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傾听到「急救室」三個字，雙腿一軟，差點跌倒在地。
她扶著電梯壁才沒有讓自己倒下去。
終于到了急救室，薄傾大步跑出電梯，沖了過去，一把緊緊攥住顧旭陽的雙臂，豆大的淚水簌簌落了下來，「怎麼回事？嘟嘟怎麼會從樓梯上摔下來？」
顧旭陽濃眉緊蹙，將薄傾緊緊抱在懷里，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沒看好嘟嘟，嘟嘟上樓去拿玩具，跑下來的時候，一腳踩空，對不起，薄傾。」
他當時正在講電話，發現嘟嘟從樓梯上滾下來，他第一時間就沖了過去，可還是晚了。
「不是前boss的錯。」景雙抽泣的聲音響起，「老板，是我不好，是我沒看好小老板。」
顧旭陽搖搖頭，「不是，景雙當時在廚房，是我……」
「是我，都是我。」薄傾的聲音飄渺如煙，仿佛風一吹，就散了。
她的身子瑟瑟發抖，悲慟得是那樣的明顯，猶如被風吹雨打零落的蝴蝶。
誰都沒有錯，都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
「我不是一個稱職的媽媽，我該死……」
「薄傾！」顧旭陽握住薄傾的雙肩，打斷她的自責。
這是意外，沒人想要發生。
誰都不會想到，嘟嘟會從樓梯上滾下來，就算當時薄傾在場，可能也阻止不了這場意外的發生。
薄傾搖搖頭，淚水紛飛。
這段時間，她總是哭。
她真的越來越討厭這樣的自己了。
深吸了一口氣，薄傾抬手擦掉臉頰上的淚水，這才抬頭，迎上顧旭陽關切的視線，「以後再不會這樣了，我會一直陪在嘟嘟的身邊，照顧她，陪著她，我什麼都不要了，我只希望嘟嘟沒事，嘟嘟一定會沒事的。」
「小老板不會有事的。」景雙上前輕輕握住薄傾的手臂，聲音哽咽得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了，「老板……老板……我寧願……出事的是我……」
薄傾緩緩閉上了雙眼，顫抖的睫毛下，兩行清淚，還是怎麼也控制不住，落了下來。
她還是搖頭，「不會的，嘟嘟不會有事，她那麼乖那麼听話啊，不會讓我們著急擔心的。」
景雙連連點頭，「嗯，明天……明天我去廟里……求平安符給……給小老板……」
薄傾睜開雙眼，來到急救室門口，抬頭看著上面的紅燈，在心里祈禱著。
雖然她知道，這什麼用，可她現在能做的，就只有這個了。
嘟嘟，你千萬不要有事，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
兩個多小時之後，急救室上方的紅燈終于滅了。
薄傾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楮眨也不眨地盯著面前的那兩扇門，一瞬間連呼吸都沒有了。
下一刻，面前的門打開。
薄傾立刻上前，身穿藍色手術服的醫生從里面走了出來。
薄傾張了張嘴，艱難地發出聲音，「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小患者顱內出血，我們為小患者做了鑽孔穿刺血腫碎吸術，手上很成功，不過麻藥的藥效還沒過，小患者一時半會還無法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