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藥聖谷,元仙羽看著回來的人,只有兩個,心里便七上八下起來。
「他們有沒說什麼時候回來?」元仙羽在房中來回踱步著,看看窗外,已經是晚霞一片。按理,這個時刻大約也該回來了。
「這個那位公子沒說,只說初姐姐和阿慶是跟著一位紫衣服的姐姐去軍營送藥了。」
軍營?紫色衣服?難不成是夜歌?若是夜歌還好些,應該是沒什麼事情,但就不知道那風公子是誰?說的靠譜不靠譜。
「你們說的風公子,可有他全名?」
「嗯,沒有,不過那公子說自己是來采購藥材的,且生的十分俊朗,穿著打扮不像閻城人,一身銀絲水墨錦繡白衣,腰環白玉雲紋銀絲腰帶,看著十分貴氣。」小藥童回憶著,一開始,他們也不十分信那公子所說,但那公子拿了一方金粉帕子,他們認得那是初星的隨身之物,所以他們也就沒多想下去了。
元仙羽閉了閉眼,搜索起腦子里所有關于姓風的信息,擎城風家,對,素聞擎城風家嫡子風銘鷺,風度翩翩,總喜著一身白衣,四處雲游采藥,難不成星丫頭他們遇到的事那風銘鷺?不對,才初識,風銘鷺就能拿到星丫頭的帕子?星丫頭不是如此隨便的人。且這風銘鷺和夜冥還有我們藥聖谷從無過節,沒有理由扣留星丫頭他們啊。
「等天暗了,他們還沒回來的話,你倆就帶幾個護衛下山去找。若是再遇那個風公子,務必把他帶回來。」
唉,元仙羽只覺得自己心如火燒,這要是被夜冥知道他弄丟了他的臭丫頭。自己這藥聖谷還不被夜冥那小子燒了不成。
「喂,吃飯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覺得頭昏腦脹,睜開眼,原來已經是深夜了,而身側一名看著很是年輕的小兵,正將飯菜端進來。
她忽而靈機一動,只是靜靜的躺著,待那小兵將手伸進來,她便一把死死鉗住了那小兵的手腕,手指深深嵌入那小兵的肉里。而後手疾的一把掏過他腰間的鑰匙,再心一橫將他手臂折斷,霎時間,小兵慘叫。
慌亂中,她急忙打開了鎖,回身出來,便一把又提起已經煞白臉的小兵當人質,對著越聚越多的人,眼眸開始由黑變為一黑一灰。
聞聲而來,夜歌拔劍相對,眼里卻閃著震驚,異瞳,這女人竟然是個異瞳,白日,她明明還不是這樣。
「阿慶呢,你們把阿慶帶哪里去了,快說,不然我殺了他。」她一手反扣小兵那斷手,一手形如龍爪,死死抵在那小兵上下聳動的喉嚨上。不知是不是白日挨了夜歌那一掌,打得她如今胸口都還在隱隱作痛。
「你放心,那孩子性命無憂,你說你們是藥聖谷的人,我便叫人帶他去藥聖谷求證一番罷了。」夜歌心里沒底,現在眼前這個女人,和白日比起來,仿佛多了幾分不一樣。那周身散發的紫紅氣,似乎多了幾分強大和邪氣。
「我不信,現在我就要看到他。」初星發出低沉的嘶吼,只覺得自己的意識開始有些模糊,一股暴戾之氣在沖撞她的理智,仿佛要將她吞噬。她有些不安,這熟悉的感覺,莫非那鎖魂丹又破了?什麼狗屁鎖魂丹,竟如此易碎?阿爺怎麼好意思用這種殘次品來壓制我體內那麼強大的力量!!
「現在?現在他怕是連藥聖谷都還沒到,我去何處尋他來!你這妖女,簡直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見初星那指尖已經嵌入小兵喉嚨,夜歌耐不住自己那暴脾氣,三言不和,便再也忍不下去,揮劍就沖了上來。
而正是滿身涌動著殺戮之意的初星,見夜歌直面而來,直接興奮起來,只是將手上人往身側一甩,身子一躲,便和夜歌擦身而過,隨後立馬一掌重重的拍向夜歌的後背。叫夜歌一下撲到了地上,咳了幾番。
「妖女!!」夜歌回身,憤怒又詫異的看著月色火光下,這個勾著鬼魅笑容的女人,真是白日那個看著有些嬌弱的女孩麼。
「一口一個妖女,你哥難道沒有教你規矩嗎?!」嘶吼,初星感到頭疼欲裂,她晃了晃腦袋,想要保持清醒,眼眸卻不斷漸漸加深顏色,只見那紫紅色雲氣,一絲一絲,如縷縷輕煙,從她身上散發出來,懸浮在空中,四處流竄起來。
正當眾人疑惑她要做什麼之際,只見那些流竄的雲氣,忽然向那些圍繞她倆的小兵襲去,猝不及防,那些小兵根本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那雲氣穿身而過。
頓時間,慘叫聲此起彼伏,只見那些被穿身而過的小兵,身體全都自燃起灼人的紫紅色火焰,燒得他們疼痛萬分,滿地打滾。那些沒被襲擊到的小兵驚慌失措,急忙都撲上前去滅火。
「妖女,今日不除了你。我不姓夜!!」
看著自己的兵,竟然被如此殺虐,夜歌又氣又疑,氣自己竟然被姓初的這般欺負了,疑這女人,白日黑夜相差太多了,現在眼前這根本就不是白日那個被自己打得節節敗退的女人。拾起劍,她口里便念起咒訣,忽而,她身後也散發出強大的紅色魔氣,只見她將銀凰劍往空中一拋,那紅色魔氣就立刻纏繞在劍身上,宛如一只紅磷銀蛇,飛向那初星。
而此刻的初星,根本听不清夜歌在說什麼,她知道自己那被釋放的力量,快要壓蓋住她的意識了,她扶著頭,努力的用殘存的意識和身體那股暴戾之氣做斗爭,忽兒,本能的感覺身後一陣風,她回過身,看見一道紅光,正對自己眉心劈來。
「哼,死定了你。」夜歌勾起得意的笑容,看著初星此刻不閃不躲的木納樣子。
還不等她多笑幾分,眼前一玄色黑影略過,仿佛天降神明一般,將那初星一下覆蓋住。而那銀凰劍,也被橫飛而來的另一股強大劍氣一劍揮落在地上。
「二哥!!」
夜歌正要罵來人,定了定眼楮,才發現那黑影竟然是夜冥,她大喊了一聲,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眼楮看到的這一幕。自己那連女人一根手指都懶得踫的哥哥,現在正將那初姓女子,狠狠揉在懷中。
而仿佛听不見也看不見周圍的一切,夜冥,只是一手輕撫著初星的背,一手將那魔氣緩緩送入她胸口。
「沒事了,沒事了。」他在她耳畔邊,用那低沉穩重的聲音溫柔的低語。
下午,他正在去藥聖谷的路上,卻看見自己的夜家小兵,騎著馬向藥聖谷狂奔,馬背上還掛著哭紅眼的阿慶。攔下一問,才知道自己的妹妹竟然闖了禍。驚得他丟下暗流和馬車,拉了小兵的馬一路狂奔而來。
方才軍營外听見慘叫,急得他飛身下馬,幾個瞬閃訣就閃到軍營月復地,一眼就看見那丫頭又失控了。
「大魔王。」恢復意識,自此比上次恢復的快多了,初星定定的看了夜冥好一會兒,而後忽然將頭埋進夜冥懷里,放聲大哭起來。這夜冥,總是在她以為要完蛋的時候才出現,下次就不能早點嗎!!
倒是第一次見到這丫頭如此委屈大哭,他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輕撫她的小腦瓜子,心中暗罵,這鎖魂丹當真是泥做的嗎?怎麼那麼容易就碎了。不過看來那修息控氣之術確實有效,方才那些紫紅靈氣,明顯沒有如上次那般傷他,只是如此折騰,這丫頭怎麼受的住,看來要快些將那鎖魂丹取出。
隨著那初星將一身紫紅靈氣卸去,身邊小兵身上的火焰也都消失了。夜歌立馬招人將那些受傷的小兵抬去軍醫那接受救治,再回頭,那兩人竟然還在目中無人的抱著?
「哥。」忍不下去,夜歌上前一把推開初星,狠狠的看著夜冥,得到的卻是夜冥一副秋後算賬的表情,只見那夜冥再次將那小人一把攬進懷里,護在身側,轉身就回軍帳中。
「進去說。」遠處,夜冥駐了駐,沉沉的看了一眼夜歌。
人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原以為自己的親哥哥不一樣,今日這番,看來哥哥也和大眾男人一般。夜歌心底閃過一絲失落。那可是個初姓女子,哥哥莫不是鬼迷心竅,忘了那初家怎麼對夜家了?強壓心頭怒火,她將銀凰劍憤憤的收入劍橋,昂著頭,跟了上去。
進了軍帳,夜冥衣袖一揮,將自己久未睡的床榻上的灰拂去,將她小心的放在床榻上。這丫頭真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