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挑釁,老王妃哪里忍的了?
她就不信了,封王的聖旨這小蹄子能這麼輕而易舉的拿到,她要親自看看這究竟是不是王爺當年封王的聖旨!
那道踏著她娘家無數尸骨,沾染了她女兒與男人鮮血的聖旨!
想到這里,老王妃眸光陰沉的望著楚思,一把扯過聖旨。
陽光下一抹明黃的光飄過,伴隨著少女的驚叫聲,還來不及捕捉,聖旨便被打開。
由于是扯過來的,老王妃拿穩當之時,聖旨已然攤開,一端卷軸垂落,露出長長的一道裂痕。
楚思再次驚叫一聲,後退一步,「聖旨!祖母……您……」
浣紗看了楚思一眼,這演技真是沒誰了,她也跟著驚叫一聲,道,「聖旨被撕破了!」
老王妃低頭一看,果然垂落的一端,有一道長長的口子,于媽媽的臉色比吃了蒼蠅還難看,楞在當場不知如何是好。
一眾的小廝听到驚呼聲,齊齊抬頭,正見老王妃一手拿著聖旨的一端,兒聖旨的另一端垂落在半空中,順著垂落的聖旨往下看,一眾的小廝齊齊驚呆了!
老王妃不可置信的將聖旨的另一端拿在手中,看著聖旨的內容,心涼了大半截,手中一松,聖旨滑落在地,老王妃踉蹌後退兩步。
于媽媽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了她。
老王妃與于媽媽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眼中看出了不可置信。
明黃的聖旨這麼不結實嗎?
她是不過是扯了一下就撕毀了?
要知道撕毀聖旨可是死罪,何況是王爺封王的聖旨?
以睿親王府的權勢,雖不至于禍及滿門,但是她自己是絕對逃不掉的!
良久的安靜之後,于媽媽彎腰撿起了聖旨,小聲的嘀咕著,「這裂口不像是撕碎的……」
楚思耳朵尖,聞言,一雙水眸直勾勾的望著老王妃手中的戒指,面色難看到,「適才祖母扯過聖旨之時,聖旨好像是被戒指劃到了……」
王爺繼承王位已有十四年有余,經歷了十四年的聖旨,說脆弱也不是不可能,稍微不甚就容易撕裂。
當時雪融也只是踩了一腳,就將這道聖旨給踩裂了,為此浣紗還跪了好一陣子!
老王妃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手中的戒指,于媽媽的話提醒了她,誰說就一定是她劃破的?聖旨在郡主手中,兩個人都有責任!
想到這里,她推月兌道,「適才老身拿聖旨之時,也未听見有聖旨撕裂的聲音!」
楚思嘴角扯著,果然老王妃不好糊弄!
她小心翼翼道,「適才孫女見聖旨被劃破心下一驚,驚叫了出來,怕是那一聲驚叫,掩蓋了聖旨撕裂的聲音!」
老王妃搖了搖頭一口咬定,沒有听到。
而後似是反應過來道,「這聖旨起先是拿在思兒手上的,是否完好也未可知,並不能證明就是祖母不小心撕裂的!」
楚思︰「……」
老王妃果然不愧是混跡在王府大半輩子之人,這麼快就想到了突破點,這豈不是要將撕裂聖旨的責任推回來。
她與浣紗小胳膊小腿,可扛不住!
她一臉為難道,「這聖旨拿過來之時還是完好的,是到了祖母的手中才撕裂的!」
老王妃似是沒听見一般,一口咬定在場這麼多人誰看見是她撕裂聖旨的?
那些人肯定看不見啊,他們都低著頭呢!
楚思也正是鑽了這個空子,才敢將這撕裂聖旨的罪名扣在老王妃的頭上。
浣紗不過一個丫鬟,若是她擔了怕是一條命就沒了,但是老王妃不一樣,就算是毀壞了聖旨,陛下也未必會將她怎麼樣。
楚思很無語,老王妃這麼大歲數了,竟然公然耍無賴不承認。
紫媽媽不是說過嗎?老王妃年輕之時溫婉善良,帶人和善,對她的娘親也甚好,怎麼老了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楚思咬了咬牙道,「既是如此,祖母不如進墨竹軒去等父王醒來之時,再行裁定。」
老王妃一听說讓她進墨竹軒,本能的覺得這是一個坑,她搖著頭道,「王爺既然沒有生命危險,老身身子不適,就先回松鶴苑了。」
楚思嘴角扯了扯,老王妃這是怕了嗎?
她一臉為難的道,「這……」
老王妃已經率先轉身,緩緩鑽進了軟轎之中。
于媽媽手中拿著聖旨,左顧右看似是在尋找著什麼。
見狀,適才還抬著頭看熱鬧的的小廝們紛紛低下了頭。
于媽媽將目光轉向楚思,見楚思那意味深長的目光之時,心中暗暗搖了搖頭,而後又看向一旁的浣紗。
浣紗壓根兒就沒抬起頭來,于媽媽突然就覺得她手中的聖旨極其的燙手。
老王妃急吼吼的鑽入軟轎,連王爺是生是死都不看了,就是為了逃避聖旨被毀的罪責。
她若是將這聖旨帶回松鶴苑,老王妃非殺了她不可!
「郡主……,這……」于媽媽一臉為難。
楚思一臉苦相,道,「如今聖旨被毀,思兒無法與父王交代,于媽媽還是帶回松鶴苑,問祖母如何處置吧……」
于媽媽頭一扭,望了望在微風下飄蕩的轎簾,老王妃就坐在里面,郡主的聲音她听得一清二楚,卻沒有表態。
那意思就是不能帶回去,于媽媽再次看了一眼浣紗,慈愛道,「浣紗這丫頭怎麼還跪著?快起來!」
她邊說,邊伸手去扶浣紗。
往日于媽媽對浣紗還不錯,饒是如此,她也有些受寵若驚,直愣愣的看著于媽媽。
楚思心頭有一絲不好的預感劃過,還沒來得及開口,于媽媽就勢就將聖旨塞進了浣紗的懷中。
浣紗的臉色瞬間比吃了無數只蒼蠅還難看,一張小臉青得厲害。
她真是傻到家了,適才怎麼一點也沒警覺,好不容易塞出去的聖旨,這會兒又回到她懷中了。
她一臉難看的望著楚思,楚思無語望天,這丫鬟還能更蠢一點兒嗎?
她怕是不知道豬是怎麼死的吧?
浣紗癟了癟嘴角,看了一眼于媽媽,委屈的低下了頭。
于媽媽面色微微有些羞赧,這麼算計一個小丫頭著實不怎麼光明,況且還是她一直以來頗喜歡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