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洋的腦袋快要炸了，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二哥，你要是走了，咱媽得再受一次打擊，我哥和嫂子也不會幸福的！」
仿佛哪根弦被撥動，沈離一怔，心頭陡然涌起一陣熱潮，緩緩抬起頭，主動扣住了易景謙的手，「拉我上去。」
易景謙和易羨書松了口氣，用力使勁，將他拽了上來。
坐在天台上，沈離抬手遮著半邊臉，心情復雜，「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二哥，別說這種話。你是我哥哥，不是外人！」易小伍雙眼通紅。
沈離無聲地笑了，「嗯，我是你哥哥。」
易洋盯著他看了會兒，詫異地走過來，抬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那雙眼，毫無波動。
「二哥，你別嚇我，你怎麼沒反應？」易洋抓著他的肩膀，仔細盯著他的瞳仁。
前幾天還是黑色的，怎麼現在變成了灰色？
易小伍和白語靈驚訝地走過來，難道……看不見了？
「今天早上，天一直沒亮，後來，我才知道是眼楮出了問題。」沈離平靜地解釋。
他仿佛說著別人的事情，語氣波瀾不驚。但，不難想到，他經歷了怎樣的思想斗爭。
沈離望著無邊的黑暗，輕輕說道︰「我想看到，冬天的雪……」
他怕是活不過這個冬天了。
「你一定能看到。」易景謙蹙眉。
「二哥，別擔心，醫生說你恢復得越來越好了，肯定會有奇跡出現的！」易小伍蹲，安慰道。
曾經，他也以為自己再也走不出陰影，一度抑郁和焦躁。
直到料峭的日光照進黑暗，他看到了五彩斑斕的光影，听到了鳥語啼鳴，聞到了沁人花香，于絕境處照見生天，徹底擺月兌了陰霾。
听到少年充滿活力的聲音，沈離麻木冰冷的心逐漸融化，如春回大地。
一絲金色的光，從黑暗的縫隙里照進來。
真的會有奇跡嗎？
……
上午，易小伍寸步不離地跟著沈離，「二哥，我們去練武場看看吧？額……我是說，散步！」
沈離點頭，「走吧。」
帝爵山莊的訓練場，面積遼闊，烏泱泱的男人排列整齊，身上穿著方便活動的黑色背心，各個肌肉結實，斗志昂揚，揮灑著汗水。
白語靈拿了袋軟糖，穿著棕色的單肩紗裙，搭配羅馬涼鞋，長發挽成花苞髻，頭頂還戴著小花環，坐在台階上欣賞男色。
江庭如同希臘女神身邊的冷硬侍衛，守衛在她身邊。
「江隊，吃糖不？」白語靈嚼了半天，縴細的胳膊一伸，把半袋軟糖遞了過去，眨了眨眼楮。
江庭動了一下眼皮，冷酷地回答︰「不吃。」
「荔枝味的，你一定會愛上這個味道。」白語靈抖了抖手，堅持要遞給他。
江庭憋了半天，盯著她打扮三個小時的妝容，忍不住說道，「女人都這麼麻煩的嗎？」
「哈？」白語靈臉上的笑僵住了。
「不化妝更好看，你眼皮上那亮閃閃的東西，像梨園唱戲的。眉毛沒洗干淨，撞人身上都能染個色。」江庭大直男繼續吐槽。
白語靈︰「？？」
目光掠過她半邊肩膀，江庭點評她身上這件衣服︰「顏色像抹布，褶皺也沒熨好，皺巴巴難看死了。」
白語靈︰「？？？」
吐槽還沒玩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