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過是一個婦道人家的片面之詞,他的好四哥就算听到,難不成為個女人和他們一家翻臉,老死不相往來?
陸向北根本就不去理會陸家棟,他漆黑如墨,一眼望不見底的眼眸直直地鎖在陸老太太身上︰「娘,我沒指望過您偏心我的妻兒,但您究竟有多不待見我這個兒子,拿我的妻兒出氣?」
頓了下,也不等陸老太太做聲,陸向北加重語氣︰「住漏風漏雨的茅草棚子,每頓只給吃五成飽的粗糧,家里的孩子都能吃上雞蛋,我的孩子卻一個都吃不到嘴,現在,我站在您面前,還請您告訴我緣由,告訴我您用燒火棍敲暈我媳婦,由著她一個孕婦自生自滅,心里是作何想的。」
被他逼視著,陸老太太臉色忽地變得難看,瞪眼怒斥︰「你這是在質問為娘嗎?」
「劉叔,大伯二伯,我妻兒在家過得是怎樣的日子,你們即便沒听清剛才從院里傳出來的那些話,恐怕在平日的生活中,也多多少少有了解到我妻兒在家具體是個什麼情況。」陸向北把目光挪向老支書,陸大伯陸二伯,一雙漆黑如墨的眼楮里看不出丁點情緒,但他要分家的態度表露得很明確。
老支書姓劉,年少時跟著紅軍遠征,隨後又上過抗日戰場,若不是對敵時折了條臂膀,憑
著他立下的軍功,這會子在部隊的級別肯定不低。面對這樣的老革命,老黨員,不說陸向北尤為敬重,就是雙槐村,乃至隸屬柳河公社管治的各村落社員,皆對這位老支書敬重得很。
從這不難判斷,老支書一句話,只要認識他的人,絕對沒有信不過的。
「你們這家是得分,要不然,你在部隊很難安心訓練……」要不是太過憤怒,這打小就不善言辭的後生哪能一口氣說那麼多話,不給張氏這做娘的留一點臉面?!
老支書暗嘆口氣,對陸向北的話給出自己的看法。
熟料,一直沒有說話的陸老頭這時突兀地開腔︰「這家不能分!」老婆子一門心思鑽在錢眼里,這才可勁地在院里鬧騰。但他卻不糊涂,自老四生出生到現在,他不知什麼原因,就是和這個兒子親近不起來,可他看得出,老四是幾個兒子里面最有出息的,如果真在今個把家給分了,那麼……老四無疑會和這個家越走越遠。
真要變成這樣,家里的後輩往後想得到老四照拂,只怕想都不用想。
「老四,你要分家是要你娘我立馬死在你面前是不是?」分家?她不同意,堅決不同意!
每季度寄回家210元,一分家,到她手里的錢豈不是要泡湯啦?!陸老太太一**坐到地上,盤腿邊拍大腿哭嚎,邊數落陸向北的不是︰「我老婆子命苦啊!這兒子一進門就鬧著要分家,他是不想要我這老娘了喲……」
陸老漢的心理活動陸老太太不知,她此時鬧騰打得是什麼注意,這院里稍微有點腦子的都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