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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菊被調理的很好,初步見到了成效,只是花葉仍然不見長,怕是撐不到菊花宴那天。

段如瑕坐在案邊習字,縴長的手腕勾勒出最後一個筆畫,行雲流水的字顯得極為豪放。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進而一個縴弱的身影緩緩走了進來,她神情不好,腳步飄忽,來到段如瑕跟前,緩緩坐下

「身子好些了嗎?」段如瑕遞給段萱一杯茶,笑著問到,段萱垂下眉,聲音沙啞「好多了……」

頓了頓,她神情有些捉急「謝謝你……派人救我」

「我只是想知道……」段如瑕點了點桌子「他們怎麼沒殺你?我可不信那人會留下這麼多漏洞」

段萱咳嗽了幾聲,想掩蓋住眼中的一抹驚慌「我把入宮前爹爹給的玉佩送了他們,許了他們好處,他們就……就放我了」

她很不會說謊,段如瑕心中了然,也不追究,安然一笑「沒事就好,絮兒等你許久了,你先走吧」

段萱點頭應下,行禮退出,屋內一片沉謐,段如瑕皺著眉頭拉出藏在袖間的紙條,眼皮跳了跳。

入夜

段萱翻來覆去無法入眠,干脆坐了起來,簡單穿了件衣服,見四下無人,才迅速離開。

夜間的皇宮很冷,段萱一直呵氣取暖,周圍冷風吹過,刮著後頸,一股涼意襲來。

不知不覺竟有些迷了路,段萱試著繞了幾圈,沒能找到回去的路,只好挑了一個長亭坐下,月色如水,皎潔透明。

段萱不知覺見只覺得眼楮泛酸,竟有些想起了去世不久的寧氏,心中百感交集。

「月色這麼晚,姑娘一人隨意走動難道不害怕嗎?」

身後傳來一聲呼喚,段萱錯愕轉身蒙住自己的臉,這才看清那人面孔,心中怦然一跳。

那人折著一紙白扇,身穿紫色錦袍,隨風飄動,倒也俊朗,段萱掩住面容,微微俯身,聲音清脆「漫漫長夜無法入睡,今日與公子有緣」

那男子拍了拍扇子,笑了起來「是有緣,姑娘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段萱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卻溫柔道「萍水相逢,若有緣再見,定告知公子」說罷,小跑離開,耳朵上多了兩抹彩雲。

那公子不有贊嘆,聲音隨風飄蕩「倒是個妙人,若能充入後宮,定是朕的福氣……」

賽事會挑了個吉利的日子再次舉辦,這次換了地點,就在御花園,眾人喝酒聊天,其樂無窮。

不僅僅是女子,平日里見不上幾面的皇子都來了,最惹人注目的還是那幾個,皇帝下座有一個空著的位置,那是當今宰相完顏醉的位置,此人來頭不小,頗有才氣,只是平時不經常出面這種宴會,見不上幾面,段如瑕只記得他那一雙眼楮,沉穩中帶了一絲魅惑,與那人不相上下。

段萱身子不適,無法出席,段如瑕一個人坐在位置上飲酒,一杯接一杯,也不見醉意,令許多人吃了一驚。

「酒喝多了不好」突然間,一直玉手奪過她的酒杯,將酒倒入一邊的草叢中,朝段如瑕盈盈一笑,段如瑕微微愣怔,那笑容,其實也是美的。

「我姓楚,叫楚嬌人」楚嬌人朝段如瑕點了點頭,先報家門,段如瑕回以淺笑「段如瑕」

楚嬌人前世段如瑕沒有見過,甚至沒有听過,只知道這個楚家小姐高傲得很,不經常出現,可這麼一見,傳言果真還是不能信的。

「我听說過你」楚嬌人笑著說「我叔叔很喜歡你,他姓顧,那陣子每次來我家都要念叨,我早就想見你了」

段如瑕微微錯愕,她竟也沒想到顧申和楚嬌人有這麼一層關系,笑容有些隱晦「菊花案沒給顧大人幫什麼忙,如瑕慚愧」

「沒有」楚嬌人依舊笑著「我叔叔知道你有苦衷,他這個人心胸沒有那麼窄」

段如瑕自嘲的笑了一聲「那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了」

二人相視輕笑,提杯對踫,好不自在。

「丞相爺駕到——」

眾人正在歡愉之際,一個尖厲的聲音響起,段如瑕和楚嬌人不由朝不遠處看去,入目的是一身紅色的袍子,腰帶系的很松,松松垮垮的衣肩,有一股放蕩不羈的意味,段如瑕手中酒杯略微傾斜,眼中閃過一抹驚艷,能把紅色穿的這麼入迷的男子,不外乎他和夙瑾煜兩個而已。

「臣等見過丞相爺」那些大官們紛紛跪下叩頭,完顏醉徑直走到位置坐下,抬手示意眾人起來,他的到來使全場的氣氛有一絲緊張。

完顏醉掃著全場,忽然目光定在最偏僻的一個桌面上,那桌上一個白衣女子低頭飲酒,目光卻有意無意往他這邊掃一眼,只不過那清冷的面色實在無法讓人得出她和那些如狼似虎的女子是一樣目的的結論。

「如瑕,你看完顏丞相這麼久,不會是……」楚嬌人半打趣兒的說著,段如瑕不急不惱,只是笑著,心中如意算盤打得響亮。

「丞相爺身份高貴,你一個庶女也想吃天鵝肉」身邊桌的女子嗤笑一聲,扒了個葡萄扔進嘴里,狠狠地咀嚼著,似乎有一些不服。

段如瑕仔細一想,才記起這女人就是史蕎的好友,張家姑娘張墨兒,似乎也和哪個皇子訂過婚被退了,怪不得這麼恨段如瑕。

段如瑕淺淺一笑「你說的也對,幸虧我從小沒和丞相爺有過婚約,不然若是被退了,那可就顏面盡失了……」

張墨兒氣急敗壞,掀桌起身「段如瑕,你什麼意思!」

她這一聲招來全場目光,完顏醉敲著椅子,眼神深邃斗的盯著段如瑕,似乎要把她看透,段如瑕忽略他的目光,故作裝作被嚇到拉著楚嬌人來到一邊

「張小姐怎麼如此粗魯?今日賽事會,如果被太後娘娘看見了,張小姐豈不是連命也難保了嗎?」

「你這個賤.人,誰要你惺惺作態,上次把史蕎的臉毀了,現在又要來污蔑我,我告訴你,你休想!」

「張家小姐,你可有記得本相還在場?」完顏醉幽幽開口,眸色不善「段將軍是國家重臣,其女哪是你能侮辱的?」

張墨兒咬了咬牙「丞相大人,您別被她騙了,她就是個毒婦,上次設局害了史蕎,今日又想設局害我,簡直天理不容!」

「你這人怎麼這樣,如瑕明明沒挑釁過你,是你先開口,如瑕才反擊的!」楚嬌人興奮的臉通紅,雙手握拳眼楮發光。

張墨兒不屑一笑「我什麼時候挑釁了?你們!你們听到我挑釁了麼?」

「這……」眾人面面相覷。

「丞相爺,臣當時喝酒喝的痛快,沒有听到動靜」一個坐在不遠處的老臣跪地說到。

「臣也是如此」

「臣也是……」

嘩嘩跪了一地的人,都說沒听見,張墨兒昂起頭,瞥著段如瑕「丞相爺,她就是故意誣陷我!」

「哎,沒想到西涼風氣竟然差成這樣」一個慵懶的聲音從身後的樹上傳來,完顏醉眸色一深,之見一人穿著黑色緞袍,運功而下,卷起一地落葉,那人劍眉微挑,朝完顏醉行了個禮「見過丞相爺」

完顏醉冷冷一下,下位而來「不敢,怎經得起南楚世子如此大理」

耶律極輕輕一笑,朝完顏醉眨了眨眼楮「我說丞相爺,我听說這女人,有時候紈褲任性,是會嫁不出去的,你可知道?」

張墨兒臉色緋紅「你!你說誰嫁不出去!」

耶律極轉身故作無辜「你說段三小姐想吃天鵝肉,可段三小姐溫婉性子,等等也許能吃得到,可您的性子,天鵝肉剛到嘴邊也會讓您嚇走……」

「你是哪里來的!竟然敢來教訓我!」張墨兒雙手叉腰,完全忘記了完顏醉當時稱呼耶律極時所用語氣,也算是恭敬地,耶律極嗤笑一聲,眸色凍結

「丞相爺,貴國竟然也有女子如此不識大體!」

完顏醉眸色不變,輕輕開口「來人,拖出去!」

話落,一群黑衣侍衛從四面八方而來,架起張墨兒就把她拖出了御花園,她剛想轉身大罵,嘴巴就被堵住了,只能憤怒的瞪著段如瑕。

「姑娘可有受傷?」耶律極故作關系轉身問道,段如瑕雖然很不想回答,可依舊淺笑垂目「一切安好,多謝世子爺出手相助」

「段三小姐太過膽怯了,不過一個潑婦,段三小姐的手段難道治不了她嗎?」耶律極故意提到段如瑕的手段之高,讓完顏醉不禁多看了段如瑕幾眼,段如瑕心中破口大罵,故作嬌羞俯身跪下

「如瑕多謝世子爺,如瑕太過膽怯,今日若沒有世子爺出手相助,如瑕怕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若是世子爺不嫌棄,如瑕願意以身相許……」

這下,輪到耶律極傻眼了,他真的沒有想到段如瑕會這麼猛,笑容也有些尷尬「段三小姐……莫再和我開玩笑了」

「世子爺知道是玩笑就好」段如瑕眼神驟變,迅速起身「我沒有什麼所謂的手段,而世子爺一上來像是幫我卻又貶低我,豈不是說我貪慕虛榮?經剛才一事可見,你我二人沒什麼不同,世子爺以後說話可要小心!」

段如瑕傲慢抬頭,那副模樣,令全場人有些心生悸動,完顏醉眸間閃過一絲狡黠,怪不得,怪不得那男人……這麼關心她,她確實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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