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正是在屋里做著女紅,所以此時一見墨玉掀簾,尚初雲入了屋子,她便立即起身施禮,「凝霜請大夫人安。」
「凝霜姑娘在做女紅麼?」尚初雲見凝霜手拿繡棚,便輕聲問道。
「是的,大夫人。」凝霜低頭答道,若是她的貓還在,那麼此時她該是或抱著它或是逗弄著它,可如今她的貓沒了,她便只得做些別的,比如這女紅,到底也可讓她打發些時間。
「你坐下吧。」尚初雲未落座,自然凝霜也是不敢坐的,所以尚初雲自己坐下後,便讓凝霜也坐下。
凝霜輕輕點頭,便才垂首落座。
「冬玉,你進來。」墨玉和冬玉本都是在屋外候著,而此時尚初雲喊了冬玉的名字,冬玉便是抱著貓進來。
她一進來後,凝霜的眼便似突然發光,只雙眼盯著墨玉手中的貓,且還忍不住說道,「大夫人,這是」
「你之前也養過貓,那這只貓便放在你這里養了。」尚初雲似料到凝霜會如此反應,也就繼而說道。
凝霜按耐不住喜悅,想伸手去抱卻又遲疑縮回,「大夫人真把這只貓送給奴婢?」
尚初雲點頭,凝霜這才向墨玉繼續伸手過去,把對方手中的貓抱了過來。
「這貓跟雪球長的很像,尤其是這對藍色的眼珠。」凝霜之前所養的貓名喚雪球,因它很得凝霜喜愛,凝霜也就為它取了這樣一個名字。
尚初雲也是含笑點頭,凝霜見尚初雲如此,倒是有了親近之感,便小心道,「大夫人可要為這貓起個名字?」
尚初雲卻道,「這只貓現在既是你的,不如就由你來起名吧。」
凝霜也笑著點頭,其實她心中早就有了一個名字,「不如就喚它寶珠。」
尚初雲也撫模著這貓,喃語道,「如獲至寶,惜如珍珠這名字也挺適合它的。」
凝霜听尚初雲沒有異議,便又對著這貓低聲喚道,「你以後就叫寶珠了寶珠,寶珠」
尚初雲見凝霜如此,便覺得對方就似個收到喜愛禮物的孩子,也就一直嘴角含笑。
凝霜撫模了寶珠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要和尚初雲道謝,便也立即起身說道,「凝霜謝過大夫人。」
尚初雲拉著凝霜的手坐下,輕聲道,「這只貓可是大公子尋來的,我想你的貓不在了,便是將這貓送你,所以其實你要謝的是大公子。」
凝霜听罷,自是又立即說道,「多謝大公子。」
尚初雲點頭,她看了看這屋子四周,便道,「凝霜姑娘可想也如雁書姑娘一般挪下屋子?」
凝霜本就對尚初雲多有戒備,只是剛剛見對方送了貓給她,便是一時松懈,可此時一听尚初雲這般問,似有試探的感覺,便又謹慎道,「能住在這般的院子,已是大公子和大夫人之恩,凝霜只覺知足,不敢再求別的。」
上次楊雁書雖對已是肅王側妃身份的紀汐月如此態度,可沈淵因是有言在先,自然是言出必行,因此楊雁書此時已是被挪了屋子,而現在她獨自所住的院子比凝霜所住的要大的多,自然尚初雲是想了解一下凝霜的想法,才可以從中知道,對于凝霜此人,該要從何入手為好。
但凝霜口中所說的知足到底是真的亦或只是搪塞她,尚初雲現在還不得分辨,所以她又故意說道,「其實凝霜姑娘比雁書姑娘要更早入了這臨淵閣後宅,可如今雁書姑娘已挪了屋子,可你卻還住在這里,我是覺得,如此對你也不太公平。」
凝霜不敢回話,只在旁安靜的听著。
「不如我向大公子說說,畢竟這空院子還是有的,你若是住過去,也是自然。」這件事尚初雲還沒向沈淵說,也算是自作主張,可既然他也知道她在找機會核查凝霜背景,所以尚初雲是相信沈淵知道後,也應不會說她什麼。
說不嫉妒,那是假的,可凝霜知道自己沒有姚府做靠山,自是比不上楊雁書,所以在沈淵要抬舉楊雁書時,她能做的也是眼巴巴地看著,可如今見尚初雲又是送貓給她,又是允諾為她挪屋子,她便猜想,難道尚初雲這麼做,也是為了抬舉她?
可蘭心一事,雖說沈淵維護了她,也沒做什麼懲罰,但尚初雲既是大夫人,如何不可能乘機處置她,但尚初雲卻是沒有這麼做,不過尚初雲久未有孕,也是事實,難道她這是要拉攏她一起對付楊雁書?
「凝霜姑娘,你以為如何?」尚初雲見凝霜在思考,便覺有戲,也就再問了句。
凝霜知道如今藺氏已算是放棄了她,而沈淵那邊又似並不喜歡她,但若是能讓尚初雲喜歡,那麼她至少也能在這臨淵閣後宅過的好些,所以凝霜欠身與尚初雲說道,「凝霜就憑大夫人做主了。」
尚初雲听凝霜這般回答,想著對方應是對她有一絲信任了,也就點了點頭。
凝霜起身去為尚初雲倒了杯熱茶,「大夫人請喝茶。」
尚初雲輕抿了杯茶後,又問,「听聞凝霜姑娘是家生子?」
凝霜點頭,如實道,「是的,奴婢的爹曾在沈莊那做管事,而奴婢的娘是國公夫人的陪嫁。」
尚初雲點頭,似因為感興趣才問道,「你是自小便在沈國公府長大麼?」
凝霜回憶,雖是傷心事,但因為尚初雲問了,她也就只能答道,「是,只是奴婢在很小的時候,爹和娘便相繼離世了,然後奴婢便跟著張了。」
之後張便一直收養凝霜,所以凝霜才在藺氏屋里做事,這些尚初雲已是知道,可她更想知道些之前沒听過的,但若是今日問的太多,也一定會讓凝霜起疑,也就決定今日便就如此作罷了。
「原是如此。」尚初雲點頭後又喝了一口茶。
尚初雲接著拿起凝霜的繡棚看了看,「這蝴蝶若是用淺黃的絲線或許會更好看呢。」
凝霜知道尚初雲擅長女紅,但又未免讓對方再想到蘭心一事,也就只點頭不說話。
「我改日去拿些給你吧。」尚初雲雖說是大夫人,那麼隨時來凝霜這里也是可以的,可是她以為若是有了借口那定是更好,因為如此藺氏那邊問起的話,她也有理由可說。
凝霜自是又要向尚初雲道謝,「多謝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