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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舊時往事(2)

晚上,他們約見在他們的房子。

不,不對,不是他們的房子,是他的,而她,只是借住者。

兩人坐定後,相互靜默的看著對方,誰也不願先開口。

一開口,便是世界末日。

漸漸的,整個空間里除了沉悶什麼都不剩。即使異常強壯的辰安,心髒也不得不賣力的跳動,以維系供氧。

適才還熱騰騰的晚餐現下已冰冷,凝結成一坨。桌上的燭火也停止了跳躍,在壓抑的空氣中不搖不閃,直勾勾地期待著即將到來的一幕。

罪惡感伴著黑夜冷凜凜的垂降而下,得得長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放松,但沒用。她端起杯子欲借酒壯膽,可酒一進嘴,宛若凝膠在口,膩著舌床令人更難以啟齒。

最後是辰安的手機先呆不住了,嗡嗡的震個不停。

「得得,我真的還有事。」

是呀,辰安對她的耐心已然在不斷消減,再緘默,恐怕連唯一的出路都會被自己斷送。

「我、我想……跟你求個孩子。」她自知找一個將要訂婚的男人幫這個忙有多無恥,可是……她沒辦法和別人做那件事。

「你再說一遍?!」辰安萬萬沒想到,得得會在這個時間點,開放到請求與他更近一步。處在愕然中的他,居然還期許地追問︰「你確定?」

確定!

她很確定,她不會再愛上別人。

「我咨詢過,國內單身無法做試管。辰安,」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我沒有辦法再和別人做那件事了,所以你是我唯一的希望。至少,你我知根知底。」

說完荒謬且合理的理由,得得不禁譏笑起自己引以為傲的教養就此淪喪。

「辰安,幫我。」

得得話音一落,兩人像同時被點了穴,一動不動,眼珠子靜直地盯著彼此。

辰安如黑羽般的睫毛漸漸被眼淚打濕,結綹,瑩瑩的閃著暖黃的光,無限溫柔。得得不敢再與他對視,回目看向房間里周而復始,不停轉動的老掛鐘。

辰安曾說過,她的思想和這老掛鐘一樣古老且陳舊。可今日,她趕了一回當單親媽媽的時髦,也算是用叛逆給自己平反了。

得得鼓起勇氣,做上最後一搏︰「是你先傷我的,我要些補償,不可以嗎?我是成年人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不可以!」辰安堅定地說,「如果不能給你幸福,那就更不能再害你。」

「你不答應才是害我!」你要看著我孤獨終老嗎?得得咬著唇,一邊止不住地哭著,一邊大力地擺著頭。

她晃來晃去的馬尾辮,像催眠師手中的懷表,將辰安內心深處對愛最原生的佔有欲和自私,全牽引了出來。

「我……答應你。」

也許真正擁有過得得,他便斷了退路,也就非成功不可了。「但你也要答應我,孩子永遠是我們兩個人的。」

「這不可能。孩子是我一個人的,和你沒有任何關系,這是這件事的基礎。你要是能接受,明天就來這里,我……正是日子。」

辰安沒說接受,也沒說不接受,把房產證留在桌子上便走了。

第二天,得得等到很晚,才等到疲憊不堪的辰安。

「你要是累,就算了。」

辰安傻傻地搖頭,將她抱上了床。他一踫她柔軟的唇,她就含淚躲開。

「辰安,咱們……直接進入正題吧。如果你沒辦法,我放點影片給你看。」

辰安淡哼一聲。

面對這樣的現實,他真的很迷惘,不懂該用何種心情迎接與得得的初次交融。

他很單純地告訴她︰「第一次沒辦法直接進入正題,你會受傷的。」

「你……你滾吧。」

得得臉刷一下子紅了,手隨著凌亂的呼吸在空中亂撓,心髒劇烈的打著戰鼓,驅策著她嚴防死守。

「啪」的一聲,她無意間一巴掌扇到了辰安。「你活該。我後悔了。我們換個方法要孩子。你別……」

辰安單手抓過她的雙腕,拉到她的頭頂,從上俯視著一臉被強迫的她,無奈的笑了笑。

誰會料想得到呢,在這種事態下奪走得得的第一次,會比他以往所有的預想都還要有「情趣」。

「我會努力的。」

辰安本意是說,他會盡全力去阻止那場訂婚。但在這樣的體位下,這話就一語雙關了……

「你不要臉!」得得罵說。

辰安笑笑,然後用深吻包裹住她的薄唇,以實際行動警告她,他的時間不富裕,不可再閑聊。

忍著初愛的痛,得得狠狠咬向辰安的肩頭,意識朦朧間,無法挽回的淚隨波逐流。

隨後的兩個月,辰安每日都到她身上報到,從未缺席。可辰安來了,洗完澡就月兌她衣服,一個字都懶得跟她講。

得得為此心生憋悶,常護住自己的衣服,不給辰安「施暴」。

可每次在與辰安比他月兌她衣服快,還是她穿她衣服快的競速賽中,辰安總能拔得頭籌。她就不懂了,明明是女人更了解自己衣服的構造,怎麼穿衣服的速度就是比不過男人月兌她們衣服的速度那?

被辰安耗盡體力後,她往往睡得很死,有時都不知辰安是何時離開的。

後來,辰安出奇的忙碌,每日只來兩三個小時。

雖然那段日子簡單且重復,但卻不乏味。可時間從不偏袒愛情,還不時地考驗愛情。

越臨近辰安訂婚的日子,他們之間就越疏離,直到該來的全來了。

不知是從哪一天起,辰安斷了聯系,得得再開門時,踫見的是方伯母。

不,不是方伯母,是方夫人,是王女士!

訂婚宴的前幾周,辰安顛簸的從醫院回了公司,去做最後沖刺。他暫時沒時間追回杳無音信的趙得得,他必須一心一意的工作。

終于,他可以挺直腰板去找他母親了。

他將厚厚的文件攤到母親面前︰「那場鬧劇可以喊停了!」

這段時間他把公司的股權重整,將部分股份轉化為虛擬原始股出售給員工。員工購買股份後,便與公司做了綁定,有效的調動起了員工們的積極性。

而且這種變相融資的方式還給晨啟帶來了不少的資金,更便于他大展拳腳。

晨啟集團轉危為安,一躍重回行業龍頭。

辰安的成功,再次成為業界佳話。

不過,在他臥薪嘗膽的這段期間里,因體力透支,曾多次光顧過醫院。

方母王雋美看著明顯小了一圈的兒子,將文件撥遠,「我們的危機是解除了,可盧氏還在水深火熱當中,我們不能坐視不理。」

王雋美想借由道義拴住辰安。

「媽,該做的,我都做了。他們家最終還是要靠自己。」

王雋美不假思索地回說︰「你和夏程希的婚姻對兩家企業是雙贏。」她再次想用利益捆住辰安。

辰安把桌上的文件重新理好。「媽,我只想保住您和爸為之奮斗一生的基業,其他的……順其自然吧。」

「好!」王雋美爽快地答應了,「不過,你今天要呆在家里,好好吃頓飯,睡個好覺。」

「我要去找得得!」

「明天再去也不遲,今天你總要和盧老爺子道個歉吧?」

「他們家沒時間听我的致歉詞。」辰安不會為他沒答應過的事情道歉。

「那就算為你媽我,你好好休息一天,不行嗎?」

最終,辰安還是沒能熬過王雋美的親情綁架,服了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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