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白白的玉鐲,還帶著辰王妃的體溫,戴在陸雪煙的腕間,襯得她手腕縴細白女敕,甚是好看。
辰王妃伸出另一只手來,給陸雪煙看了看,嘴角笑得開心︰「你看,我還有一只呢。」
竟是一對鐲子。
陸雪煙眨了眨眼,福身行禮,道了一句多謝母妃。
辰王妃轉頭看了一眼辰王,辰王抿了抿嘴,把要說的話噎了回去。
辰王妃見他不說話了,這才面帶得意地轉過頭來,指著邊上方才遞茶的婆子,對陸雪煙揚唇一笑道︰「這位江嬤嬤是歸恆的乳娘,我與你父王常年不在京城,府中上下都是她來打理的。」
陸雪煙微微訝異,怪不得這個婆子穿著打扮都與尋常奴婢下人不同一些,竟是這樣的身份。
江嬤嬤听到辰王妃提及自己,也忙過來給陸雪煙行了個禮。
陸雪煙亦是客客氣氣地點了點頭。
「你如今過了門,往後……」
辰王妃正要說什麼,辰王卻是拍了拍腿打斷道︰「你們婆媳二人聊著吧,歸恆,跟我出去練劍。」
言罷,辰王就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大步朝外面走去了。
陸雪煙一驚,趕忙跪下恭送,辰王卻是看都不看她一眼,臉都更沉了幾分。
祁歸恆一挑眉,自己父王這個性子,怎麼年紀越大越像小孩兒了呢?
雖這麼想著,他還是站起了身來,對辰王妃一拱手道︰「母妃,那兒臣先行告退了。」
辰王妃沖他一笑道︰「去吧去吧,好好哄哄那個倔驢。」
祁歸恆也是一聲輕笑,隨即附身捏了捏陸雪煙的肩,在她耳邊輕聲道︰「別怕,母妃很好說話。」
「我還能欺負你媳婦不成?」陸雪煙還沒開口,辰王妃已經撲哧笑出了聲,「才過門就護這麼牢,等我與你父王回去了淵州,你是不是都不記得我這個母妃了?」
祁歸恆也不惱,好聲好氣拱手賠禮道︰「兒臣不敢,母妃勿怪。」
兩人一來一去,分明是玩笑的口吻,哪兒有一絲不悅。
這倒是讓陸雪煙心里安定了不少。
等祁歸恆出去了,辰王妃轉頭對陸雪煙笑道︰「甭理你父王,他就是那個樣子,見著我把他送我的鐲子給你便一臉不高興,跟個孩子似的。」
陸雪煙听了也是惶惶,忙開口道︰「母妃,這個鐲子太貴重了,兒臣不敢拿。」
「給你就拿著,」辰王妃掩唇一笑道,「你放心,他不敢拿你撒氣的。」
這不是辰王會不會跟自己算賬的問題啊。
陸雪煙略無語地想著。
無奈辰王妃面上的笑甚至還帶了幾分幸災樂禍,似乎還很樂意瞧見辰王那有氣沒處撒的模樣。
陸雪煙也只得听話收著這鐲子了。
辰王妃見陸雪煙不再推月兌,才繼續方才的話與陸雪煙說著︰「從前府上缺個理事的,故而都是江嬤嬤管著,如今你入了府,便是正經的主子,到時候便讓江嬤嬤把事兒都給你打理,她從旁幫襯就好了。」
陸雪煙乖乖地在一旁听著,辰王妃說的話,她都一件件仔細記下了。
再說外頭,辰王黑著張臉去屋里取了劍,便沖到了院子里,祁歸恆快步走著,都跟不上他的速度。
「父王!」祁歸恆在後面無奈地笑著喊他,「你等等我。」
辰王哪里理睬他,到了院子里便拔了劍直沖他劈去,祁歸恆都來不及拔劍,只能笑著一邊拿劍鞘去擋,一邊嘴里好聲好氣哄著。
「母妃拿你鐲子做人情,你砍我作什麼?母妃高興最要緊嘛,你別氣了。」
辰王一臉的不快寫得清清楚楚,哪里容得祁歸恆說什麼,只一味地拿劍砍他。
邊上來往的奴才都嚇得繞著走,辰王幾時在府里動過這麼大氣的,可偏偏世子卻是一臉討好的笑意,沒有一絲針鋒相對的感覺。
眾人自然是模不著頭腦,不知這自己主子大婚的第二天,辰王鬧的是哪一出。
等祁歸恆總算回到了辰王妃這兒,卻是見得自己幾個妹妹正和陸雪煙玩著葉子牌,幾個人倒是有說有笑,辰王妃還在一邊看著熱鬧。
祁歸恆松了一口氣,緩步上前行了禮。
「母妃。」祁歸恆拱手一拜,隨即便轉頭去看陸雪煙。
辰王妃抬起頭來,看了看他滿頭大汗的,顯然是真的與他父王好好「練了練」。
「你這一頭汗的,怎麼不也先去換身衣服?」
辰王妃隨著祁歸恆的目光看去,卻是見他在看陸雪煙。
辰王妃心里一愣,當真是在擔心新過門的媳婦兒呢?
祁歸恆進來的動作輕,陸雪煙和幾位郡主倒是沒有注意到。
這會兒辰王妃開了口,她們才回頭過來看他。
陸雪煙本就玩在性子上,回頭時便也是一臉高興地彎著唇。
這回眸一笑雖不是沖著自己,到底還是把祁歸恆看得一愣。
從前不知,她發自內心的笑,竟也是這樣好看的。
陸雪煙見著是祁歸恆,連忙起身行禮︰「殿下。」
祁歸恆上前扶起了她。
辰王妃掩唇一笑,一本正經道︰「世子汗濕了衣服,世子妃替他去更衣吧。」
陸雪煙忙行禮應下。
邊上那個模樣看起來年紀最小的郡主卻是不樂意了,開口嘀咕道︰「嫂子陪我們玩了一半呢……」
辰王妃聞言暗暗瞪了她一眼,她邊上稍年長些的那位郡主也是了她的袖子,示意她別說話。
陸雪煙也是長了眼楮的,這母女幾人擠眉弄眼的,她哪里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那兒臣先告退了。」祁歸恆咧唇一笑,拉著陸雪煙便下去了。
二人在屋中,祁歸恆自己去淨房簡單洗了洗,出來讓陸雪煙給他穿衣服。
陸雪煙紅著張臉垂著頭,一言不發地給祁歸恆整理著腰帶。
屋中靜得厲害,陸雪煙腦海中滿是昨夜二人在床榻之上繾綣纏綿的模樣,臉愈發燙得厲害。
祁歸恆低頭看她,輕輕一笑︰「想什麼呢,臉這麼紅?」
「沒想什麼……」陸雪煙總覺得自己被看透了心思,心虛得厲害,聲音都更低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