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讓我說吧。」
顧旭陽默了默，點點頭。
也好，說出來會好受一點。
薄傾就繼續開口，「你說，我當時明明知道席靳衍就是嘟嘟的爸爸，我卻沒有告訴她，還一直騙她，讓嘟嘟失望，世界上哪有我這樣壞的媽媽？」
顧旭陽張了張嘴，想要勸薄傾不要這麼說。
現在的結果很壞，可她不能因為結果壞透了，就將所有的一切都歸罪到自己的身上。
「薄傾，如果你一定要這麼想，那麼你最對不起的，是你自己。」
薄傾笑了出來，「如果可以，我寧願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我自己。」
「憑什麼？你都不會覺得不甘心嗎？」顧旭陽緊緊握住薄傾的雙肩，「為什麼所有的一切都要你自己承受？你爸爸和小三殺死了你媽媽，薄傾，你當時的痛苦，誰在你身邊安慰過你？你當時才十八歲，還只是個小孩子……」
薄傾搖頭，「不是那樣的，我經歷過痛苦，但不代表我要讓別人跟我一起痛苦……」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讓你知道，那五年里，你經歷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你一個人懷著孩子來到洛杉磯，你是怎麼一步一步爬到今天的位置，薄傾，不是所有人都能挺過來的，嘟嘟會感激你，即便在那樣的情況下，你還是選擇帶她來到這個世界上，給她滿滿的愛，給她最好的一切，她雖然才四歲而已，但她什麼都懂。」
顧旭陽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開口，「席靳衍也會理解你，如果他真的愛你的話。」
薄傾抬眸，模糊的視線看著顧旭陽，「可是我……」
「可是你能不能對自己好一點？能不能為自己活一次？你沒有告訴席靳衍，你生了他的孩子，是因為一開始，你害怕席靳衍會搶走嘟嘟，因為那個時候，你還沒有愛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會愛上他，你只是害怕失去嘟嘟。」
這些，雖然薄傾沒說，但他都知道。
「後來，你愛上了席靳衍，然後呢？你就可以告訴席靳衍，我給你生了一個孩子，是這樣嗎？薄傾，你現在是這樣想的，對吧？」
薄傾點頭。
「那當時呢？」顧旭陽問道。
「當時……」薄傾陷入了一陣回憶之中。
她當時為什麼不肯告訴席靳衍？
因為，她愛上了席靳衍，可是她又害怕席靳衍不喜歡女人，她真的害怕失去席靳衍。
所以，她不敢說。
她害怕……
一直以來，她都是害怕。
那些害怕僅僅是因為她想的太多了嗎？
如果換成是別人，他們會怎麼做？
他們會選擇直接說出來嗎？
薄傾不知道，她也不需要知道了，因為她已經將一切都搞砸了。
不過，她真的很感激顧旭陽。
「謝謝你，現在也只有你在安慰我了，我心情好多了，真的。」
顧旭陽無奈地開口，「我沒有安慰你，我說的都是事實，是你自己，把自己逼得太緊了，將所有的錯都歸罪到自己的身上，薄傾，你最該說對不起的，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