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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被燒一事,段林修做了徹查,只是曼芙已經離府,再加上兩個侍衛都死了,此事完全沒有眉目,清荷和晴空听聞此事,皆是冷汗涔涔,幸虧段如瑕平安,否則不知道容七會怎麼處罰她們二人。

晴朗了沒幾天,又冷了起來,比之前更甚,段如瑕在屋內點著火爐都覺得冷,張媽點起燻香,屋內蔓延著香氣,讓段如瑕原本平靜的心有些不安。

「你們怎麼回事啊,這也是我們小姐一片心意啊」

門外突然傳來嘈雜聲,段如瑕皺了皺眉,道,「外面怎麼了?」

張媽伸出脖子瞧了瞧,嘆了一口氣,「三小姐,四小姐又送東西來了……」

「扔了」

段如瑕不耐煩的撇了撇手,自從段襄毀容之後,隔三差五往段如瑕的院子里送東西,不過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有的抱著嚇嚇段如瑕的心里,送幾只死掉的老鼠什麼的,有的時候也是幾只血淋淋的,不知道是什麼動物身體的一部分,煩透了段如瑕。

清荷打發走段襄的丫鬟,走進屋子,段如瑕抬起頭,撐著桌子支起下巴,「她這次又送了什麼東西?」

清荷皺眉,有些厭惡的緊了緊鼻子,「好像是什麼人的臉皮……」

段如瑕蹙了蹙眉,段襄經過這一次的事以後,明顯變得陰暗了,再不掩飾對段如瑕的厭惡,段如瑕敢保證,段襄在命人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一定是把對象想成了她……

「阿姐!」

段清玄穿著淡藍色的大氅,笑容滿面的走了進來,小書童收起傘,乖乖留在了門外,段如瑕笑容淡淡,從座位上站起,替段清玄月兌下微微濕透的大氅,掛了起來。

「不是還有幾天就到考白馬書院的時間的了嗎?怎麼還有時間到處跑」

段清玄模了模鼻尖,挑了個位置坐下,「阿姐,最近在書房看書看得悶了,就來看看你,上次祠堂起火,听說阿姐在里面,嚇了我一跳「

段如瑕緩緩坐下,笑容溫婉,「有什麼好擔心的,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段如瑕理了理衣袖,目光有些隱晦,「上次的那個姑娘,怎麼不見了……」

段清玄愣了愣,將頭埋了下去,聲音細如蚊蠅,「彩月她留在園里打掃,近日就是阿森陪我的」

段如瑕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段清玄剛才的動作告訴她,他在撒謊!

段如瑕眸光冷淡了下來,屋內安安靜靜的,有些駭人。

「少爺,你餓不餓,老奴叫人拿些點心來吧」張媽笑著打圓場,段清玄知道段如瑕有些生氣了,也沖張媽笑了笑,「那就麻煩……」

「不用了」段如瑕冷言打斷,「時間不早了,早些回書房,再過一會兒先生就來了,張媽,送少爺出去」段如瑕端著茶杯,淺酌著,冷冷淡淡的樣子。

段清玄臉色有些尷尬,在張媽的引導下離開了樓蘭閣。

阿森撐起傘,跟在段清玄身邊,張媽把段清玄送到樓蘭閣門口,行完禮後轉身準備回屋,段清玄拉住張媽,劍眉緊鎖,「張媽,阿姐那邊……」

「哎……」張媽把段清玄的手推開,嘆了一口氣,「六少爺,其實三小姐是很關心六少爺您的,您還是少讓三小姐擔心了……」

段清玄低下頭,舌忝了舌忝嘴唇,「我明白了,您好好照顧阿姐吧……」

段清玄的眸色暗淡,默默轉身走開了。

張媽望著段清玄遠去的背影,嘆著氣搖了搖頭,回了屋子。

段如瑕翻著案上的書,不言不語,張媽搓了搓手掌,躊躇著開口,「三小姐,您……對六少爺……」

「這和張媽你沒什麼關系」段如瑕目光停留在書頁上,冷漠的回答,張媽咬了咬下唇,答了句是,就退出了屋子。

段襄的嫁衣是天上人間做的,五日以後就送到了段襄的寧鳳閣,嫁衣很美,是按照王姨娘的要求做的,段襄撫模著嫁衣上的花紋,面具下的嘴唇勾起了一抹弧度。

「翠珊,你說我穿上這件嫁衣……美不美?」

翠珊低著頭,惶恐的目光無處安放,戰戰兢兢的答,「小姐穿上以後……一定很美……」

「是嗎?」段襄的目光迷茫,突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倒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

「小姐!」翠珊沖上去,扶起段襄,「您怎麼了?」

段襄目光呆滯的盯著翠珊的側臉,面容一下子猙獰起來,右手狠狠抓住了翠珊的脖子,「說!你心里是不是怕我!怕我這張臉,啊?」

段襄一把扯下戴在左半邊臉的面具,露出被燒毀的側臉,翠珊望著面前形如惡鬼的段襄,兩眼一翻暈了過去,段襄松開手,翠珊輕飄飄的倒下,段襄連連後退,眼中流出淚水,雙手抓著腦袋,撕心裂肺的喊了起來

「啊!」

寧鳳閣內傳出的尖叫響徹天際,園內丫鬟個個心驚膽戰,段襄毀容以後性情越來越暴戾,所有人都唯恐下一個死在段襄手里的就是自己。

瞿揚听說段襄毀了容,一怒之下準備來到段府退婚,段襄听到消息,氣得昏了過去,本來嫁去瞿府當通房丫鬟就已經讓段襄顏面盡失了,如今瞿府又要退婚,這下子可是狠狠打了段襄一個耳光!

瞿揚來到段府退婚時,段林修沒有出現,反倒段如瑕出現了,瞿揚本來就忌諱段如瑕,在段如瑕的威懾之下不得不作罷。

沒過幾日瞿揚送來了聘禮,僅僅只有兩箱的珠寶和一箱的綾羅綢緞,十分簡單,段襄鬧了幾天也改變不了如今的局面。

轉眼間到了出嫁的日子,天上飄著小雪,可今日的街頭確是很熱鬧,所有人都圍在街道兩邊等著看段府的四小姐段襄嫁給瞿府的老爺瞿揚,有的一說的是,堂堂將軍之女,嫁過去竟然只是一個通房丫鬟!

段如瑕穿著紅色襖裙,梳著墜馬髻,緩緩步入寧鳳閣,寧鳳閣的丫鬟一看是她來了,立即進屋通報,段襄正坐在銅鏡前梳妝,由于半邊臉被毀,她只需要畫半邊的妝。

段如瑕靜靜走到段襄身後,遣走屋內的丫鬟,雙手放置在段襄的肩頭,淡笑著望著銅鏡內段襄的面孔,「四妹,果真天生麗質」

「三姐」段襄雙目不能示人,呆滯的盯著銅鏡,「我看不見了,你告訴我,她們給我上的妝」

段如瑕揚唇一笑,「妝還沒化完,還需要一會兒,別急」段如瑕撫模著段襄殘余的半邊秀發,輕聲道。

段襄突然抬起手,按住了段如瑕的手,她嘴邊的笑容很美,卻十分陰冷,「三姐,我給你看個東西吧,你一定會喜歡的」

段如瑕知道段襄又要給她看一些她的「勝利成果」了,索性也不阻止她,段襄雖然瞎了,可這間屋子她很熟悉,走起來也沒什麼障礙,一路通順走到床邊,彎下腰把床底的盒子拿了出來。

她的笑容詭異,來到段如瑕身前,緩緩打開了盒子。

段如瑕望見盒內的東西時,嚇了一跳,倒退了兩三步。

盒內不再是以前段襄所送的死掉的小動物了,而是一個人頭,是素茶的人頭,正瞪著雙眼死死盯著段如瑕,一副死不瞑目的慘狀。

「咯咯咯」段襄笑了起來,「三姐,你看她好不好看……」

「她……」

段如瑕還沒說完,原本笑意盈盈的段襄沉下了臉,咬牙切齒道,「這個賤人!嘴巴不干淨,我讓人把她的嘴巴封了起來,她敢背叛我,我就把她的腦袋砍了下來,讓她這輩子都只能是我的人!」

段如瑕撫了撫胸口,對素茶抱有了一絲同情,緩緩問道,「她的身體呢?「

「身體?」段襄愣了一愣,冷笑了一聲,「我記得,我讓人剁碎了送去廚房了,今日的宴席上是不是有包子啊」

段如瑕後退了幾步,遠離段襄,段襄笑得前仰後合,那盒子 當一聲掉在地上,里面的人頭滾了幾滾到一邊,地上還有血,死了應該不久。

「我要梳妝了,沒想到,我比三姐小,卻比三姐先出嫁呢」段襄模索著坐上凳子,抿嘴笑了笑,「三姐,你可要擦亮眼楮,可別……比我嫁的差」

段如瑕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離開寧鳳閣,听著身後尖銳的笑聲,柳眉緊蹙。

「清荷」

「小姐有何吩咐?」

「去把今日宴席上的包子撤下來」

「是!」

轉眼到了吉時,王姨娘攙扶著段襄緩緩走出段府大門。

門前只停著一輛很小的花轎,沒有鞭炮鑼鼓,沒有新郎,清冷不已,段襄狠狠的咬著牙,喜帕下面容猙獰,好你個瞿揚,竟然敢三番五次羞辱我!

王姨娘不能說話,咿咿呀呀出言,為段襄抱不平,段襄拉了拉王姨娘的衣袖,淡淡一笑,「姨娘,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女兒不委屈」

說完,讓翠珊攙著自己走上花轎。

花轎開始前進,街道邊的百姓交頭接耳,嘲笑的話語傳入段襄耳中

「活該,誰讓她害自己的姐姐,害人終害己」

「那次段府祠堂起火說不定也是她做的好事呢!」

「看看人家瞿老爺,寧可親自去接青樓女也不來接她」

「那是,她可是和自己的哥哥躺在一張床上」

「……」

段襄撫著胸口,喘著粗氣,一把撩開喜帕,掀開轎簾,一雙眸子狠狠瞪著路邊百姓。

她這副面孔嚇到了路邊人,有孩子的哭聲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

「行為不檢的女人,有什麼資格嫁人!」百姓憤怒,有的拿出提籃中的雞蛋和青菜朝轎子砸去,侍衛無法阻止,一時間,原本還算干淨的花轎沾滿了雞蛋液和青菜。

段襄感受著耳邊的謾罵,被砸的不停晃動的花轎,手掌心被摳出了血,下唇被咬破,染紅了雙唇,段襄腦中浮起段如瑕那張清出芙蓉的面孔,恨意填滿胸膛,總有一天,她會連本帶利將這次的羞辱通通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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