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坑窪窪的泥土路,正常人猛不丁摔倒都夠嗆,何況一個做過大手術,身體尚未康復的傷患。
宋書博穿好鞋,拿過外套披上,笑說︰「有月亮,還有你和岑凱在前面探路,我若這樣還能摔倒,只能說明自個運氣背。」
「我是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了。」羅解放搖頭嘆氣,對這位在外高冷,私底下和他相處時嬉皮笑臉的兄弟充滿無力感。宋書博彎起嘴角︰「那就什麼都別說。」說到這,他轉眸望向岑凱︰「恭喜了,岑指揮。」
岑凱成為合唱隊的指揮,是葉雯雯在大家伙面前舉手,向葉夏推薦的,理由是岑凱在校時做過合唱隊的指揮。
實則,葉雯雯只是想轉移岑凱的注意力。
母親突然離世,且是在家庭遭逢巨變,選擇自我了結的方式死去,這對任何一個深愛母親的子女來說,都是一種極其沉重的打擊。
作為同學,葉雯雯想幫岑凱一把,不想看著昔日的同學每日除過上工下工,吃飯睡覺,就是一個人獨自坐在一偏僻的麥草垛上發呆。
唱歌不錯,又會指揮,卻不報名參加合唱隊,于是,葉雯雯琢磨半晌,鼓起勇氣推薦岑凱做合唱隊的指揮。
葉夏對岑凱的印象不錯,看得出少年被母親的死打擊得不輕,再加上有毛毛這層關系在,她倒也希望岑凱能早點從失去母親的痛苦中走出來。
畢竟日子要過下去,成日懷著抑郁的心情下地做活兒,對身體絕對沒好處。
而轉移注意力,融入熱鬧的氛圍中,這樣很容易讓人的情緒受到感染,從而走出自己編織的牢籠,就不怎麼難了。
「嗯。」
岑凱點頭,也沒等羅解放和宋書博,轉身直接走出屋門。
「又不是岑凱自願當指揮,是葉雯雯向葉校長推薦的,你恭喜個什麼勁。」
羅解放在岑凱的腳步聲走遠後,扶著宋書博邊往門外走邊淡淡地說了句。
「我總覺得他怪怪的。」
訕訕地模模鼻頭,宋書博若有所思地說︰「他家該不會……」後面的話他沒說,羅解放卻心中透亮︰「帶著年幼的孩子上山下鄉插隊,你覺得能是怎麼回事?」要不是家里出事,哪家長輩會不知輕重地讓一個半大小子帶個三歲娃到這地方受苦?!
「葉雯雯對他挺好。」
「怎麼?吃醋了!」
「滾!」
「我听蘇曼曼說,葉雯雯和岑凱是初高中同學。」
「就像你和鐘晴一樣?」
「我和鐘晴只是高中同學,而且也沒和人家說過話。」
「你說那事是不是真得?」
「……」
瞧村道上就他和羅解放兩人,宋書博砸吧砸吧嘴巴,說︰「就是鐘晴看上陸同志那事,是真得嗎?」
「你問我我問誰去。」
白他一眼,羅解放冷哼︰「即便是真得又能怎樣?她哪方面能和葉校長比。」
「……你這話倒是實話。「心里微微泛酸,但宋書博不得不承認,他欣賞的那個人和她的丈夫,也就是陸營長看起來真得很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