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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柔然造反

「還以為群情激憤的是在做什麼?」一道微微凌厲的女聲緊接著傳來,含著幾分嘲諷,「原來是在嚷嚷著要人將一個姑娘家交出來……」

義憤填膺的群眾們回過頭去看,正好看見了顧琮遠扶著路遙下馬車,那女子帶著處變不驚的氣場,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殺伐決斷的琮王殿下相處久了,身上好似也磨礪出了別樣的沉穩。

凶神惡煞的打人者當即悻悻停手。

畢竟要是真的打起來,誰能打得過面前這位橫掃千軍的二殿下?

想了又想,腦子也快不過他身邊的琮王妃,這利弊關系實在是太過明顯,于是尋釁滋事之人紛紛縮手。

然而,立刻就有人大聲反駁了起來︰「你說得倒是輕松!這一切不就是因為尹蕙蘭她不知廉恥,與柔然王糾纏不清嗎!」

「沒錯!若不是這個女人沒完沒了,這段時間搞得大家人心惶惶,寢食難安,大家又怎麼會找上門來?如今實在是太過分了,柔然人已經不惜用自殺的方式來給我們下通牒了,他們……」

「他們如何?」路遙冷笑著上前一步,百姓們慫巴巴的向後退去。

「因為他吐賀圖張牙舞爪的派人來威脅,你們就心甘情願的將天盛女兒交出去做人質嗎?」她環視了一圈這群膽小如鼠的人,冷嗤道,「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正義,真是好讓人感動!」

顧琮遠緩緩扭了扭發僵的手腕,威脅之意已經昭然若揭︰「與其在這里尋死覓活,不如早些回家去,不敢和柔然人正面較量,在這里欺負女人算什麼本事?」

但凡是和這夫妻倆對著干的,最後都不可能有好下場,畢竟琮王夫妻要頭腦有頭腦,要手段有手段,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與人抗衡。

那群平頭百姓就更不敢輕易和這倆渾身金光璀璨的貴人硬踫硬了!

帶頭之人悻悻罵了幾句什麼,當場就讓人給扣了下來,琮王夫妻唱紅臉,尹大人就來唱白臉,他苦口婆心的對著鄉親父老勸慰了一番,勉強讓人給將場面控制住了。

侍衛們的帽子都險些被人給打翻,一個個筋疲力盡的傻站著。

「哼……這件事情,歸根結底都是因為尹蕙蘭!若是柔然為了她打進來,我們干脆一起死了算了!」一個仍舊不平,狠狠的咬牙道。

應和之聲如同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

「說完了嗎?」顧琮遠毫無耐心,皺眉道,「說完就快滾,像你們能上陣殺敵似的。」

琮王殿下說讓他們滾,他們縱然心里不平,面上卻不敢反抗,嘴上念念叨叨的離開了。

尹大人讓人打傷了額頭,鮮血橫流,尹蕙蘭滿臉淚水的就要給人處理傷口,卻讓他一把甩開。

「多謝琮王殿下及時出手相救,小老兒不勝感激。」尹恩浩虛虛的給人行了一禮,發覺失態,又連忙囫圇擦了一下傷口,訕訕笑了幾聲。

路遙看著眼前這一幕,莫名的感到心酸,不由得皺了皺眉。

顧琮遠頷首道︰「無妨,今日之事,的確凶險。」

那人面色沉重,尹大人也不敢

多說,只在心中埋怨女兒不省心,眼袋都快耷拉到地上去了︰「都是我教女無方,連累殿下和王妃了……」

尹蕙蘭險些沒縮成個鵪鶉,哆哆嗦嗦的站在一旁也不敢說什麼,只對路遙他們行了一禮便罷。

「罷了罷了,尹大人您這傷口血流不止的,眼下處理了它最為重要。」路遙頭疼的道。

就在眾人打算邁步向府內走時,一個棗紅色駿馬飛馳而來,馬蹄聲老遠就傳了過來,路遙心中一驚,下意識回頭看了過去。

只見戰馬尚且來不及停穩,一個小兵就連滾帶爬的飛了下來︰「報」

顧琮遠才剛抬起腳,心中亂跳,沉聲問道︰「火急火燎的,是不是哨所出了什麼事情?」

那小兵跑得滿頭大汗,就算是盡力想要保持一些如琮王殿下一般處變不驚的風度,可簌簌的汗水還是不受控制的順著臉頰滾落了下來。

「是是是,二殿下還真是料事如神!」這個時候他還不忘貧上一句,眼看顧琮遠急得要抽鞭子打人了,他忙磕巴道,「哨所那邊遇襲了!」

「什麼!?」在場所有人幾乎都失聲叫了出來。

連素來冷淡安靜的琮王也黑了臉,顯然是根本沒預料到吐賀圖動作能如此之快!

「該死!」他狠狠的咬著牙關,那陰鷙的表情活像是要將吐賀圖給生吞活剝了似的,「怎的沒料到他還有這一手?看來如今真是不能拿他與正常人相提並論了。」

「你是不是……」路遙滿心焦躁的打算詢問些什麼。

然而就在此時,遠處的無數哨崗,接二連三的飄起了扶搖直上的狼煙。

如同一道道筆直的飛箭,直接扎在了所有人的心頭。

原本就面無血色的尹蕙蘭見了狼煙,當場便晃了一晃,若非是扶著大門上的獅子頭,恐怕當場就要暈過去了。

看來事情從一開始就超出了她的預料。

吐賀圖根本就不可能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尤其是在奪妻之仇的蒙蔽下,他更是發起瘋來,全無理智可言了。

顧琮遠回頭看了路遙一眼,匆匆忙忙的道︰「來不及了,本王現在就要去哨崗,宛雙會留下來幫助你,千萬不要靠近那里,知道嗎?」

路遙還是第一次這般如臨大敵,她喉頭一哽咽,千言萬語都堵在了一塊兒,有數不清的話想告訴他。

然而頓了一頓,想到的那些事大多繁瑣乏味,說了也是白白浪費時間,于是她干脆閉口不言,狠狠一點頭︰「你放心!」

就這樣忙里忙外,人人都自顧不暇了起來。

顧琮遠和太子在邊關處死死守著哨所,不容許柔然賤民踏進半分,而路遙則是在尹家忙里忙外,幫助尹大人尋找各種好听的說辭去搪塞百姓們。

這是何等荒謬的事情……

好像是本可以避免的戰爭,因為一些雞零狗碎的兒女私情,這下子一發不可收拾的來了個大爆發,簡直是荒謬絕倫,前無古人!

路遙胃里空落落的,一整天下來也沒吃下去什麼東西。

宛雙也

是身心俱疲的跟在她身後,輕聲問了句︰「夫人,忙碌一整天,要去用膳嗎?」

她卻是虛弱的笑著擺擺手,眼中寒涼一片︰「……不必了,宛雙,你先去吧。」

那暗衛體力本就照常人好上不止一星半點,此刻也是十分堅韌,主子不動,她便隱忍著不肯動半分。

路遙最後無可奈何,好說歹說的與宛雙在膳房吃了些東西。

「夫人好像有心事?」宛雙從飯碗間抬起了頭。

路遙面前的飯菜幾乎沒有動過,她淡淡一笑︰「想不到前來清源城這段時間,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我一時之間,心里很亂,又忍不住想紅鸞和家人,又忍不住想起尹蕙蘭那狼狽不堪的樣子……」

「事情總要一件件去解決。」宛雙頓了頓,「夫人不如……」

畢竟京城山高水遠,就算是歸心似箭,思念得不行,也不可能立刻趕回去。

眼下唯一能去紓解一下的,就是去看看尹蕙蘭那個捅了馬蜂窩的眼下是什麼狀況了。

當路遙出現在尹蕙蘭閨房門口的時候,心情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復雜難料。

從第一次見到這個驕縱跋扈的大小姐,再到後來她百般的巴結討好自己,最後見她變成眼前這個人人喊打,形銷骨立的模樣。

好像不過短短三兩個月,可也好像是過了大半輩子。

從前面對路遙的質問,尹蕙蘭還會死不承認的去辯解些什麼,縱然是漏洞百出,可她也執拗的不肯說實話。

如今再面對路遙的問題,她沒有半點的回應,好像心已經徹底的死了一般。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路遙冷冷的道了一聲。

就算她有千言萬語想要罵尹蕙蘭,可看著眼前這憔悴如骨架似的女子,也說不出什麼惡毒的話來了。

尹蕙蘭幾乎是默認了所有的事情。

如今舒文已死,吐賀圖攻城,一切的一切,也都不言而喻了。

先前所有的傳言,一一成了現實,**luo的昭告在天下眾人面前,訴說著尹家小姐是如何不知廉恥的。

而路遙雖痛恨此人,卻能體會到她的感受她的初衷,必然不會是做一個人人喊打的浪蕩女子,她不過是想要與那桀驁不羈的少年共度此生。

尹蕙蘭沒有力氣多說什麼,她只是愣愣的看著路遙和宛雙,嘴唇蒼白而皸裂。

一旁的小丫鬟憐兒擔憂主子,哭得都要肝腸寸斷了,嚶嚶嗡嗡,有些煩人。

路遙皺眉怒道︰「閉嘴。」

小丫頭果然閉嘴了。

尹蕙蘭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從懷中摩挲了一下,掏出了一個白玉瓷瓶,遞了過去。

那一瞬間路遙有些受驚,還以為這要變成瘋鬼的女人,臨死之前都要來絆自己一跤,她警惕的向後縮了一下。

與此同時,身邊之人出手迅捷如電!

宛雙警惕的一把攥住她那細瘦伶仃的手腕,厲聲道︰「什麼東西!?」

「錢桂草之毒的解藥。」她訥訥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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