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思索,離歌就跟著翻牆而出,離開了古宅。
一路跟著秀寧,他就發現她走得路越來越偏僻,竟是走入了洛陽城外的荒郊。
那是一處廢棄的山林,她卻邁著堅定不移的步伐,向前走去。
在古宅中,她並非一無所獲。
那件一看就是李世民的衣物上,留下了極為重要的線索。
那是李世民留給她的暗示,約她入夜後,來荒郊山林深處的廢棄宅院見面。
那衣服上的留書,是要秀寧一個人獨自前往的。
于是,她連離歌都瞞了下來,就只是一個人,單槍匹馬的于夜色中,闖這不知是否危機重重的廢棄宅院。
無論有多危險,她都會走上這樣一趟。
因為那廢棄的宅院中,有值得她這樣做的人。
天際飄過了一朵烏雲,遮住了天空中的星月。
秀寧微微皺眉,不知為何,似乎是和離歌在一起呆得時間久了,她竟然也將就起了風水來。
烏雲蔽月,是知道月亮的存在,卻不可見。套用到尋人上,就是分明那個人在,可卻因為迷霧亂了眼,不可見。
這是大不吉利的征兆。
這般想著,她就是一揮手,低聲道︰「該死的,我怎麼被他給傳染了。我迷信個什麼啊,我秀寧這輩子只信自己,不信什麼命,更不信什麼天象。」
「死離歌,破離歌,都怪你。」
她一邊說著,一邊加快了腳上的步子,一路發泄似的踢著小石塊,一路快步朝前走去。
離歌跟在身
後,听著她的喃喃低語,就只覺得哭笑不得。
這一路跟著,他竟是運氣不好的被秀寧踢飛的小石子,打到了不少次。
索性他運氣好,那些石子都打在了身上,沒打在臉上,不然明日天亮相見,只怕會被她瞧出,自己昨夜跟了她一夜。
轉過了那片山林,嫵兒就看到了傳說中,廢棄的宅院。
想都沒想,她就匆匆的闖進了宅院。
宅院中燈火通明,似是在等人那般。
看到這樣的燭火,嫵兒就是及時的剎住了腳步,「有客人來了,還不出來招呼?」
站在院落中,她嬌叱一聲喝著,就听到那殘破房門被推開發出的「吱呀」聲響。
「佷女來了。」
走出的人,不是旁人,正是秀寧昔日里有過幾面支援的,旁支叔父李神通。
饒是秀寧有過目不忘之能,也是反應了好久,才認出了他來。
含笑站在當場,她道︰「原來此間的事務是叔父在主持,難怪滴水不露的。佷女佩服。」
她這佩服,更多的卻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李神通不以為意,只是笑了笑,而後指了指東廂道︰「世民在那邊養傷,一會我會帶佷女去見他。不過在那之前,我要和佷女你聊聊。」
「叔父要和我聊什麼?」
秀寧警覺的問著,卻是不肯再多向前走半步,似是生怕一不小心,被李神通給算計了那般。
她不上前,李神通卻是沒有半分防備的走上前來,「秀寧,叔父也算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你這孩子
,自小就溫婉可人,卻是心性極強極傲之人。你和已故的皇後娘娘是一樣的脾氣秉性,認定的事就是任何人勸阻,都不會改變。叔父明白你為愛痴狂的心,畢竟叔父也年輕過,也為愛轟轟烈烈過。」
他十分貼心的說著,而後話鋒一轉,就是道︰「按說,你和世民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世間若有男子能配的是行秀寧你,也就只有世民了。可你要明白,男女之間的事情,除了兩情相悅外,還要得到雙方父母的支持。你一定覺得,皇兄他不近人情了,居然千方百計的要殺了世民,殺了他親手養大的義子。但你要知道,皇兄他是有苦衷,這苦衷絕非你所想的那般,李家大業不能落入外人手中,皇兄打下的天下,就必定是由他的親自來繼承。」
「那是什麼?」
是什麼,秀寧一點都不好奇,只是勉為其難的破例一問,免得那個李神通嘮嘮叨叨的沒完沒了。
李神通望著秀寧,就是重重的嘆了口氣,「咱們李閥的過去,你了解多少?」
「該了解的都了解,不該了解的,也沒法了解。」
她是什麼都不知道,卻十分巧妙的回答著。
李神通听後,怔了怔才是道︰「那你可知道,為何同為李閥中人,咱們太原李家,與帝都李家關系素來不和?」
「不知道,為什麼啊?」
秀寧問著,就是一撇嘴,「還有,這和我與世民有什麼關系,叔父還是少說廢話了,你是勸不動我的。」
「你且听下去,就知道了。」
李神通十分篤定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