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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至今未歸

皇帝一聲令下,誰還敢不從?

當即便有幾個侍衛並著小太監,七手八腳的就將胡亂掙扎的路遙給押了下去,路遙似乎已經料到會是這個結局,也就沒有像最初那般據理力爭一切都是無用之功,又何必與這等人浪費口舌。

徐貴妃也覺得一眾下人提供的證詞未免是漏洞百出,但畢竟九公主是她唯一的孩子,她這麼多年就靠著顧允月活著了,又怎麼會不愛惜她?

一听到她掉到水里險些喂了那餓了一冬天的魚,徐貴妃簡直從心肝兒里往外躥火氣。

路遙是嫌疑人之一,她本想先表面上訓斥人幾句,給一些小懲大誡,再在私下悄悄差人去調查此事,未成想半路殺出個顧基壞事兒,全都漏了!

顧允月也吭吭唧唧的抱著他父皇的胳膊,不肯撒手,就快哭出來了似的道︰「父皇!這件事真的不是她做的,路遙若是被關進天牢,以後出來她還怎麼做人?百姓們會怎麼想她?」

皇上卻是早就看這個瘋瘋癲癲的同福商號一把手不爽,一介小商人之流,竟是無聲無息的在京城商圈只手遮天了,今日正好便撞在了槍口上!

他冷哼一聲,側目看去,見九公主的確並無大礙,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你就消停一些,待在喜安宮里好好養病,別以為朕不知道,你鬧騰著要去游湖的事兒!」他沒好氣的彈了人額頭一下,「數九寒天,冷風如刀,你好端端游什麼湖?」

顧允月瞬時垮下了臉。

「朕看你那寶貝畫舫都快變成雪橇了,瞎胡鬧。」顧基冷冰冰的甩下這麼一句,便拂袖起駕回宮。

看來是又要去養心殿泡在公文堆里了。

顧允月一腦門官司,縱然她這次點兒背被人推下水,可她總而言之也是個受害者,怎麼好端端的還要被人訓斥一通!

從徐貴妃到父皇,沒有一個人給她半分好臉色,顧允月頓時憋茄子了,癱在喜安宮一動不動。

路遙不想讓九公主為難,她思來想去,自己如今既不是琮王之妻,也不是朝廷女官,唯有一個兒子放不下……

不過爹娘健在,兄弟姐妹眾多,至少能替她照看一二。

分明已經做好了因為些小破事而赴死的打算,可當小太監給她甩臉色的時候,路遙還是條件反射似的怒斥道︰「髒手拿開。」

「……」

小太監見人還有精神,吃了蒼蠅似的看著她。

皇帝這才剛一來,就雷厲風行的將路遙提審訓斥,隨後便稀里糊涂的打入天牢,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了。

饒是平日里風風火火慣了的徐貴妃也是猝不及防。

她坐在西廂房的小榻上,此時暖閣之中燒得爐火旺盛,屋中暖意融融,最是讓人昏昏欲睡的關頭。

可連同癱在被窩的顧允月在內,都睡意全無。

成萱也在屋中坐立難安的轉圈,像個沒頭蒼蠅。

徐貴妃狠狠瞪了那人一眼,不耐的道︰「好了,瞎轉悠什麼!」

大宮女成萱快步到人身邊,神情焦急的道︰「娘娘,琮王殿下有多寵愛路遙,大家是有目共

睹的,就連元宵宴當晚,還和她在觀星樓私會……」

「如今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入獄,二殿下……」成萱臉色白了白,「他怎麼會放過我們?」

誰人不知道顧琮遠十六歲蕩平南疆十八部的往事?

京城百姓人人稱道,只有極少數的人才知道顧琮遠手段有多麼狠辣,幾乎是在南疆屠城了似的大開殺戒,十八部的老幼婦孺,一個也沒有放過。

那次出征的玄機營中,有徐貴妃娘家的親戚,誰都以為他是風風光光,誰知回來以後卻是顫抖著說︰「二殿下……殘酷冰冷得根本不像是活人。」

由此顧琮遠在軍中得了個「活閻王」的稱號。

徐貴妃染著深紅蔻丹的手緊緊握了起來。

她沉聲道︰「我又何嘗不知道這其中危險?他那性子,能給小九送醫送藥,便已經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一直一言不發的顧允月忽然輕輕道︰「母妃……」

徐貴妃頭也不回,不耐煩的回手拍了人一下,斥道︰「你又怎麼了!?」

顧允月挨了一下,也沒不滿,只道︰「要不要趁著事情還沒有一發不可收拾,去找二哥說說?」

徐貴妃素來好面子,她又在後宮之中和蕭貴妃掐得臉紅脖子粗,怎麼可能拉下臉去央求一個皇子?

她斬釘截鐵的道︰「不行。」

九公主「為何」兩個字尚且沒能月兌口而出,便听那人繼續娓娓說道︰「這件事情陛下自由聖裁,我們過多插手,只能讓陛下心中不悅,我們看得出來的事情,難道你父皇就看不出來嗎?」

「……」顧允月佩服極了,都火燒眉毛了還端著那點並不值錢的面子,試探問道,「我如今神清氣爽的,要不我去?」

徐貴妃和成萱對視一眼,神情猶豫不決。

下午日後正好,未到立春卻已經有了春意,路遙小院中的桃樹,隱隱約約的抽了芽兒,為這銀裝素裹的冬日添上一抹亮色。

算一算路遙被九公主留下已經好幾日了,至今未歸。

紅鸞閉著眼楮也能想象到顧允月那撒潑耍賴的樣子,故而撇了撇嘴輕嗤一聲,十分不屑的抽回神來。

她繼續搖動著手里的撥浪鼓,不知這小小的玩具能有什麼奇特的魔力,讓已經三歲的元寶依舊被吸引。

那小孩兒玩得十分歡快,分明和衛嵐說話時言談舉止都是小大人模樣,可抱著玩具便撒歡,好似只喜歡听這叮叮咚咚的聲音一般。

紅鸞難得這般省心,悠悠然坐在院中的秋千上,視線緊盯著滿院子亂跑的小家伙。

元寶一個餓虎撲食,撲進了紅鸞的懷中,問道︰「娘親?」

紅鸞會意,撇嘴道︰「你娘親還被你那可怕的小姑姑關著呢。」

她無意間一句話,卻是讓理解能力尚且不能和大人相提並論的元寶白了臉色。

小元寶神情驚慌的道︰「娘親從未做壞事,為何會被關起來?」

「奴婢是開玩笑的,我的意思是,你娘還被你小姑姑纏著玩兒……」紅鸞也捏不準她何時能歸,便搪塞道,「她說不定一會兒就回來了。

可看元寶那清澈無邪的眼神,好似就要坐在門口等到下山了,無比堅定。

紅鸞有些沒轍,又哄道︰「說不定你娘親和你爹爹在一起呢!」

若是上官玉還在府中就好了,也不至于讓她一個人面對元寶手足無措了,看來以後生兒育女對她來說是個致命難題。

就在此時,一道玄色黑雲從院門無聲無息飄了進來,身形頎長的男子步履平穩,一進門目光就開始四下梭巡。

「爹爹!」元寶顛顛的邁著小短腿,摔進了那人懷里,他目光游離片刻,「娘親在哪?」

紅鸞見狀也立刻起身行禮。

顧琮遠好不容易從堆積起來的繁忙事務中抽身,卻是沒能第一眼就看見想見之人,略微有些疑惑︰「怎麼,她還沒從宮中回來嗎?」

此話一出,便是大眼瞪小眼的尷尬。

紅鸞怔了一下,道︰「小姐至今沒有回來,難道不是和王爺待在一起嗎?」

顧琮遠皺了皺眉。

路遙又不是宮闈之人,在宮中居住一般都有時間限制,算算日子,此時也應該回來了,可是……

「九公主平日要去學府學習,一般不會有那麼多閑暇時間瘋玩兒。」顧琮遠神情略微凝重了起來。

紅鸞立刻明白了言下之意,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難道小姐她……她在宮中出了什麼問題?」

顧琮遠也瞬間聯想了幾個他得罪的人,飛快搖了搖頭,道︰「不可能,琮王的女人,誰敢踫?」

可饒是如此,一陣詭異的不安漸漸在小院之中彌漫來開,幾人已經開始緊張起來了。

元宵宴入宮,至今連個消息都沒有,怎麼看怎麼不正常!

元寶也惴惴不安的拉了拉男人的衣袖,道︰「爹爹,娘親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顧琮遠輕輕模了一下他的小腦袋,流露出少見的溫柔神色,「不會的,你娘親那麼厲害,怎麼會出事?」

紅鸞稍稍怔了一下。

想不到顧琮遠平日里要麼是出口調戲,要麼是面露嫌棄,可對路遙的信任和愛慕,到底是非比尋常的。

他吩咐女乃媽將元寶抱下去歇息,紅鸞也悄聲詢問道︰「王爺,小姐不會連個消息都不放出來的,要不,您去宮中接應一下吧?勞煩您。」

顧琮遠也正有此意,剛點了點頭,便听見門口傳來一聲竊笑,他立刻沉聲道︰「誰?」

門口處幽幽蕩蕩的閃出來一個人,一身花枝招展的水紅色衣裙,無比喜慶,老遠就聞見了胭脂花香。

來人正是路雪柔,一身艷俗的衣著穿在她身上卻不顯得俗套,她見了顧琮遠前來,老早就鬼鬼祟祟的鑽回屋中涂脂抹粉,把自己撲得足夠香氣逼人,這才跟了過來。

誰知道一過來,就听見了這天大的消息。

不過她根本不在乎路遙的死活,畢竟相比之下路遙太過風光,她嫉妒,看了顧琮遠如此擔心她,路雪柔更是怒不可遏。

她面上惡毒猙獰的神情轉瞬即逝,柔柔笑道︰「王爺,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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