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張小蝶分別,凌香並未回家,再一次折返回荒山。
她恨極了凌靈,她分明才是家中的天才少女,可卻得不到該有的待遇,所有的風頭都被凌靈給搶去了。
她從小就有一個殺死凌靈的心願,這個心願在凌家老族長宣布凌靈與張毅訂婚後,徹底的化作了邪惡的力量,控制了她的言行。
她不管殺手殿堂要留著凌靈活命有什麼用,她就是要殺了凌靈,她自信可以做得天衣無縫。
返回荒山,她就看到月色下,凌靈一身白衣的站在當場,似乎在等人那般。
看到凌香,凌靈淺然一笑,「我就知道你會回來,多謝你成全我。」
「成全你?」
凌香冷笑,「是你要成全我還差不多。以為我受了傷,就是你這種廢物可以對付的嗎?若駛如心在你身邊,我可能還會怕上幾分。但你一個人,我殺你比捏死只螞蟻還容易。」
頓了頓,凌香道︰「今日我便要為我這十六年來受得氣,還有我的血狼復仇,凌靈,你去死吧。」
她狠辣決絕的出手,卻不想一爪抓空,竟被凌靈躲了過去。
看著凌靈,她眼中閃過了一抹迷茫之色。
怎麼會躲過去,怎麼可能?
她不解的看著凌靈,就看到她身後走出了一個身穿黑袍,頭戴斗篷的男人。
他將自己的手腳是甚至臉都完全遮掩在了衣衫中,讓人無法從他身上看到任何可以叫人記住他的特征。
手持使者令,他是殺手殿堂派到青木小鎮的使者,凌家三長老那一脈就是通過這個人,和殺手殿堂攀上了關系。
見到此人,凌香不由得心慌,「上,上使。」
她的聲音變得結結巴巴了起來,雙膝更是沒用的一軟,便直接跪倒在地。
那黑袍人漠然至極,緩步向前,右手已然結印,朝著凌香的頭頂拍去。
那是必殺之招,凌香怕極了,她才發現,在這使者的威壓之下,她連逃跑的余地都沒有。
她落淚,怕得哭了起來,卻沒有人對她憐香惜玉,就在那一掌即將拍下時,三長老到了。
他有些吃力的隔開了使者的手,救下了自己的孫女,「上使,香兒年幼無知,請你看在未釀成大禍,凌家等對殺手殿堂也是一片忠心的份上,莫要怪罪香兒了。」
那黑袍人冷哼,「小蝶小姐已經警告過她,不要去動凌靈,她還是動手了。我殺她,是因為她不將殺手殿堂放在眼里,居然藐視殺手殿堂的威嚴。」
「絕對沒有的事。」
三長老平日里也是高高在上的人物,此刻卻是一副奴僕之像,站在黑袍人面前賭咒發誓著,「香兒只是太過于年幼,立功心切。要知道那個凌靈詭計多端,她豈會輕易的離開青木小鎮。方才她答應的那麼痛快,明顯是有陰謀的。」
「陰謀?」
黑袍人冷笑,「她答應的爽快,那是因為我已暗地里將她控制,她除了離開,沒有別的路可以選擇。」
事實也是如此。
方才凌靈之所以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是因為她感覺到了黑袍人的存在,更听到了他的威脅。
不答應就立刻死在當場。
凌靈相信,他做得出來。
能做到使者位置上的人,修為都不低,凌靈有信心可以利用魔音殺了他。
只是當時還有張小蝶與凌香在場,若她二人也出手,凌靈自負沒有十足的把握安全離開。
所以她選擇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本想將使者引到暗處再行殺之,卻不想凌香自己送上門來。
「上使,那個丫頭真的有陰謀。」
凌香突然抬手一指先前凌靈站著的位置,那地方有陣紋閃過,一閃之下,凌靈憑空消失。
「刻下陣紋逃跑,不簡單啊。」
上使嘆著,愈發的覺得上頭點名要將凌靈送進天羅城殺手殿堂總部是有道理的。
這個女人分明是廢材,可看起來似乎不太簡單。
凌香指著那里,愈發迫切的道︰「上使,我真不知道凌靈對你們有什麼用處,只是她太狡猾,若是不死,會生出很多風波,我是在是擔心她壞了你們的大事。」
「此事你不必再過問了,安分守己的做你該做的事情。若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殺無赦。」
黑袍人將那陣紋復制了下來,飛快的離開了荒山,趕往殺手殿堂在青木小鎮的據點,去向上面匯報這一消息。
黑袍人走了,三長老與凌香才是徹底的松了口氣。
「香兒,你莽撞了。」
三長老搖頭,他也不認同孫女的做法。
凌香恨恨的跺腳,「她不死,我就是不安心。何況剛才那是上使都說她刻下陣紋逃跑不簡單,若是她去了殺手殿堂,得到了重用,我們豈不是都要完蛋。」
凌香這一說,讓三長老警覺了起來。
若她成為殺手殿堂的核心成員,他們這一脈只怕都要倒霉。
「香兒考慮的周到,此事爺爺會為你謀劃,先回家吧。嫁進張家才是咱們這一脈崛起的第一步。」
夜色漸漸的散去,如心一個人在凌靈的房間中焦急的等待著。
就在不久前,她親眼目睹了來自殺手殿堂的使者,擁有著如何的威勢,是多麼殺伐果斷的一個人。
她不想拋下凌靈不管,可那上使卻听了凌靈的話,將自己送回了凌家。
她不安,總是擔心小姐會出事,卻又不敢將此事告訴老族長。
凌家已經因為張家的逼迫亂成了一團,若是再傳出小姐被人擄走了的事情,只怕……
可若是小姐天亮前不能回來,所有張小蝶和凌香潑在小姐身上的髒水,都將無人能夠洗掉。
如此一來,小姐生死未卜,連名節都要被人毀之殆盡。
想想自己的無力,如心禁不住哭了起來。
她當初還在隨小姐祭拜夫人時發誓,一定會用性命保護小姐。
可真的出事了,她居然……
「哭什麼?」
凌靈的聲音透過虛空傳來,陣紋一閃她就出現在了如心面前。
「小姐,你回來了。」
如心欣喜,此刻更是喜極而泣,眼淚不住的往下流。
「別哭了,我回來了,而且好端端的回來了。」
如心哽咽的點頭,卻又擔心起了另一件事情,「那張小蝶可是揚言,小姐你敢回來,就殺了你的。」
「我會處理的,別擔心了,去休息吧。張小蝶再厲害,會厲害過那給黑袍人嗎?」
凌靈的反問很具有說服力,可如心還是有些的擔心。
她看不透凌靈的修為,無法評判她究竟有了怎樣的奇遇。
凌靈沒有說的意思,只是道︰「事情牽連太大了,你知道的太多沒有好處,听我的話,好好去休息。我是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
翌日清晨。
張家
父女父子三人,帶著一眾門人,手持兵刃的來了凌家,他們殺氣騰騰,身後並未有轎夫喜娘跟隨。
很明顯,他們不是來娶親的,他們是來鬧事的。
凌成封坐于內堂,一揮手就將第一個闖入凌家的放肆之徒打飛出了凌家。
「張成宇,你過了,帶人離開。」
凌成封的一聲爆喝,傳遍了整個青木小鎮。
青木小鎮上所有人都在議論著今日之事,無數的謠言,無數的傳聞,讓整件事情都變得撲朔迷離了起來
張成宇的態度更不好,他天才一般的兒子,竟然被凌家的廢物給戴了那麼一頂綠帽子,他如何能忍?
「凌成封,喊你一聲親家爺爺,是尊敬你。你自己教出的孫女不檢點,就別怪別人侮辱你凌家。凌靈昨夜已經承認了她與人偷【情】的事實,小女手中有她親筆寫下的認罪書。若非小女仁慈,看在她自小廢材的份上,沒有將她抓回來,此刻她就該被游街示眾。」
這些話氣得凌成封說不出來話,他了解自己的孫女,就算是和那夜的小伙子生了情愫,也不會亂來。
何況若是那也的小伙子在,哪輪的到張小蝶去威脅自己的孫女。
更重要的是,他的寶貝孫女確實失蹤了太久,若是落入張家手中,被他們陷害,只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他雙眸中閃過了精光,那是要出手的前兆。
凌靈適時的跑了出來,直接抱住了爺爺的手臂,「爺爺,您氣什麼?旁人隨便污蔑靈兒的話,也值得您動怒。那筆跡根本就不是我的筆跡,上面還留下了小蝶姐你從皇都帶回來的香粉氣息呢。小蝶姐這麼瞧不上靈兒,不願意靈兒嫁入張家,做你的弟妹直說就好,用不著這樣羞辱靈兒吧?」
張小蝶有些的心虛,昨夜分明有殺手殿堂的上使跟在凌靈身後,她根本不可能走掉的。
所以這張認罪狀只是她隨手粗制濫造而成的。
此刻被凌靈這樣一說,她倒是有些的心虛,下意識的俯身聞了聞自己的衣袖。
青木鎮無數的百姓都在,她的這一動作,無疑是在告訴別人,那認罪書是她偽造的。
「姐。」
張毅有些不能理解的奪過了那張所謂的認罪狀,只看了一眼,他就搖頭,「這不是靈兒的筆跡,靈兒與我終年有書信往來,她的字跡根本就不是這樣的。」
此刻,張小蝶父女幾乎快要氣死,他們就沒見過這樣胳膊肘向外拐的人。
凌靈抬頭,這是她第一次正眼去看張毅,卻只看了一眼,便無視了他的存在,從凌家內堂走了出來。
「你既然知道這筆跡不是我的,為何還跟著來凌家?」
凌靈的語氣不善,略帶質問之意。
「我……」
張毅語塞,他總不能說因為父親與姐姐輩份壓著他,他不能不來。
凌靈笑了,似是懂了那般道︰「既然你也懷疑我,也希望我和別人有染,你才能名正言順的退婚,很好,今日我凌靈就成全你們張家,從現在開始我和張毅的婚約解除。」
「婚約豈是你說解除就能解除的?你這個丫頭,就算是要解除婚約,也該由我的毅兒來,你算什麼東西,也敢羞辱我的毅兒。」
張成宇動怒的說著,在這個以修行為主的世界里,無論男女,被退婚都是一種恥辱。
張小蝶本就不能忍凌靈,此刻更是怒目而視一句話都沒說,就出手要給凌靈點顏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