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了些你喜歡的糖水,你且將就墊墊肚子。」
好一會兒,夜冥才端著一碗紅糖湯圓匆匆入了屋子。
看著她已經穿好,坐在那等著他,他的心頭一暖,將那碗紅糖湯圓,放在了桌上。
「王爺,你還會煮東西啊。」
她有些驚訝,自己認識夜冥這麼久,還是頭一次見他下廚。原他一個王爺,是不該會這些的才對吧?
「小時候,半夜常肚子餓,但又不想驚擾了管家廚娘他們,便自己學了做些簡單的吃的。」
他坐到她身側,看著她崇拜的眼神,挑了挑眉,有些感慨。
年少時,他總是覺得日子十分孤寂,縱然身側跟著暗流暗鷹,但入夜後,他便是孤身一人,每每餓了,他便自己弄些吃的,端到這院落,對著那一輪月亮,冷冷清清的吃著。
那時候,他從未想過,將來,會有這麼一個人,值得他深夜為她做一碗糖水,伴著他度過日後每一個漫長的夜晚。
「好吃!」
她迫不及待的,勺起一顆湯圓,入口紅糖水香甜,湯圓軟糯彈牙。她不由對著夜冥伸出大拇指,連連夸贊著。這家伙到底什麼事情是學不會的?怎麼連煮個紅糖湯圓都如此好吃。
「好吃便好。」
他瞧著她那一臉開心得樣子,只是笑著,看著她大口吞咽著,他便覺得心頭爬滿了一股滿足,若她願意,他日日煮給她吃都可以。
「吃飽了?」好一會兒,這丫頭才滿足的停下,看著那個空碗,他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她嘴角的紅糖汁水。
初星沒有說話,只是連連點頭。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太餓還是如何,今日這碗紅糖湯圓,仿佛是她吃過的最好吃的湯圓。
她滿足的伸了個攔腰,打了個哈欠,領口的衣襟,有些松散著,露出分明的鎖骨。
「但本王餓了。」
他瞧著她那模樣,將手朝著她腰間一覽,壞笑著。
她愣了愣,十分不解,什麼叫餓了?這是要我去幫他在煮東西的意思?這夜冥,餓了方才就該給自己也弄一份啊。
「不明白?我說,本王,餓了。」
瞧著她睜著一雙鹿眼,迷茫的眨了眨,他俯,小心而又不失力度的擒住了她微啟的一對朱唇,用力的吮吸了一下,方才紅糖的香甜還殘留她的唇齒,沁得他滿口香甜。
「冥玄,你不累?」
頃刻間,她又滿面緋紅,原來,是這個餓了,她心中驚呼,這家伙,折騰了一日,還不夠累麼?
「怎麼會,沙場幾天幾夜不睡的時候,你也不是沒見過。」
他將額頭抵著她額頭,溫熱的氣息,縈繞在側,她每一次呼吸,都能嗅到他身上那淡淡的香氣,和鼻息的溫熱。她縮了縮脖子,卻不想那絲滑寬松的衣服竟然松了,露出大半圓潤白皙的香肩,她將頭埋進了夜冥的懷里,內心再次悸動。
被她這麼一靠,他便覺得渾身血液翻涌而起,這房間,本就為了她,烘的溫暖,現如今,她又露出那大半香肩,他怎還能按耐,他嘴角一提,便將她橫抱而起,朝著還有些凌亂的床榻走去。
一夜旖旎。
在度醒來,外頭早就日曬三桿,初星模了模手邊,已經空無一人,想來,一定是去忙公事了吧,耽擱了一個月,一定有好多事情要他處理。
她側了側身子,將手枕在了頭下,想起昨夜,覺得自己為了一碗紅糖湯圓,竟被折騰到天快蒙蒙亮才入睡,太虧了。她有些後悔,這段日,將夜冥的身子補的太好了,現在,她覺得自己全身都酸軟無力,感覺昨日沒被他折騰散架,都算是萬幸。
她緩緩起來身,慢慢悠悠,費了比平日多了一倍的時間,才將衣服穿好。推門而出,早就早外頭候著的春桃,立馬迎上前,臉上還掛著幾分笑。
「笑什麼。」
初星羞澀的閃躲的眼神,戳了戳春桃的腰間,佯裝生氣著。
「沒什麼,為你高興。」
春桃抿了抿嘴,搖頭著,入了房間,瞧著那床榻一片狼藉,地上還散著些衣物,眉眼更是彎了幾分,難怪星兒今日睡到如此晚,想來昨夜是和王爺折騰得夠嗆了。看來,過不了多久,我們這王府,就能添個小郡王或小郡主了。
「春桃,我餓了。」
瞧著春桃在一旁收拾著床榻,初星望著那被單上的點點暗紅,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上前,撒嬌著。
「王妃累壞了吧,王爺一早就吩咐膳房給你做好多補品呢,還吩咐下人,誰也不許喊醒你,這會兒,你肯定餓了吧,我去給你端吃的。」
知道初星是不好意思,春桃將凌亂的被褥,麻利的折了折。而後喚了其他人換上新被褥,便朝著膳房走去。
而在練功房里,夜冥的臉上,添著幾分失落。
他看著手邊的藥,又抬眼看了看元仙羽,一言不發。
「我還從未見過你猶豫,我知道挺難的,不過,我們這不是緩兵之計麼,我還是會繼續給這丫頭調理的,這避子丹,不過是暫時用用。」
元仙羽瞧著那一盒子黃豆大小的黑藥丸,想著初星,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半年多,他不斷的調藥,但那丫頭的身子,始終不見好轉。若以她現在的身子,懷上身孕,多半是會一尸兩命。原來,他也是想要讓夜冥這麼做的,但還沒開口,夜冥自己先找上了門,想來他跟他一樣清楚,如今星兒這身子懷上身孕,是一件多麼危險額度事情。
「不能有其他方法麼?比如,讓本王服用藥物,這丫頭日日喝藥,現在平白又多吃這些藥丸,她太委屈了。」
夜冥的拳頭攥的發白,心里十分憋屈,若是有個方法,上刀山下火海他都願意去試,但偏,所有人對這寒癥一點方法沒有,叫他無用武之地,十分沮喪。
「我不是說了,你服用的,真沒有!!這藥也不是日日吃,就是,你們行房之後吃,你若不想她太委屈,那你自己看著辦唄。」
元仙羽搖了搖頭,若是有他能吃的藥,他早拿出來,還會這般繞圈子麼?
「你這藥,改過?確定不會被這丫頭發現?」
他閉了閉眼,良久,才回眸,瞧著那盒藥丸,皺了皺眉頭。
星兒通曉藥理,若是被星兒知道,他給她吃避子丹,他不敢想這丫頭會如何。但若不給她吃,他更不敢想。
「改了,你放心吧。」
元仙羽篤定的點點頭,若不是為了不叫這丫頭發現,一顆小小避子丹,他何須耗費三個月才煉出。他保證,這丫頭就是將這一盒子吃完,她都研究不出這藥的藥方。
「那就行。你快些配出寒癥的藥方吧。」
夜冥點點頭,將那盒子收入了袖里,而後再次看了看元仙羽,催了一句,朝著內院走去。
其實他心里很清楚,星兒的寒癥,也許這輩子都不可能好的。但若就這樣放任,他又不甘心。
他站在院落的門口,瞧著那丫頭披著那件碧波色披襖又站在房門外瞧落雪,眉頭再次鎖了起來。他真的很想再看一次,那丫頭在雪堆里和暗流暗鷹他們互打雪仗時候的笑顏。
「王爺,回來了,跟王妃一起用膳麼?」
春桃端著早膳,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發愣的夜冥,喚了幾聲。
「嗯,好。」
他回過神,點點頭,看著不遠處那丫頭正朝著自己奔來,急忙上前迎著,就看那丫頭蹦蹦跳跳,直接從台階上一躍而下,雙手一鉤,擁住他脖頸,兩腳一夾,勾在他腰間,像個包袱,直接掛在了他身上。
惹得春桃微紅了臉,低頭暗笑著。
「王妃,咳,注意儀態。」
春桃小聲提醒著,畢竟現在星兒是正兒八經的王妃了,若還是這樣大大咧咧,被外人瞧見,或者傳出去,總是不好的。
「哦。」
初星有些不悅,但還是點點頭,打算送了手。
卻不想夜冥倒是把手提了提,將她又摟的更緊,眯眼笑了笑。
「無妨,這是本王的王府,你是王妃,你想怎樣就怎樣。」
他滿眼都是星兒,語氣里都是寵溺,仿佛只要她高興,就算是把王府拆了都可以。
春桃不再言語,只是詫異,畢竟王爺歷來對規矩管的最嚴。不過轉念一想,誰讓此刻對方是星兒,是王爺的心頭好。王爺對所有人都嚴苛,唯獨對星兒,由始至終,都是偏愛。想來此,她多了幾分欣慰,替著初星覺得高興。
「哥,嫂嫂!!」
還不等兩人濃情蜜意夠,就看門外,一紫衣少女朝著他們跑來。
是夜歌,夜歌一臉興奮的蹦進了內院,一眼就看到兩人摟摟抱抱的場景,霎時間紅了耳朵,急忙停止步伐,轉過頭。
這兩人,這都一天一夜了,還膩歪著呢?難怪都日曬三桿了,還沒去給母妃請安奉茶。
見著夜歌來,初星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松手站了下來,理了理衣服。
「這里是王府,你是個郡主,要注意儀態!這樣冒冒失失,大喊大叫,像什麼樣子。」
瞧著初星這丫頭窘迫的樣子,夜冥白了一言夜歌,這丫頭,倒是一刻不安寧,婚前就常來尋初星玩,現在還來?是那個叫風輝的臭小子無趣麼?這才婚後第一天,她就耐不住寂寞跑來霸佔他的星兒了?
「星兒平日不都是這」
她嘀咕著,還不等把話說完,便瞧著夜冥眼里寒光四射,急忙閉了嘴。
「哦哦,兄長教訓的是,歌兒知錯了。」
夜歌垂著頭,乖巧的應著,平日星兒別說蹦蹦跳跳,大喊大叫了,就是上房揭瓦,也不見兄長說過一句。今日她不過是跑了幾步,就凶凶凶,切。
「歌兒,你這麼急,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初星扯了扯夜冥的袖口,搖了搖頭,而後看了一眼夜歌,擔心道。
「不是,這不都快正午了麼,母妃見你們還沒去請安,雖叫我來看看。」
夜歌踢著地上的積雪,語氣里有幾分委屈。
誰知道你們在這個點了,還在膩歪,我又不是故意打擾的。兄長這個大醋桶,方才一副提防我的樣子,生怕我是來帶嫂嫂出去玩的,看了都覺得可惡,哼。
「你等我一會兒,我收拾下就來。」
瞧著那太陽,初星埋怨的看了夜冥一眼,急忙朝著屋子跑去。對啊,今日第一日,要給母妃奉茶的,都忘了,都怪夜冥,折騰她一宿,現在還乏著呢,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