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幼染之所以會同意帶傅寒時去演唱會。
是因為最近這段時間,對傅寒時的觀察,發現他焦慮的情況好了很多。
加上傅寒時刻意的隱瞞和她對傅寒時的信任
她才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將他帶到了這樣一個,他從前完全沒有接觸過的陌生場合。
五彩炫目的舞台燈光,震耳欲聾的音樂,以及情緒高亢的人們。
這一切匯集在一起,無情的戳破了傅寒時一個多月以來的小心偽裝。
緊繃的弦徹底崩裂之後,便是一次淋灕盡致的爆發。
嚴太太跑到傅寒時身邊。
傅寒時猛然抬頭警惕的看著她。
眼底凶狠和恐懼雜糅在一起,看清楚來人之後,他眉頭蹙得更緊了,往身後看了一眼︰「離開這里!」
「孩子,到底怎麼了?」走近之後,嚴太太才發現,傅寒時的右邊心口,暈染開了大片的血跡,眼淚一下噴涌而出,顫抖的手想要去扶傅寒時。
「我讓你走!」傅寒時有些不耐煩了,又回頭看了一眼。
就好像身後有什麼人似的。
嚴太太顫抖著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長長的走廊里面,空無一人。
而在傅寒時的視角中。
右胸口同樣鮮血淋灕的老頭,手里握著匕首,笑容陰森的看著他︰「這個女人很討厭,很聒噪,殺了她吧傅寒時。」
「閉嘴!」傅寒時沖老頭低吼一聲。
嚴太太被嚇得哆嗦了一下。
「寒時,你……你在跟誰說話,那邊沒有人啊。」
也不知道為什麼。
嚴太太說完,那里沒有人啊,老頭的身影突然就消失了。
傅寒時耳朵里響起一聲刺耳的鳴叫。
眼底的恍惚慢慢消失,逐漸恢復了清醒的意識。
幾乎是瞬間,精疲力竭的傅寒時,高大的身影微微晃動了一下,隨後靠著牆壁,緩緩坐了下來。
他看著自己手上的血。
再低頭看了看胸前的大片血跡,痛感和無力感慢慢席卷而來。
還是不行。
他還是沒做到。
還是……被人格吞噬了。
「孩子,你別怕啊,阿姨給你叫救護車,到了醫院包扎好傷口,很快就沒事了。」嚴太太跪在他跟前,眼淚簌簌的滾落,她也不知道傅寒時究竟怎麼了,可畢竟是自己的兒子,看著他傷成這樣,她心痛如絞。
拿出手機,顫抖著就要撥電話出去。
然後血淋灕的手摁住了她的手︰「不用。」
「那怎麼行,你還在流血!」嚴太太哭著說道。
傅寒時看著她,深邃的眼眸里面寫滿了疑惑︰「你哭什麼?」
嚴太太愣了一下︰「我……我就是……」
傅寒時很討厭這樣說話都說不清楚的人,索性閉上眼楮。
「對了,顧小姐和您一塊兒來的吧?我打電話給她,讓她過來……」
「不可以!」傅寒時反應比剛才激動多了,猛然睜開眼楮,非常凶的呵止了嚴太太。
嚴太太嚇一跳,反應了一下,她無奈又著急的說︰「那你說要我怎麼辦?我是真的想幫你,你傷口還在流血……這麼耗著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