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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 毒發2

「你說,我要怎麼幫你。」

她的指尖顫抖,不知該如何是好,瞧著他那副緊鎖眉頭,悶哼的模樣,好似他身體的每一處都在疼痛,每一處都叫他難忍不已,直叫她連觸踫都不敢輕易觸踫。

他沒有說話,只是強忍著那烈火焚身的感覺,釋出魔氣,化出一只鴿子,朝著屋外飛去。

「別擔心,我已經喊了元仙羽了,你先幫我扶到盥洗室。」

他微微喘著粗氣,聲音帶著幾分沙啞,有些微弱,他抬眼,滾燙的手掌,撫了撫她掉落臉頰的淚水。心里暗笑著,必須活著啊,好不容易熬到了今日,答應這丫頭明年開春就娶她的,若是就這樣死了,這丫頭該哭成什麼樣。

「慢點。」

她緊緊摟著他的腰間,將她架起,朝著盥洗室一步一步的挪動著,以往夜冥總是那樣無所不能,好像從不會倒下。今日,他忽然這般脆弱起來,叫她心疼不已,為何以前沒有發現,為何?想到自己平日的任性,一直以來的任意妄為,她從未有過的後悔,若當時知道他一直身中劇毒,她根本不會成日的忤逆他。

「別哭,我不會死,不」

還未說完,夜冥身子一沉,昏厥了過去。初星肩頭一重,一個踉蹌,摔到了地上,模著他越發滾燙的身子,心驚肉跳,急忙喊了容叔,叫人將夜冥抬到了盥洗室的大池子里,而後又命人從冰庫調了些冰塊來,投入了涼水中,將夜冥泡在了那寒冷的冰水里。

不知何時回來的暗鷹,推門而入,盥洗室里一片寂靜,只有嘀嗒的流水聲,偷過屏風,他看著初星,那是他沒見過的模樣,她那嚴肅的表情下,緊抿的雙唇里,有心疼,有害怕,但更多,是堅定。她凍紅的雙手,不斷的用帕子沾染冰水,擦拭著夜冥的身子。走近一看,這丫頭臉上還掛著淚痕,鼻頭也還是紅腫的,不知道哭了多久。

「水涼,我來吧。」

暗鷹上前,想要拿過那帕子,卻只見那丫頭單手一躲,抬眼,紅腫的雙眸望向他。

「他怎麼會中毒,中毒多久了?」

她想知道,知道那一切,知道他還有什麼苦,是她不懂的。

「唉,其實,這毒,藏身已久,是爺年少時,為了快些成長,越過那夜顥,听聞苗山之巔有蠱靈族人的族寶,龍丹,傳言龍丹食之一顆,抵過修練十年。爺當時急于升階,便孤身一人闖入了苗山之巔,偷取了兩顆,但也因此被看守龍丹的守護神獸朱鶴啄傷,九死一生,保的性命,卻身中熱毒,久治不愈。」

暗鷹解釋著,現如今想起都還覺得後怕,記得當時夜冥從苗山之巔下來的時候,一身狼藉,渾身通紅,胳膊上血肉模糊,見到他們話都還來不及說,便倒地昏厥。若不是偶遇了當出門采藥的銀花夫人出手相救,爺怕是早就死了。爺清醒後,便重金酬謝,給當時還不富裕的銀花夫人,買下了現在的藥鋪子。而後,為了療傷,有過一段十分平凡相處的日子。這也是二人相交甚好的緣故。

「那他每次毒發,都如此難過麼?」

她回眸,瞧著夜冥身上滿身傷痕,以往不知道,以為他這一生傷痛,皆是敗著荒沙所賜,現如今,沒想到,還有這麼多故事。明明也不過才來人間二十一二栽,怎麼經歷的卻比那四五十歲的老頭都要深刻。

「是,不過,現在更甚。」

暗鷹眯著眼楮,低語著,是每次毒發都如此,但這次,王爺明顯比以往更加痛苦了,都是因為那第二顆龍丹啊。

「為何?是不是毒加劇了?」

她心中一揪,莫不是自己太不听話了?叫他如此?

「這爺把第二顆龍丹吞了,大概是因為龍丹奇熱,和體內熱毒相疊加,所以」

「他為何那麼傻,平白無故要吞,他是不是」

初星焦急的嘶吼著,但很快就不說了,只是眼眸更紅,淚珠像是斷了線的雨滴,不斷從眼底涌出。

暗鷹的眼眸低垂下來,不敢說下去了,良久,他抬眼,那丫頭的眉心更凝結了幾分,他心里一陣無奈,對啊,她那麼聰明,怎麼會不會知道,爺為什麼在此時吞下第二顆龍丹。

「解毒之法,你知道麼?」

她語氣里透著倔強,一股就算是那解藥是天上的月亮星辰,她也要將它取下的氣勢。她望著池子里的那個人,心里抱怨著,他怎麼那麼傻,明知道吞下龍丹可能會死,還是吞了,就為了尋她救她。我怎麼那麼不听話,當初若是听話些,不出去,就在家等著他回來,一起在內院看看月亮不好麼?為何非要去看那破燈?

「知道,但,還差一味藥。」

「什麼。」

她回眸,眼里仿佛射出一道光。

「霜木。」

霜木,她心頭一跳,原來他要那些東西,根本不是貪圖什麼階數,是為了解毒。夜冥,你個大騙子!她斜眼,眼里有幾分埋怨。

「之前給初慶鶴下毒,就是想知道霜木在哪兒。」

暗鷹心頭爬上不好的預感,有些支支吾吾起來。

「在初家禁地,初慶鶴那麼想要玉佩,說明那東西就在那,我去叫容叔備馬。」

她表情堅定,將帕子一丟,丟在了暗鷹的手里。轉身就要出去,驚得暗鷹雙手一張,整個身子堵在了門口。

「不可,萬萬不可,星丫頭,你是王爺的心頭肉,你現在身子不好,仙羽先生都說了讓你不可動用靈氣,初家禁地前路茫茫,我們都沒進去過,萬一里面十分凶險,你一個人如何應付,你不能去,我不會讓你去。」

他的語速,比平日快了許多,說的話,也比平日多了幾倍,她還是頭一次見著暗鷹這麼著急。

「臭丫頭,還是一樣不听話。」

房梁之上,響起元仙羽的責備的聲音,初星抬眼,一個青白色身影從她眼前晃蕩落下。回過神,元仙羽正蹲在夜冥身側,把著脈搏。

「如何。」

她緊張的走上前,夜冥的身子此刻已經是涼透了,但她不敢輕易將他拉出水,生怕出來以後,又會如方才那樣,燙的像個火人。

「一時半會死不了,但,也快了!」

元仙羽一臉不悅,將那手又重新丟回水里,憤憤的撇了一眼昏睡的夜冥。一個臭丫頭,一臭小子,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都是不听話的主。千交代萬交代,吃不得第二顆龍丹,他倒好,說吞就吞,一點準備不做。現在疼得暈厥想起我了?正當我藥聖谷谷主是神仙下凡啊?能起死回生啊!

「我走了。」

她急匆匆的起身,就去要出門,但還沒跨出幾步,被元仙羽抓住了手腕。

只看那元仙羽眯了眯眼楮,而後又一臉鄙夷的冷哼了一聲。

「你要去找霜木啊 ?用你現在這病體?你還發著燒你不知道麼?那麼想快些死啊?還有,就算你去,怎麼取知道麼?取多少知道麼?怎麼拿回來才會不失去藥效又知道麼?」

一連串的發問,叫初星一臉茫然,一時間語塞,不知如何作答,不是就是一味藥材麼?管他要多少,都拿來就是了不是麼?

「哼,你去吧,去送死去。」

他將她手一甩,狠狠的推了她一把,心里暗罵著,明明自己都是個病人,卻還逞強,真當自己是貓?有九條命?就算有九條,我看也不夠你們這一對夫妻霍霍的。

「仙羽先生,仙羽先生,你有辦法的對不對,你告訴我。我這身子我知道,我會顧好,你告訴我,如何取霜木。」

她踉蹌了幾下,身體晃了晃,而後回過頭,一把拽著元仙羽,哀求著。

「你去吧,我不知道,你去。」

元仙羽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極少的一臉正經和嚴肅,沒有理會初星的要求,而是繼續蹲回了夜冥身側,從藥箱里拿出針包,開始朝著夜冥的各個穴位扎去。

而在這座王府之外,初家嫡子和風家嫡子,綁架夜王心愛之人,被夜王在閻城當眾抓捕,遣送回來的事情,在整個大陸傳開,在靈族更是炸開了鍋。

不過半月,尤其是擎城,整個風家仿佛被黑雲圍繞,氣氛十分冰冷。

正廳里,風家的老爺,風銘鷺的親爹,和雲家的老爺,雲亦珊的哥哥,正皺眉不展著。

于風家,他們此番,失去的是個嫡子,親兒子。而雲家,不但失去了個女婿,一個嫡女婿,更是失去了整個初家,雲柒柒自從知道這事之後,一蹶不振,已經在床上病了好幾日。原以為是強強聯手,現如今,卻叫那瑯城的霖家看了熱鬧。

他們是在想不明白,這兩個平日看著十分乖巧的孩子,跑到閻城去得罪那個夜王做什麼,而且當日,他們都在閻城,兩個孩子還做出如此魯莽的事情,簡直詭異。

「亦珊,你說,銘鷺當時怎麼和你說的?」

雲易天望著自己的女兒,緊鎖著眉頭,有些不忍,雲亦珊這幾日也是為此消瘦了不少,整個人都有些呆滯了。

「花燈起火那夜,他讓隨從將我送回客棧,就自己沖入火海,他說,他是醫者,要留下來救人,我以為,他是為了拉攏夜王,為了以後風家的發展,所以,後面隨從讓我跟著幾位叔伯回來,我也沒再多問,便隨著他去了。我若當時知道,他是去做得罪那夜王的事情,我斷然是不會讓他去的。」

雲亦珊哭哭啼啼著,眼淚卻早就流干,她實在想不通,風銘鷺到底是為了什麼,去綁架夜王的那個心愛之人,他就算不想和那夜王有來往,也沒有必要干這種事情,還有表弟,表弟為什麼也要摻合其中呢。不,還是說,是因為表弟?是為了表弟去的?表弟因為那初家嫡女和夜王本就心生嫌隙,競拍當日又被夜冥奪了鞭子,莫不是他懷恨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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