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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來自京城的邀請

距京城上萬多里,有座佔地十萬見方,氣勢恢宏的王府大院。

這里便是漠南蒙古科爾沁部的達爾罕親王府,也是皇後孟古青和太後孝莊的娘家。

東跨院的正房內,大福晉正焦急的等著王爺處理完政事回來。

「王爺回府了!」听見丫鬟高興地進來稟報,大福晉終于是舒展了緊皺的眉頭,急急的往外迎出去,道︰「可算是回來了!」

寒冬天里,邊境總有聚眾滋事,再加上年關的瑣事,吳克善日日忙得不可開交。

「京城家妹那邊來了信,邀咱夫婦二人進京過正旦節。」她道。

吳克善是當朝國丈,被邀請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他將朝服月兌下,遞到僕人手中去,平靜的道︰「中秋節才去了,這次回了也罷,最近事多繁忙,也不緊著這一年訪京。」

福晉一見他這副不緊不慢的樣子,卻是急了,道︰「王爺總是心大的!我一見信,心里就咯 一下!您也知道前些日才入京回來,都說了訪京大宴還要等兩年,不早不晚的,這麼急著又叫去,說不定青格兒那邊出了什麼事了!」牽扯到自家姑娘,大福晉自然格外上心,這邊才打發了信差回去,那邊便叫人加緊去給王爺報了信兒。

也難怪大福晉會這麼想。

中秋家宴進京的時候,大福晉也去了。

朝宴之上,眼看著順治帝寵妾滅妻的那個樣子無能為力,是暗自焦急,整日心神不寧。

無奈在京的時日也就那麼短短幾日,孟古青只便是哭訴些家長里短的,也說不清楚究由。

但無論如何,總是給她感覺,自家閨女在那邊過得不好。

如此一來,也早想讓吳克善再去一趟京城,深入夫人了解一下,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兒。

但這對于吳克善來說,可就是難上加難的事。

他這個做岳丈的,總不能專程去盯著女兒、女婿窺探。

即便出了什麼問題,也總不能對小兩口之間的吵鬧、疏離之事指手畫腳。

早兩日,福晉每每與他說起,也總是推月兌日後再說。

好巧不巧的是,如今京城的詔書都已經傳來了,就是不接也得接了!

此時也不是多說的時候。

王爺不回來,署著他親啟的信函她也不敢輕易拆開了看,如今趕忙趕緊遞上去,道︰「快看看家妹怎麼說。」

吳克善看了家信,輕輕擱置一旁,額間露出了幾絲愁緒。

大福晉見狀,趕緊拿過來,一目幾行。

「帝後關系緊張到這種地步,竟連太後也束手無策!」手中的信不自覺的滑落,輕飄飄的墜落到地上。

「我們就只有青格兒這一個姑娘,她嫁去大清那是做皇後!現在竟得受這小家小戶,閨閣妒忌的委屈!還不如在王府過得舒心!她過得不好,叫我這個做額娘的怎麼辦!?」

「她嫁過去是你的主意,這會子你倒是不說話了!」大福晉抽出帕子揩著眼淚。

她揪著帕子,委屈的道︰「咱們蒙古多少有情有義的好兒郎,你不能選來做女婿,非要摻和他們那趟渾水!我問問你,從世祖爺開始,大妃阿巴亥也算獨得寵眷吧?最後呢?卻是殉葬身亡!世宗皇帝對海蘭珠妹妹情有獨鐘,結果她也是個短命的如今這倒是個痴情種,眼里全是那個狐媚的董鄂妃,竟把咱們的青格兒拋在一邊!我看他連你這個舅舅都不放在眼里了」

「不要再說了!」想到大福晉又要重復那些牢騷話,把什麼無關的事都挖出來說一遍,吳克善就頭疼的很。

呵止道︰「你往後少在那里‘他們他們’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蒙古也是大清,何來他們一說?小心傳到皇上耳朵里,你這當岳母的也免不了獲罪!」

大福晉非但不被安慰反而遭了訓斥,蒙在臉上那層陰雲更是難看了。

知她也是愛女心切,吳克善冷靜下來,轉而又好聲的道︰「青格兒嫁去大清,又不是說能嫁就能嫁的,要不是看著愛新覺羅氏出人才,家妹又是個明事理的,那福臨小時候什麼樣子你也是知道的,誰知如今會這樣?若不是為的咱們青格兒著想,我這個做阿瑪的能為她做這番籌劃嗎?我會把她往火坑里推?」

又勸慰道︰「再說,你當青格兒是好欺負的?他們兩個年紀都還小,年輕氣盛,哪有不吵架的?」

見著他軟下來解釋,大福晉駁斥道︰「我擔心多余?他們還小?都二十幾了還叫小?他能把他的皇父攝政王從墳里挖出來碎尸萬段,我看他非但不小,能耐也大得很!」

吳克善也並非听不進去福晉的話,沉悶了半晌,道︰「去了總比不去好,天高娘家遠,青格兒在那里勢單力孤,我去了解一下具體情況也好定奪!」

大福晉這才放心,道︰「那日中秋家宴上,我看著福臨的眼楮,一刻也不曾在那董鄂妃身上移開,咱們青格兒呢?盡心盡孝,陪在她姑姑身邊,卻備受皇帝的冷落。這種大場合他都懶得裝出龍鳳和鳴的樣子給天下人看看,可見內心得是對咱青格兒多麼抗拒?那平日里,青格兒豈不是更加備受慢待?」

吳克善點頭應著,差人將赴京的事提上日程,又叫人書了信送回去,做好進京的準備。

做好了這些準備,卻對福晉道︰「你上次回來就大病一場,這次硬撐著去,怕是撐不住,我會及時送信回來,你便不要去了。」

大福晉最怕舟車顛簸,那日去一路上差點把腸子吐出來,這次再去恐怕真的不知道要折騰出什麼事來,便也應了。

京城皇宮內,景仁宮比往常冷清了許多,桌子上的果仁粥已經涼的結了層皮,還是一動未動,孤零零的擺在那兒。

寂靜襯的屋里空曠曠的,只有炭火在滋滋呀呀的響。

孟古青斜躺在床上,衣服也懶得換,兩眼直勾勾盯著床幔,百子圖上那些小人似乎活了似的,一個個栩栩如生,卻莫名的透漏出無限的荒涼。

「我把粥熱熱,娘娘喝點吧。」丫鬟道。

孟古青搖搖手,依舊以不變的姿勢呆呆的斜躺著。

自從罰禁宮女這事又惹了順治生氣,被停了中宮箋表之後,她做什麼事都沒心情。

父親認準了愛新覺羅家族出英豪,非讓自己嫁到大清來做皇後,可是來了之後,每日都像在渡劫。

在達爾罕王府的時候,她自由自在,想說什麼說什麼,想做什麼做什麼,從不必看別人的臉色行事。至少阿瑪和額娘是真心護著她的。她從未曾知道,責罵奴婢也得掂量著來,做什麼小事都得有所顧忌。

處處拘謹,處處忍讓,這哪是她的性子?

再這樣下去,悶都要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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