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那次午餐會結束以後,在晨啟里,關于方夫人的傳言就愈演愈烈。
坊間傳聞辰安為向女友表忠誠,開始逐步清理身邊的女性員工辭退紅唇女mary,以及聘用也也當助理,便是實證。
辰安一躍成為遠近聞名的妻管嚴。
在酒桌上,有人勸酒,辰安就推托老婆不讓他喝,說兩人正準備要孩子。宴會應酬時想月兌身了,也謊稱家里那位查崗,必須要提前走。
更有甚者,連不願與夏暢海續約,也搬出得得說嘴,巧妙婉拒。
總之,有了得得這個擋箭牌,辰安在事業上是順風順水。
可這麼一來二去,謠言就越傳越走樣。
加之辰安的不斷助攻,得得很快被塑造成了一位垂簾听政的母老虎。
這些謠言,最終由鐘明秋添油加醋地傳到了得得的耳中。
得知自己為辰安背了這麼多黑鍋後,得得勒令辰安趕緊停止毀壞她的名聲,並要求辰安盡快出面澄清謠言。
可是,得得的強權形象,正是辰安勞心勞力做實的,現在要他去為她闢謠……簡直是妄想!
見辰安不肯退讓,也知大局已定,再闢謠,未必管用。得得便退而求其次,琢磨起怎麼從別處尋求補償。
最後,她請求辰安將保姆小張的去留問題交由她來定奪。
辰安提出只要不讓翰翰吃她做的東西以及外賣,這件事他可以放權。
打從她搬進辰安家以後,小張就一直處于半待業狀態。即使是翰翰的三餐,也是小張在自己家里做好,再由司機快遞送來。
其實,得得並不是不滿意小張的服務,而是她實在不想家里每天有個外人看著她出丑。
但基于不擋人財路的思想,得得準備保持小張的工資不變,讓她只在他們上班的時間來家里工作,盡量不要跟他們同時空出現。
得得覺得這對小張來說是件好事。
錢一分不少賺,工作時長還有所縮短,應該不會有人不樂意吧?
可之後每次無意踫見小張時,小張的脾氣都超大,一臉鳩佔鵲巢的怨氣,仿佛是在埋怨她取代了她方家女主人的位置。
「辰安辰安,你沒對小張做過什麼吧?」她最近看起來很沮喪耶……
辰安對著電話冷哼一聲,「你對盧星浩做過什麼,我就對她做過什麼!」
呃,這人一定要這樣說話嗎?
看,現在說不下去了吧!
即使聊不下去了,兩人也不舍得掛斷電話。
得得在電話彼端,默數著辰安的呼吸。
一百三十四下,
一百三十五下,
……
她沒想到,這種無聊透頂的數數游戲,她竟然一直玩到了午休結束。
放下手機後,她模了模桌上的外賣,已經冰涼。
再吃下去,必定會胃痛,她扔掉沒吃。
死撐到午後四點,得得餓得發慌。她走到林德清面前,說︰「coffee?」
「走吧。」林德清步子向外移,頭卻淒淒的向里回,「星浩,要不要休息一下。咱們一起去喝杯咖啡吧?」
「可以。」盧星浩身子慢慢地轉向她們。可看到得得後,又慢慢轉了回來,「你們去吧,我還有工作,不去了。」
林德清狠掐了得得一把,但得得仍張不開嘴出言邀請盧星浩,只是楞楞地定在原地。
盧星浩瞥了一眼垃圾桶里的飯盒,扔掉手里的鼠標,態度極差地說︰「你還敢空月復喝咖啡?你的胃是鐵打的嗎?」
他是在說她嗎?得得有些凌亂。
想是佇足在尷尬中久了,她已然沒了胃口,邁著沉笨的碎步,走回了座位。
倏地,一只厚掌擒住她的手腕,帶著她定義不出寓意的力度。
那是恨嗎?還是怨……
好像都不是。
「走,跟我去餐廳。」盧星浩牽起她向樓下走去。
林德清如同背負著重荷,步履遲緩,尾隨在他們身後。她對得得的虧欠和感激,漸漸消失在妒恨中。
「是你先喜歡方辰安的,如今卻被得得搶走了,你恨她嗎?」
電話中硬生生的聲音是林德清的。鐘明秋听到後,有些混沌︰「怎麼突然提這個?」
「隨便問問而已。」
「恨她做什麼?方辰安又不喜歡我。再說,能看上得得的人少的可憐。作為姐妹,自當奉獻。」
言畢,狂笑聲乍然回澈在彼端。而林德清卻笑不出,「那如果她有了方辰安,還勾引高文翔那?」
「怎麼可能?」听出林德清話中的哀咽,鐘明秋焦急地問︰「你沒事兒吧?」
林德清揚了揚臉,大聲回說︰「我沒事。明秋,我是說如果……你會怎麼辦?」
「肯定饒不了她,治她還不容易。」鐘明秋打趣地說。
「好!說的好!說的很好!」與她志同道合!既然不是她一個人這麼想,說明她並不偏激,那眼下就差知行合一了。
「喂喂喂,林德清……」鐘明秋對著電話喊了好幾聲,但另一端已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