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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二拜高堂

平時小蕊也經常捧自己,但是看著小蕊那出神的表情,章嬋娥竟然有一絲不好意思。章嬋娥臉上染起緋紅︰「瞎說什麼呢?」

方才沉悶的章嬋娥現在看到自己這番模樣心中竟有一絲欣喜,甚至還有一絲期待,不過每當她腦中略過了衛君棠的容貌,都讓她自己深感羞愧。

時辰已到,一番禮節走完,吃過了上轎飯,蓋上紅蓋頭,章嬋娥被攙扶著出了門,抱上了花轎。

只見這京城中,雖是冬日,卻也溫和,有陽光透過錯落的枯葉間灑下金輝漫漫,光束點點照應在地面上,仿若漫天的星辰都落入凡間。每棵樹上也都披著胭脂紅的紗幔,十步一系,胭脂紅的紗幔幾米長,無風時靜靜垂落,嫣紅的雲團,襯著陽光灑下的金光,仿若世外仙境。待到城中微風輕撫,剩下的樹葉颯颯飄落,胭脂紅的紗幔飄揚舞動,這世外是仙境仿若更添了幾分靈氣,而一地的金色光芒亦是閃爍著仿若金色的小浪花在舞動著,夢幻的讓人覺得眼前的景色美的不真實。

鮮艷的紅錦地毯早已經鋪好,站在兩旁的侍女,在隊伍經過的地方,撒開漫天的花瓣。花香浸潤在空氣中,揮發出迷人的香味,讓章嬋娥有些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身處凜冬之時。延綿不斷的大紅地毯顯示著無比的尊貴的身份。在這明媚清光的日子里,這紅的讓人心醉的顏色,在京城多少閨秀眼底,映上了難以忘懷的一幕,縱使章嬋娥無法看見這景象,但她依然能夠想象到、感受到。她還能想象到那一匹白色駿馬,那一位翩翩公子。十里紅妝,滿城皆慶,只是,今日無人知道這兩位主角心中所想。

「世子大喜,恭賀中山王」

「恭喜中山王爺和丞相啊」

「祝賀王爺啊,得此良媳」

京中山王府已是賓客盈門,衛磐親自在門口迎接著賓客,他的臉上也好久沒展現過如此真實的笑容了。

樂聲貫天,鞭炮齊鳴,花轎來到了王府,章嬋娥感受到了出轎小娘拉了三下自己的衣袖,章嬋娥會意起身出轎,跨馬鞍,步紅氈,總算是進了喜堂,不久,新郎也步入了喜堂。

一襲紅衣,雲袖玄紋,通體潔淨明朗而又不是王室威嚴,衛君棠那修長的身材挺得筆直,整個人豐神俊朗中又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讓人覺得高不可攀、難以接近。烏發用一根銀絲帶隨意綁著,沒有束冠也沒有插簪,額前有幾縷發絲被風吹散,和那銀絲帶交織。衛君棠表情嚴肅,讓大家不禁猜想,衛君棠紅白喜事是不是都是一樣的表情。

新郎站定,高堂落座,開始拜堂。

「行廟見禮,奏樂!」隨著贊禮聲起,樂聲也跟隨響起。

「主祝者詣香案前跪,皆跪!」二人跪,听得贊禮聲再起。

「上香,二上香,三上香!」

「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升,平身,復位!跪,皆跪!」

「升,拜!升,拜!升,拜!」

「跪,皆跪,讀祝章!」

待祝章讀畢,贊禮再喊︰「升,拜!升,

拜!升,拜!」

拜廟結束,贊禮者再度高聲︰「三跪九叩六升拜畢!新郎新娘拜天地高堂!」

終于,要拜天地了,這三拜下去,面前這人便要做那一世夫妻了。

「一拜天地」

還未等二人下拜,這時一個侍衛跑入喜堂,渾身沙塵,衣裳破損,但是衛君棠還是認出了他。

「震秋?」衛君棠大驚,因為這是從小就長在鄴城王府的衛君棠的侍衛,衛震秋。

衛君棠立馬沖到了前面,把即將跌倒的衛震秋扶住了︰「震秋?怎麼了?鄴城出什麼事了?」

衛震秋虛弱地看著衛君棠,又吃力地轉向正坐在正座、表情嚴肅的衛磐︰「王……王爺,少公子被不明刺客所傷,危在旦夕…」

「什麼?!」衛磐騰地站起了身,快步走上前去。連章嬋娥也不顧禮節地掀起了紅蓋頭。

衛磐瞪著衛震秋︰「你再說一遍,梁兒怎麼了?是梁兒出事了?」語氣中充滿了焦急。

「……是,少公子出事之後,小人…就馬……馬不停蹄地趕往這里…向…向王爺匯報了,不想…竟然正在……拜堂,望…王爺恕罪。」

「不。」衛磐沒有怪罪衛震秋,反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的很好。」說完衛磐回身對章崇和賓客拱手行禮︰「本王幼子遭遇意外,恐怕此時正是危急之時,婚禮繼續,但容許本王暫缺此席,來日本王定將登門向各位謝罪。」說完便要往門外走去。

「父尊,子興也隨你一同前往吧。」晉子興從人群中走出,他不擔心衛君梁,而是擔心自己的妹妹。

「嗯。」衛磐看了晉子興一眼,點了點頭。

「父王,我也要和你回去。」身後,衛君棠突然開口,準備月兌掉身上了婚服,而第一顆扣子還沒解開之時,卻被衛磐抓住了領子。

「別忘了我們的約定。」衛磐把聲音壓到只有父子二人能夠听見︰「你要是不把這婚結了,晉子芸活不過這個月。」

雖然聲音很弱,但是還是不偏不倚地讓晉子興听到了,晉子興握緊了手,默默地盯著衛磐。

「我記得。」衛君棠不甘心地咬著牙︰「我只是擔心……」

「記得就好,沒有什麼是你值得擔心的。」衛磐突然運功于手掌,用力一擊。

「轟!」衛君棠竟然只一擊就被轟回了章嬋娥的腳下,也把在場各位嚇了一跳。

衛君棠掙扎著坐起之時,衛磐和晉子興已經帶著衛震秋走遠了。

「那個……」這時衛君棠面前伸出了一只手,衛君棠抬頭一看,是章嬋娥,她有些尷尬,想要把自己拉起來。

衛君棠並沒有拉住章嬋娥的手,而是自己用手撐地站了起來,章嬋娥更加尷尬了,慢慢收回了手,把頭頂掀起的蓋頭又重新遮住了臉。

「啊……」章崇有些不開心,但也沒表現出過多不滿︰「繼續吧。」

「哦…哦,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送入洞房」

……

「這承靈子到底在哪啊?」花白寧漫無目的地帶著皇甫陽在郊外逛著,這幾天花白寧好幾次打听到承靈子的下落,但最後不知道是這機緣巧合還是故意為之,每次都是與這道人擦肩錯過。

皇甫陽默默地跟著花白寧,一言不發。

「唉。」花白寧這一路來幾乎和孤身一人無異,先前好歹還是身在故國,如今在漠北他鄉,花白寧那股自憐的心理再次迸發。

「再往前走就是青城了,你不會是真打算進戈壁找我吧?」花白寧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柔和的聲音,嚇了花白寧一跳,不過听聲音是女孩子,所以花白寧也沒有特別過激的反應。

「你……」花白寧警惕地打量著身後這個突然搭話的女子︰「你是誰?」

只見面前站著一個道姑模樣的少女,靜靜的靠在道旁的樹干邊,她年歲看起來很小,個子也很小,但是氣質出塵。她那琉璃般地眼眸純淨無比,長長的睫毛眨動著,令她看起來有一絲天真,但又感覺充滿智慧,瓊鼻挺秀,紅唇晶瑩潤澤,皓齒像珍珠一般泛著光澤。而少女的嬌軀像是玉柳一般,輕盈而嬌小,說是完美也不為過,如墨的黑亮長發,光可鑒人,頭上束起並插著一根垂著太極裝飾的玉簪,其它的頭發自然的披散,一直垂到她的腰間,她身穿一身白色道袍,美得像是畫中走出的一般,而這道袍也是讓她亦凡亦仙,雖然身形如孩童一般,但能夠感覺到她的年紀並不與這容貌相符。

而她正好奇地看著花白寧,長長的睫毛眨動間,一雙大眼撲閃撲閃的,泛出點點純真而又充滿靈氣的光芒。像溫柔地風輕輕拂過一般,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實在給人以驚艷的感覺。如那雲霧飄渺的仙山上地一朵潔白的仙花一般。

「誒?原來你不知道啊,這兒的人看見我從來都是跪下磕頭的。」那女子歪了歪頭,不可思議地看著花白寧。

「哈?」花白寧一臉不明所以︰「為什麼?」

「為什麼?」女子看樣子真的在很認真地想︰「嗯……可能因為我師父吧。」

「你師父?」

「嗯!」女子用力點了點頭︰「我師父是玄渤老祖呀!」

「!」花白寧開始認真嚴肅地看著女子︰「你是玄渤老祖的徒弟……難道你…就是承靈子?」

「對啊,看來你認識我嘛!」女子從草叢鑽了出來,走到花白寧面前︰「那…你要跪嗎?」

花白寧有些不可思議,面前這個女子,啊不,應該是女孩吧,感覺還沒有自己年紀大,她居然就是玄渤老祖的關門弟子,承靈子,花白寧一直以為這承靈子會是一個牛鼻子老道呢。

承靈子看花白寧沒有反應,于是又看了看皇甫陽,而她與皇甫陽眼神相交的那一剎那,承靈子瞪大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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