段如華眨了眨眼楮,也吸了一吸,笑著贊嘆,「三妹說的不錯,確實香,一會兒去問問掌櫃的,是什麼燻香,改明兒我也去要一些」

見她這麼大膽,段如瑕放下了心,靜靜觀察著屋內的構造,等待張掌櫃送茶來,半晌後,一個小廝端著茶壺敲響了門,段如瑕皺眉,「不是說張掌櫃送來嗎?」

「回小姐的話,我們掌櫃的有生意了,就讓小的來送的」送茶小廝笑得和藹,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可這卻引起了段如瑕的警覺,張掌櫃剛才沒招待她們,因為什麼有貴人要淘他最好的寶貝,他害怕有人來奪,可如今又去招待別人,結果不是自相矛盾?

望著眼前的茶壺,段如瑕遲遲沒有下手,送茶小廝很快就下去了,段如華端起茶壺,倒了一杯茶獨自淺酌著,沒有理會段如瑕有些陰暗的臉色。

二人又坐了一會兒,門外響起敲門聲,張掌櫃的聲音響起,「段小姐,貴人剛到,想與您單獨見一面」

段如華和段如瑕對視了一眼,段如華款款起身,笑道,「妹妹先坐著,姐姐去去就來」

說罷推門出去了。

屋內只剩下段如瑕一人,面前的茶在漂著熱氣,段如瑕拔下頭上的簪子驗了驗毒,發現銀簪沒有變黑,不由皺眉,卻依舊沒有喝,有些毒單是銀簪可驗不出來。

屋內似乎有點熱,段如瑕起身走到窗邊,想要打開窗戶,這才發現窗戶是瓖死的,透過鏤空圖案往下看,門前只停著一輛馬車,哪兒都找不見晴空的影子!

段如瑕心揪了起來,反射性往門邊跑,可走了沒兩步,頭就開始昏昏沉沉,段如瑕強撐著身子,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不可能啊,明明她和段如華都在這兒待了那麼久……

這個問題還沒有想通,段如瑕就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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