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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不期而遇

等工作快做完了,盧星浩也回來了。想著還要給盧星浩從頭講一遍,心里很不爽。「你去哪里了?」得得問道。

「去化緣了。」盧星浩遞過餐盒,掰開筷子,並替得得清理干淨筷子上的毛刺。

難得她徒兒這麼細心,她也不好再氣,掏出張百元大鈔,說︰「!」

「跑腿費?」

「飯錢加跑腿費。」

四位數的米其林大餐竟被人當成了街邊小吃!心意被踐踏到如此,盧星浩心中不禁一緊,收起笑臉,怒言道︰「小費就免了,把賬結了吧。」

得得一臉不屑,舉著錢包說︰「徒兒,今天為師請客。」

盧星浩把賬單貼到她腦門上。她摘下看清後,無助地直咽口水︰「澳洲青龍?你被騙了吧?可以還給你嗎?我只吃了一口,你這麼大的小伙子吃兩盒沒問題的。」

盧星浩用橫眉怒目忠告她,不可能,快掏錢!

事已至此,得得咬緊牙關,很努力地說了一句「行,這錢我出了」。可翻過跟她胸前一般扁平的錢包後,她頷首吐了吐舌,「呃……能先記賬嗎?」

得得一連串不符合年紀的小動作,使盧星浩眼前的空氣猛的泛起漣漪,整個人暈眩眩的。隨後,他竟無理地撩起得得鬢角的碎發,幫她規整到耳後。

「我請你吃吧。一會兒你陪我去個地方,當作回報。」

得得收了收身子,她不太適應這樣的親密,也不想與別人有這樣的親密,她移開頭說︰「別動手動腳的,小心我讓我新徒兒送你去醫院,他最喜歡送別人去醫院了。」

盧星浩哼笑一聲,清醒回來。

吃過飯,他們一起工作。累了,得得會停下給他講講她踩過的雷,還有被女魔頭折磨的故事。

「這不是你的活兒吧?你在幫誰做?」盧星浩帶著氣,向得得求證道。

「拎不清的,哦……是林德清。她明天可請我吃龍蝦飯那!」

「我看拎不清的是你,明天讓她自己干。」盧星浩不知是男人骨子里的英雄主義在作祟,還是其他什麼,他下意識地想保護得得。

「徒兒,我不也幫你干活了嗎?沒事兒的,師父干得快。」

盧星浩無話可說,他沒有角度,但他好想得得能給他一個角度,或者角色,讓他可以說,他和林德清能一樣嗎?

工作結束後,盧星浩催促得得說︰「快走吧,把這些零食帶上。」

「去哪里?太晚了,明天午休時我再陪你去可以嗎?」

「那里我只會晚上去。」盧星浩刻意說的曖昧不清。

得得拉緊衣領,雙手抱胸,雙腳成剪刀狀,「什麼地方呀?我是正經人。」

「想什麼那?我只對女人感興趣。」盧星浩顯擺了一下他手機里的壁紙,「這才是女人!你智商是不是只夠工作的。」

哼!就他那點智商還有臉說她?先找體育老師好好補補物理吧!

或者……讓她這位工程物理學家的女兒,給他科普科普︰「徒弟,物質是由分子組成的,而分子是保持物質原來性質的最小微粒。只要分子結構相同,即使質量、體積和形狀不同,照樣屬于同一種物質。因此,請不要通過某些部位的質量、體積和形狀來判斷性別。」

「但量變能導致質變!」

哇塞,深藏不露嘛,竟然是位物理系高材生,說的確實比她有見地,可是……她的胸真的小到質變了嗎?

算了算了,反正也沒想在別的男人面前當女人,坦率承認便是了。得得拍拍盧星浩的肩膀,「也好也好,不是女人就不是。咱們男人呀,就應該是輛越野車,為爬坡而生,寧可在墳地里享受峰巒疊嶂,也不願在公路上一馬平川,對吧?」

「你還挺可愛。」盧星浩伸手掐了掐得得飽滿的臉頰。

得得迅速撥開盧星浩的手,盧星浩又換了只手掐她,打打鬧鬧間,兩人走到了樓下。

盧星浩跑去車庫取車,得得站在公司大門口等他。

四月,和煦的春風如溫熱的毛巾,柔柔地迎面撫過,但背上突的涼意四起,直覺有人在後,得得側身窺去。

一雙盛滿憤怒貌合神離的冰眸,正譏嘲地默觀著她。

是辰安?

辰安!!!

他怎麼還穿著她買的便裝,可那又不意味著什麼。

「哎呦喂,這不是拋夫棄友的趙得得嗎?咱們可得去好好打個招呼。」辰安身後傳來一陣怪里怪氣的譏諷。

「高文翔,要打招呼你自己去。我不庸人自擾,免得讓人覺得我心中仍有僥幸。」

辰安的語氣是淡然的,但與他心境相似的她,卻能察覺到那份埋藏在深處、日積月累的痛楚,並感同身受著。

「對不起。」得得沒頭沒腦地致歉著……

但是,昔日的往往不該全怪她呀,為何他們都……甚至連自己也像洗不月兌罪名似的懺悔著。

「你這個遲到的‘對不起’,與我而言,只是又給我加了一份舊事重提的折磨。」辰安冷漠地說,「不好意思,我消受不起。」

得得垂下沉重的頭,眼底一派稀亂,所有的篤定蕩然無存,手中的袋子像她抓不住的愛情一樣滑落在地。

她想離開,可腿下似生了根,邁不開步子,唯能怔怔的愣在原地。

盧星浩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摟住哆哆嗦嗦的她,拎起地上的袋子,伴她走下台階。

「趙得得,我尊重你當初的選擇,也請你尊重你的選擇。」雖沒有任何立場,但辰安卻無法忍下不說︰「請自重。」

得得急忙推掉盧星浩搭在她肩上的手,然後擺了擺頭。

「噢唷!幾年不見,趙得得你都學會養小狼狗了?做為律師,我免費提醒一下你,你已經違反了《新婚姻法》中的夫妻忠誠義務。」順理成章的推理定罪後,高文翔嘲弄的說︰「也難怪,你老公有把歲數了,滿足不了你,大家能理解。」

「你,報上名來!」盧星浩不打算輕饒了此人。

「怎麼?想毀掉人證?」高文翔仗著自己懂法,嘴上仍不饒人,「小兄弟,你不用擔心。趙得得最會玩躲貓貓,她老公發現不了的。就算被發現,她也能編出個理由忽悠住人。再不濟,要打官司,你們來找我。」

得得閉上眼楮,趔趄地鑽進車子,將門關嚴,把自己封閉在狹促的空間里。

听見得得在按喇叭,盧星浩無心再戀戰,放下揮在半空中的拳頭,拂袖而去。

直到再也尋不到得得的余韻,辰安方敢再提起她︰「高大律師,您剛才的話過分了。她可以告你誹謗。」

「就她?」高文翔心頭一頓,怎麼替人出頭,卻搞成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他壓壓脾氣,重重地說︰「算我多管閑事!」

辰安沒領他的情,高文翔就在電話里將他怎麼為人出氣的經過,添油加醋地復述給了他媳婦兒。

電話另一端的鐘明秋听後,勃然大怒︰「你損不損,趕緊去給得得道歉。我和方辰安怎麼罵她都行,但你給我注意點,小心方辰安滅了你。」

也對!

一個是資深閨蜜,一個是親密愛人,雖然都是曾經的,但那顆護短的丹心卻從未隕落。高文翔服軟,「行行行!那你是讓我重立訴訟標的,還是采取回避制度?」

鐘明秋最煩費腦子去理解高文翔話里的法律術語,她罵罵咧咧地對他說︰「別跟我在這兒廢話,去幫我查一下那個小王八蛋的電話。」

高文翔順勢問辰安,「需要我查一下趙得得嗎?」

「你查得到嗎?」辰安說。

「以前她是舉家出國!」

「不必了!」

查到又如何,怕看到她不幸福,更怕看到給她幸福的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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