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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生辰之禮(一)

正元十五年,大齊開國皇帝齊高祖衛伯衷駕崩。

年僅二十三歲的太子衛時繼位,即齊太宗,改元永熙。

中山郡國首府鄴城。

繁華的街道洋溢著平民生活的祥和與安寧,從遠處望去那城中最富貴氣派的府苑便是那中山王府。此時府中忙忙碌碌,穿著井井有條的家僕們搬運那用紅絲綢布所包裝的金貴禮品,將其置于府外的馬車上。

正堂之上,中山王衛磐端坐于堂前,面露威嚴,即使雙眼微閉也難以掩蓋那親王身上特有的威壓,連當朝皇帝也要敬這位皇叔幾分。這堂下正站著兩位約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一位面露難色,一位若有所思。

「父王,不日花莊主大壽,您本無恙,為何推辭?」面露難色的年輕男人終于開了口。

衛磐依舊閉著眼,仿佛沒有听到誰在說話,氣氛凝到冰點,另一個男人開了口︰「君棠,父尊許是累了,萬華公雖被尊為‘初齊五虎’,與父尊平齊,但說到頭不過是個有尊號的江湖客罷了,中山王府的禮到了就是他花家的福氣了,就少說兩句吧。」

「花家是不是江湖客你我心知肚明,且不說花鎮昀是初齊五虎之一,我衛氏一族自世祖爺便有祖訓︰有恩者有報,有怨者有還。花

家恩于我大齊,今日我們卻連賀壽都不願前往,父王,兒臣覺得不妥。」

這位快人快語的年輕人便是中山世子衛君棠,玉樹臨風,英姿颯爽,卻又不止于紈褲子弟,有著嫉惡如仇的江湖俠氣,得知父親神采奕奕卻稱恙在家,心中疑惑便前來探望詢問。

「君棠不得無禮,你還想反過來教育父尊大人嗎?」旁邊這位是中山王的豢養子晉子興,豢養子不同于養子,不隨主姓,于何地發現收留,便以此地為姓,晉子興是在晉地被收留遂姓晉。晉子興自幼與衛君棠一同長大,親如兄弟,這次也是佯怒欲為他解圍。「少說兩句吧……」晉子興小聲嘀咕,衛君棠這才微低下頭,不再言語。

「棠兒說的對,原本我就想召你前來,代我出席。」衛磐開了口,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王上大人,您的藥屬下取來了。」

「進來吧。」

門緩緩打開,走進了一個英姿颯爽、武官模樣的男人,他面色嚴肅步履穩健,年紀與之前兩人相仿。他輕護住手中那朵白青色花,拜過兩位公子,跪于衛磐面前。「王上大人,根據王上大人所提供的信息,屬下在城北的闕公山發現這株玉唐花,是否需要屬下親自為大人制藥。」

「煎藥讓你做就委屈你了,本王有更

重要的事情交給你,皇甫陽,今日起命你做棠兒的護衛,寸步不離,棠兒一會要啟程去給萬華山莊花莊主祝壽,你護衛他的周全。」衛君棠听得自己可以代表一向任何事親力親為的父王出席宴會,又想到了剛剛皇甫陽所提玉唐花之事,心中開始擔憂︰「父王您身體怎麼了?什麼病要這珍貴的能治百病的玉唐花來治?」

衛磐擺了擺手︰「無礙,只是為父歲數大了,身體也不如往日了,需要調養一下,這王府之事也該逐漸交由你來打理了。」衛君棠听完後心中生起愧疚之情,上前一步跪叩父王︰「孩兒剛頂撞父王,還望父王降罪。」

「罷了,為父知你血氣方剛,無意頂撞,今日之後,好好書文習武就好,正好可以向皇甫陽請教請教。」衛磐面露笑意,慈愛之情盡顯。衛君棠听完此話,心中也由憂轉喜,起身轉向皇甫陽︰「今後還請皇甫兄多指教了。」

皇甫陽面色依然沒有一絲的改變,低頭恭敬的回應︰「遵命。」

「好了,你們三人都退下吧,準備下祝壽之事莫要耽擱了時辰。」

「是。」三人齊聲應和行禮拜別,退出正堂。

衛磐眸微閉。

「五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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