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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良叔來了

良叔全名紀京良,是陸家的家臣,在陸家工作了四十多年,終生未娶。陸離小的時候,是良叔陪他度過了那段十二年的國內生涯,當時二人就居住在如今的司里街7號院。

陸西文打來電話的時候,陸離和王婉瑩用餐已經接近尾聲,這一小插曲正好為這頓浪漫晚餐畫上了句號。

從環球大廈出來,二人手牽著手漫步在步行街上,與周圍來來往往的情侶一樣,甜得發膩。

「那里有個樂園,」王婉瑩指著商場外立面上的發光招牌說,「我們去抓女圭女圭吧。」

「女圭女圭機都是由電腦主板控制的,能不能抓到都是有概率的……」在陸離的觀念里,女圭女圭機都是用來哄小朋友的。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沒等陸離把話說完,王婉瑩捂住耳朵大聲叫嚷起來。

其實,女圭女圭機的套路王婉瑩怎會不清楚,在她心里抓不抓得到女圭女圭沒有關系,她在意的是和誰去做這件事。

陸離看著眼前這個孩子氣的女朋友,哭笑不得,「好好好,不要鬧了,和你去!」

樂園面積很大,設施非常多,但大多都是兒童項目,所以場內基本都是家長帶著孩子在玩,像王婉瑩與陸離這樣的情侶過來的他們是唯一一對。

陸離到服務台給王婉瑩買了幾百個游戲幣,王婉瑩端著這麼大一筆財富高興得就像個孩子。

兩個人走到女圭女圭機旁,王婉瑩認真地操控起了女圭女圭機的搖桿,一陣眼花繚亂的操作之後,游戲幣消耗了一大半,一個女圭女圭沒抓上來。

在一旁觀戰的陸離掩面偷笑,實在是不忍打擊自己這個蠢萌女朋友的積極性,但眼看就要一無所獲,他還是忍不住開口了︰「你要不要歇會兒?我替你抓。」

王婉瑩噘著嘴,一臉的氣急敗壞,「這些女圭女圭機是不是壞了?!」

陸離抓女圭女圭不像王婉瑩那樣亂抓一氣,他先觀察哪些女圭女圭的重量輕,哪些女圭女圭容易下抓,等到有了一定判斷之後才投幣嘗試,如若感覺有戲,再繼續投幣,如若感覺成功幾率不大就放棄,不會一味強求。這和他投資項目是一個道理。

果不其然,陸離嘗試了幾次就抓上來一只可愛的小獅子,王婉瑩臉色多雲轉晴,捧著它瞬間化身為陸離的小迷妹。

之後陸離陸續又抓到了幾只,就開始手把手地教王婉瑩如何抓,最後兩人花了幾百塊錢買了七八只女圭女圭,美滋滋地回家了。

次日清晨,陸離電話聯系了良叔,他還在齊東處理事情,說是下午晚些時候會到渤海。電話中良叔沒有提此次回國所為何事,但既然他人在齊東,陸離也就把來由猜得七七八八了。

良叔到司里街7號院的時候,陸離還在長明大廈的辦公室里翻看金融報告,與良叔通完電話,陸離先給王婉瑩發了一個「今晚請假」的信息,然後一路匆忙地趕回了家。

見到良叔,陸離奔過去就是一個緊緊的擁抱。

「良叔,您怎麼回來了?」

良叔看著陸離從小長大,對他有很深厚的舐犢之情,擁抱著陸離久久沒有松開。

「老爺安排追查三十年前玉璽案的眼線找到了一個靳氏遺老。」

「啊?!那有什麼發現?」陸離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

「發現這個靳氏遺老的時候,他已經病入膏肓了,說話都困難。」良叔對于這種情況頗有些無奈,「從他顛三倒四的敘述中可以得知,當年靳偉東死之前先後應約見了鄒光華與孫景元,並且與孫景元就某件東西有過激烈的爭執。」

「有沒有說是什麼東西?」陸離再問之前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好像是什麼殘片,具體他也說不清楚。」

「青田圖鑒的殘絹,」陸離語氣十分肯定,「那他還有沒有提到其他的細節?」

「他已經死了,發現他的時候人已在彌留之際。」

之前醴泉寺老主持講出的事實把陸離之前的推斷打入了證偽邊緣,陸離一直想不明白生父靳偉東為什麼要付出那麼大代價偽裝成朱慈後人,也一直疑惑為什麼皇姑靳氏一脈會沒有青田圖鑒的任何傳承,哪怕是傳說。

雖然良叔帶來的信息不多,但它就像是一把關鍵的鑰匙,讓陸離在絕境之時打開了那扇通往真相的大門。這位靳氏遺老的證言將七零八碎的推理鏈重新勾連了起來,陸離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朱慈被滅門後,珍藏在魁星樓的青田圖鑒殘絹並沒有被發現。靳偉東應該是不知從哪知曉了這個秘密,于是他前往齊東偽裝成朱慈的後人皇姑靳氏一脈,借重修魁星樓之機尋得殘絹,而作為朱慈之女的後人,皇姑靳氏一脈肯定是不曾知曉青田圖鑒其事。

這樣一來,陸離之前所有的不解都能說得通了。

「少爺,您有什麼想法?」良叔見陸離出了神,想問他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我的生父靳偉東,應該是被孫家所害。」

對于陸離如此跳躍的思維,良叔沒有反映過來,「您怎麼得出的這個結論?」

「我的生父靳偉東手上有青田圖鑒的殘絹,那次拍賣會之後,孫鄒兩家都想得到這份殘絹,所以都約見了他。我之所以推測是孫家謀害了我的生父,是因為如果是鄒家謀害了他,孫景元听到我父親被暗害的消息還會在渤海逗留那麼長時間嗎?」

陸離思路越來越清晰,似乎所有的事情已盡在掌握。

「只是孫家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鄒家也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主,為了**不惜鋌而走險殺了孫景元。」陸離聲音冰冷,一臉厭惡。

「您有什麼打算?」良叔看到陸離這樣,很是不忍,但他很清楚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陸離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這些人都是充滿**的魔鬼!不將他們置于死地是永遠別想得知真相的。」陸離的脖頸上青筋暴起,良叔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猙獰的表情。

「孫鄒兩家實力雄厚,在各自的地盤深耕數十年,你貿然行動無異于蚍蜉撼樹,想要報這血海深仇談何容易?」

「縱是刀山火海,我也得攪他個天翻地覆,」陸離眼楮里冒著火,早有了主張,「給孫鄒兩家的戰爭添把火,借長明之力來摧毀孫家的慕義集團。」

「少爺,這一條路不好走,您要多多保重,實在不行就知難而退。」良叔長嘆一聲,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話沒有說出口。

「嗯。」

陸離與生父靳偉東以及母親黃雅筠都未曾蒙面,要說是血水深情他並沒有多少感觸,報仇之事也不應該這般篤定,只是他一想到自己孤苦無依的三十年人生,是這兩個欲壑難填的魔鬼家族一手造成,他的滿腔憤懣就涌動激蕩,難以平息。

從仇恨情緒中平復下來的陸離,忽然想到還有事情要跟良叔分享︰

「良叔,我交女朋友了。」

在良叔心目中陸離是一個內斂慢熱的人,而且不善于和異性打交道,他沒想到陸離回國才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竟然交女朋友了。

「呀,這麼快就交女朋友了!少爺看上的是什麼樣的女孩子?」

「一個圖書館的研究員,在金陵展覽會上認識的。」

「這樣我也就放心了,省得您一個人在國內沒人照顧。」良叔想到陸離的身世和這些年的經歷,總不覺流露出悲憫之情。

「我已經不是小的時候了,不再那麼脆弱,會照顧好自己的。」爐里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您年歲再大,在我眼中依舊是個孩子,我陪伴了您三十年,在您沒有找到可以相伴終生的人之前,我始終是不放心。」

陸離听了良叔這一番肺腑之言,心情有些悵惘。

陸離憨憨地笑了笑,「要不你和父親講一下,留下來別回美國了。」

「要不是老爺身體不好,看你對自己如此不上心,我肯定是要留下來的。」良叔的話里既有責備,又滿含愛憐,「您還是請幾個佣人吧,要不您的生活搞得亂七八糟,出門都不落鎖,冰箱里也沒儲備多少食物,這怎麼能行呢!」

陸離與良叔雖然名義上是主僕的關系,但良叔從陸離尚在襁褓之中時就一直照顧他的生活起居,陸離小時候被洋人小孩欺負後安慰他的是良叔,生病住院陪伴他的是良叔,陪他回國生活了十二年的還是良叔,二人的感情早已超越了身份的差別,甚至于陸離對他的依賴要遠遠高于養父陸西文。

「您這次回國呆多長時間?」

「我明天就得回去,我不放心老爺的身體狀況。」

「您就多呆一兩天嘛,父親的身體已無大礙,家里有繼母和佣人照料,不會有問題的。」陸離想讓良叔能多住幾天,這樣自己就能多陪他在這個曾經生活了十二年的城市轉轉。

「老爺生病之後精神狀態不是很好,有時候脾氣有點,其他人都伺候不來。」

「那明天我和女朋友婉瑩一起送您去飛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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