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說過,玄凌鞭極賦靈性,它這是在尋主,而這丫頭一身鬼魅嗜血的怪氣,正符合玄凌。所以它在召喚她。」
小老頭看著初星那一身紫紅氣越來越強大,擔憂著,原家血脈為了封印這玄凌鞭,都葬身于此了,自己也為了能長久守護這個封印,與劍同魂,保著不死性命,他從未想過,世上真有帶嗜血靈氣的人,更沒想到,她還出現在這里。
兩人話還沒說完,只听「砰」的一聲,那劍陣缺了一個大口。初星正瘋狂用掌心靈氣攻擊缺口,試圖從缺口逃出。
「一把破鞭子也敢和本王搶女人。」說罷,夜冥一個騰空就要飛身打開那個白玉水晶棺,想要毀了那條鞭子。
卻見小老頭單手一伸,方才,門外的斷劍便七零八碎的朝著他飛來,他掌心釋出那明黃色魔氣,不一會兒,那斷劍便又恢復如初。小老頭縱身一躍擋在夜冥面前,和夜冥撕打起來。
「你若打開此棺,那丫頭立馬成玄凌傀儡。」小老頭咬著牙,抵著血空的攻擊,額頭青筋爆起。
「那你說如何做?」夜冥看了看那丫頭,強壓心頭焦灼。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竟就無計可施?
「這樣,你去壓著那丫頭,莫要叫她出了劍陣,傷了這水晶棺材,其他我自有辦法。」
說罷,夜冥遲疑的看了一會兒小老頭,有些不信任,生怕自己一過去,這老頭會使什麼花招殺了這丫頭。
「還不快去,再晚她就出來了。你放心,我定不傷那丫頭性命。」小老頭大呼,就見初星一腳已經似要踏出劍陣。
夜冥眉頭一皺,姑且相信他一次。便飛身而下,立在那缺口上。
此刻的初星早就沒有意識,只覺去路被擋,心中甚怒,抬手就往夜冥胸口一掌拍去。夜冥持著血空一擋,卻還是被她強大的力量,震得後退了幾步。但很快,他便又上前,阻止著眼前人的逃出。
他的雙眸,印著初星狂妄失魂的模樣,這樣子,比她第一次爆發時候還恐怖幾分,她那一黑一白的瞳孔完全失了焦點。原來,她不認識自己的模樣,竟叫他如此心痛難耐。他矗立劍陣缺口,持著血空劍,左右回旋,抵御著她一次又一次的攻擊,卻不舍回擊一次。他知道,此刻眼前這個攻擊他的,不是她。
而另一面,那小老頭,正盤坐在白玉水晶棺上,只瞧他劃破自己的手掌,將血滴入那白玉水晶棺蓋上的小洞口。隨著那血滴流入,白玉水晶棺上忽然出現一道道血色圖騰,小老頭,單手蓋在那洞口上,讓鮮血繼續滴注,另一只手捏訣,嘴里開始念咒。漸漸,只見那血色圖騰越發鮮艷,而初星手里的動作也開始越發遲鈍。
仿佛那股召喚她的力量在減弱,初星眨了眨眼楮,恍恍惚惚,抬眼才發現,自己竟然身處一個奇怪的劍陣里,而夜冥正警惕的看著自己。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再看,自己的身體仍然在自主行動。
「我又控制不了我的身體。」她驚慌,死命想要收回正在凝聚靈氣的手,卻毫無用處。這和以往都不一樣,以往她雖然失去意識,可是清醒時候,她可以控制身體。此刻,她明明已經清醒了,為何還是不能自控?
這該死的鎖魂丹,怎麼無緣無故的又不行了??她心中暗自咒罵,一顆堪稱絕跡神丹的東西,怎麼如此不堪一擊,破過一次之後,竟脆弱的像沙,一丁點風吹草動都能叫它失效。還不等她罵完,她便看著自己那只凝聚靈氣的手掌,一次次向著夜冥發起攻擊,招招向著他要害,可那夜冥卻只做抵擋,不做攻擊。
「這大魔王怎麼不攻擊?傻麼?」錯覺中,她竟然覺得那夜大魔王望著自己的眼神,包含深情,一剎那,她竟然覺得胸口鈍痛。她閉了閉眼,努力集中精神,想要收回自己的雙手。
漸漸,她覺得自己氣息越來越平穩,自己仿佛身處在一片死寂的黑暗之中,她呼喊,可得不到任何回應。正是驚慌之時,眼前卻出現一位年輕女子,及腰長發,黑如墨,拖地大紅色錦衣著身,襯得她膚白如雪。她背對著初星,吟吟的笑著。
「你是何人?」初星想要上前看看她的正面,卻動彈不得。
「我?我是你啊。」女子妖冶的聲音,縈繞在這片虛無的黑暗,叫初星一陣惡寒。
「我?你怎麼可能是我?」初星掙扎的抬了抬腿,卻毫無用處。
「你別掙扎了,沒用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總之,我便是你。」說罷,女子忽然回頭,向著初星緩緩靠近,用手指勾了勾初星的下巴,將她的下頜輕輕點起,瞪著一對異瞳,鮮紅的唇,眼神透著初星不可能散發的嫵媚。
「你,你想怎樣。」被眼前這同一張臉嚇到,初星楊莊鎮定,顫抖的聲音。這是夢,這一定是夢。我一定是陷入什麼奇怪的幻境了。
「哈哈,不是我想怎樣,而是它想要你。」說罷,她身側忽然幻化出一根鐵質的鞭子,深褐色牛皮的手柄上瓖嵌三顆紫色透亮的水晶,十分好看。
「它?它是何物?它要我做甚?」她震動的眼神,一根鞭子竟然想要自己?還能叫自己變成這副模樣,這到底什麼亂七八糟的?
「害怕了?這樣,不如我們做個交易?我幫你擺月兌它,而你,日後答應我一條件可好?」女子嘴角勾起一絲陰謀的味道,彎如月牙的眯著眼楮笑著,渾身都透著邪氣。
她死命搖晃著頭,這個什麼都弄不清的人,鬼才會和她做交易。卻不想,她還沒說不,眼前人卻忽然消失了。耳畔再次響起夜冥的嘶吼。
「好了沒?」持續約一個時辰,夜冥只覺自己雙臂發麻,可眼前初星卻絲毫沒有疲憊之意,這丫頭的靈氣,每一次爆發都強大的超乎他的想象,他微微喘著粗氣,對著老頭大吼道。
充耳不聞,老頭沒有回答,專注的念咒著,只是臉色愈發慘白。見那老頭無聲,夜冥只能再次沖進劍陣。只是這次,他在血空劍身,繞了幾圈魔氣。初星的攻擊,雖然有所減慢,可力量卻絲毫不變。他深怕自己一個不慎,接不住她的招,叫她跑了出來。
當初星再次舉起手,凝聚著指尖的魔氣,要向他發起攻擊時,他意外看見她雙眸似有痛苦。
「讓開。」她能感覺到夜冥的疲憊,她覺得自己怕是這輩子都沒如此努力過,她似乎把所有精力都凝聚,想要壓制這副不受控的身體。終于,伴著一聲嘶喊,她的右手一把打向左手,叫左手發起的攻擊一個打偏,朝著那白玉水晶棺打了出去。
「該死。」顧不得劍陣,夜冥三步並兩步,騰飛而起,擋在白玉水晶棺材前,叫那紫紅氣團正中胸口。打得夜冥連著身後的水晶棺,都往後挪了幾尺,一口鮮血噴涌而出,夜冥單膝跪地,用血空劍勉強撐著身體,猩紅的雙眸,喘著粗氣看著初星。這丫頭方才是失誤?不,她分明喊了讓開,她是清醒的?可為何清醒還如此無法自控?
「停手,快停手。」她內心大喊,覺得雙眼泛酸,胸口被什麼壓的快要窒息。這夜大魔王為何不攻擊我,為何不讓開?
「再打三招,那小子必死,你若答應,我可順帶幫你保了他,考慮?」耳畔再次響起那妖冶女子的聲音。
初星猶豫著,卻再看見自己那不可控的雙手抬起,正對已經緩緩站起的夜冥。沒多久,一道紫紅雲氣再次凝聚成團飛向夜冥,夜冥以劍抵著,卻依舊沒辦法抵擋住,正中胸懷,騰飛向後,摔落在白玉水晶棺上。這力量,根本就已經超過十階以上了。難道這才是這丫頭最終的實力?這丫頭的力量到底有多可怕?
「我答應,我答應,我答應。」看著夜冥掙扎再起,嘴角掛血,痛苦的表情,初星能感覺到自己的心髒仿佛要呼之欲出。她連喊了三聲,急不可耐。只听耳畔,是那女人得意的大笑,她還沒反應過來,卻覺眼前一黑,便再也不知曉了。
掙扎起身,再抬眼,夜冥卻發現劍陣里的人,此刻正垂著頭,毫無動靜了。
「星兒?」他試探的喚了喚,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他右手持劍,小心踱步的走上前,想窺探一番。卻見初星忽然抬頭,嘴角勾著邪魅的笑容,一對異瞳散著他從未見過的陌生神情,直勾勾的盯著那白玉水晶棺。只見初星雙手捏了訣,嘴里喋喋不休念著,她身上那些紫紅氣息便幻化成風,在劍陣里跟著飛劍一起旋轉,不一會兒就都把那些劍包繞起來,只听「啪」的清脆一聲,同一時間,那些飛劍竟都被初星的靈氣折斷,紛紛落地,劍陣被破。
見情形不妙,夜冥飛身上前,左手捏訣,便見一道道黑色魔氣,像繩索一般將初星禁錮起來,可還未堅持一會兒,那初星便左右一扭將那魔氣給掙斷了。末了,竟還回眸,向著夜冥,勾起一絲不屑的笑容,便向著那白玉水晶棺跑去。
自然不能叫她得逞,夜冥上前,便和初星打斗起來。但每一招都只是為了阻擋她前進,不敢傷及她半分。看著眼前這個初星,夜冥覺得前所未有的陌生,此刻眼前的她不似以往那般,木納,滿眼只有殺戮。反而,十分活絡,一顰一笑,都像個有自主意識的人。最奇怪,初星此刻同樣只是抵御他的每一招,並沒有實質攻擊他。
「小子,抱住她。」終于,身後,老頭大喊一聲,夜冥回身一看,只見那老頭蒼白著臉,正朝著初星沖來,那割破的掌心,居然還有用血畫好的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