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夜子宸與南宮瑾恆進宮與葉議事,沐染則受皇後召見,去了棲鳳宮。
其實沐清舞是不想宣見沐染的,畢竟她與沐染也沒什麼感情。只是于情于理,這些表面功夫也不得不做。
而沐染與沐清舞的想法也是一樣,所以她沒待多久便告退了。
途徑御花園,卻見昨日所見的嘉敏長公主與一挺著肚子的紫衣女子迎面而來,看其打扮應是宮中高位妃嬪。
葉拂煙走近道︰「咦,這不是楚國的長寧長公主嗎?」
「嘉敏長公主。」
那紫衣女子含笑道︰「原來你就是長寧長公主,咱們皇後娘娘的親妹妹呀。長公主這是從皇後娘娘那里出來吧。」
沐染點頭︰「正是,不知這位娘娘是?」
葉拂煙忙不迭的介紹道︰「這位是皇兄最為寵愛的李貴妃。」
沐染同李貴妃打了個招呼,便準備從她們身邊過去。
而葉拂煙卻擋在那里,道︰「長公主這是第一次來炎國吧,不如今日就讓嘉敏盡盡地主之誼,帶長公主好好逛逛這炎宮,好讓長公主感受下我炎國風景?」
沐染笑意盈盈的拒絕了她︰「殿下的好意長寧心領了,只是長寧今日有點累了,所以就恕不奉陪了。」
她早就看出了這公主對她不懷好意,所以並不想與她多做糾纏。
葉拂煙神色微僵,不依不饒道︰「嘉敏好心邀請,長公主卻並不領情,別人不知道還的會以為是嘉敏嬌縱得罪了長公主呢。」
李貴妃在一旁勸道︰「是啊,長公主就答應了嘉敏吧,這孩子一向都是很熱情的。而殿下與嘉敏同為長公主,想必你們也有很多共同話題可以聊。」
沐染有些不耐煩的道︰「嘉敏長公主一片盛情,按說長寧不應推辭,可這幾日舟車勞頓一直沒能好好休息下,還請長公主見諒,恕我實在不能奉陪。」
說完便徑直走了過去。
葉拂煙見沐染這態度,憤憤地甩了下寬大的衣袖,心里的不滿又加深了幾分,自己好心邀請,她卻不領情。這世上,還沒人敢這麼對她,就連中宮皇後,也要讓她三分。
「嘉敏,看你對這長寧長公主似乎不太喜歡,你們之間是有什麼事嗎?」李貴妃疑惑地問道。
葉拂煙毫不避諱地說道︰「因為本宮看上她男人夜子宸了。」
李貴妃不由瞪大了眼楮,她知道這嘉敏仗著陛下的寵愛向來十分任性,沒想到還能任性到這程度。
她好心提醒道︰「可是當初你看上一個寒門出身的狀元,陛下都沒同意你們之間的事,現在你這……」
提到以前的傷心事,葉拂煙頃刻變臉,瞪了李貴妃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是我失言了,可是我也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李貴妃小心翼翼地說道。這嘉敏長公主可是陛下最寵愛的人,就算她身為一個懷著身子的貴妃,也是萬萬不敢得罪的。
「行了,本宮知道了。當初那狀元本宮也只是圖個一時新鮮罷了。可是夜子宸不一樣,以前本宮就听說過他才華蓋世,對他心生仰慕,如今見到他真面目,才知他是這般的才貌雙絕,如此男人,本宮怎麼會不喜歡?」
李貴妃皺了皺眉道︰「可是,這武成侯已經娶了長寧長公主,嘉敏你……」
「那又如何?本宮看上的東西,那本宮就一定要得到!」葉拂煙堅決地說道。
見她如此,李貴妃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這個時候夜子宸與南宮瑾恆也出宮了,夜子宸剛到驛館,便見寒笙急匆匆地過來,似乎有什麼要事。
「主上,陛下來信了。」
拆開信快速看完,夜子宸面色驟然一變,手上微微發力,那信紙便成了粉末。
沐染身上有玄武令鑰匙,他也是親眼所見才知曉,但那男人遠在雲國,就算安插了內應在他府上,可是除了貼身伺候沐染的侍女,也無人能近沐染的身,而且沐染雖然喜歡那玉佩,但平日里也戴得甚是隱蔽,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寒笙明顯感受到了夜子宸的怒意,小心翼翼地問道︰「主上,這信里說了什麼?」
「他要我兩個月內把玄武令鑰匙交給他,而我也可以回國了。」夜子宸淡淡地說道。
寒笙驚訝︰「可是主上不是才把楚國的軍事布防圖交過去嗎?陛下不是打算攻下楚國再來找拿東西嗎?」
夜子宸冷笑道︰「他已知曉那東西在染染手上,而我卻遲遲未給他,他便覺得我要私吞。」
而那軍事布防圖還是從他與韓冽的交談中大致畫出來的,韓冽對他毫不設防,所以說起話來也就沒有了顧忌,雖然與正真的軍事布防圖有細微的差異,但是也差不多了。
只因為當時他剛從慕容山莊回來又馬上要去炎國,所以沒有時間策劃,便只好自己畫了一張。而他也沒想過要用假的去蒙混,畢竟雲國才是他的母國。
本以為南宮岳鵬得到軍事布防圖後,他能有兩個月的安生日子,可是沒想到南宮岳鵬竟然知道玄武令鑰匙的下落。
不過慶幸的是南宮岳鵬並沒有讓他立刻回國,而是想在攻打楚國時,再讓他將玄武令鑰匙送回去。
而南宮瑾恆現在對他也有所懷疑,就算他派人去阻攔,恐怕也是瞞不了多久。
正想著,便見沐染回來了,「宸哥哥,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寒笙見到沐染,行了個禮,很識相地退了出去。
而夜子宸並沒有向往日一般迎了上去,而是深深地望著她,眉目間帶著不易察覺的憂傷。
沐染細心地發現了夜子宸的情緒不太對,輕聲道︰「宸哥哥,你這是怎麼了?」
夜子宸一把抱住她,在她耳邊道︰「染染,日後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會離開我的,對嗎?」
沐染有些不明所以,道︰「你怎麼突然這麼說,只要你不放手,我又如何會?」
夜子宸眼底情緒復雜,又決絕的道︰「好,無論發生什麼,我永遠都不會放開你的手。」
沐染卻覺得今日的夜子宸特別奇怪,推開他,問道︰「你今日是怎麼了?該不會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吧?」
夜子宸笑了笑掩飾住心中淒涼,道,「沒什麼,只是想著昨日你與南宮瑾恆那般親密的樣子,感覺有些抓不住你。」
「我都說了和恆表哥只是兄妹之情,而且都是昨天的事了,你怎麼還說?難道我就這麼讓你不放心?」沐染心生不悅。
「染染,我只想求一個安心。」夜子宸有些憂傷的說道。
沐染一愣,夜子宸以前從未在她面前表現出絲毫的脆弱,如今他這模樣,頓時讓她心疼不已。
她突然想到,夜子宸本是孤兒,平日里雖然看起來很強大,但是內心定也是缺乏安全感的,就如她前世一樣。
沐染抱住夜子宸,把頭埋進他懷里,「放心,我一直都在。」
夜子宸緊緊回抱著她,現在也只能瞞著她兩個月了,而他一定會好好珍惜這段美好的時光。
而後,南宮瑾恆也經常過來找沐染。而沐染顧及著夜子宸,對南宮瑾恆也稍稍保持了點距離。
南宮瑾恆自然也察覺到了,道︰「兒對我怎麼不如往常了?」
沐染答道︰「現在我已經嫁人了嘛,雖然恆表哥對兒如親妹,但我也要遵從禮數啊。」
南宮瑾恆故作受傷︰「你這樣,可真讓我傷心哪。」
「恆表哥現在是還沒找到兩情相悅的女子,等找到了,恆表哥肯定是躲我還來不及呢。」沐染戲謔道。
「兒難道不知道,我心里那個人是誰?」
沐染失語,她當然知道。只是南宮瑾恆的感情對于他們兩個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她多希望南宮瑾恆能放下這段感情。
南宮瑾恆嘆道︰「以前,你說我們是表兄妹,不能成親,我信了,所以放手了。可是現在我們並不是表兄妹了,所以……」
沐染知道他要說什麼,打斷道︰「恆表哥,我現在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而且我也很愛我的丈夫。」
南宮瑾恆心下惱火,當初若是他能早一點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他是斷斷不會把沐染讓出去的。
而他也以為時間能抹平一切傷痛,現在才發現,沐染早已成了他的執念,就算她已經嫁人,他也想把她搶過來,永遠在一起。
他看著她,冷哼道︰「就算你愛他,可是對他,你又了解多少?兒,我要提醒你一句,夜子宸此人,並不簡單。你覺得他現在愛你,殊不知可能一切都只是假象。」
沐染斬釘截鐵地說道︰「恆表哥,無論你說什麼,我也不會去懷疑他。而且我能感受得到,他也是愛我的。」
南宮瑾恆冷笑︰「是嗎?可昨日我說的話你也听到了吧,就算後來炎國皇帝為他解了圍,但是你覺得這真的是巧合嗎?」
沐染反問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夜子宸現在是楚國的左相,武成侯,且他從小都在楚國長大,與雲國的妃子毫不相干,就算他們長得相似,又能說明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