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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歌依言離開,才剛翻窗離去,就已然有早已將客棧團團包圍的死士沖上樓來。

他們手持刀槍箭弩,各式兵器,看樣子完全不是經過正規訓練的死士,也絕非是多年來李家暗中培養出來的人。

秀寧眸光一斂,細細的觀察著眼前的這些人,試圖發現什麼。可激烈的戰斗一觸即發,朝著她招呼而來的刀槍箭弩,已然讓她招架起來只覺得吃力萬分,哪里還有心思去細想這些人究竟是何來歷。

估算著時間差不多了,凌空而起間,透過半敞開的窗戶,瞥見離歌早已按著他們事先說好的,將一個死士從危險的站圈中救出。

這正是她要的。

這個人會親眼目睹,什麼叫做是人命如草芥,若非他幸運,必然也會慘死當場。

這個人更會明白,如果不和她合作,不告訴她她想知道的一切,他就只有死路一條。

輕按了腕間鐲子上瓖嵌的那顆寶石,一道道光亮自天際間交織著,掃在了每一個死士的身上。

那是來自21世紀,最高端的殺人武器,是可以瞬間秒殺無數人的武器。

光芒閃過,一時間整個客房中都是一片狼藉,所有人的身上,都被激光穿過,他們的性命也在那一刻終結。

被離歌拉著離開了站圈的那個死士,親眼目睹了同伴們的慘死,不覺間是一陣陣的心驚肉跳。

在這個時代,以他那淺薄的知識而言,能在瞬間取無數人性命的,除了神仙便是魔鬼。

神仙不會殺人,這樣一場慘絕人寰的屠殺,只有魔鬼才做的出來。

那個女人是魔鬼,公主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他心驚肉跳著,雙膝一軟,就是直接跪在了當場。

他的身體不住的顫抖著,神色間充滿了憂思與恐慌。

那鐲子是秀寧的秘密,世間只有少數人知曉,尤其是在李世民囑咐過她,一定不要讓旁人知道這個秘密後,她愈發的小心謹慎,從不肯再旁人面前顯露著鐲子的厲害。

離歌雖和她相識日久,卻也不知那支她素日里,如同寶貝一般戴在手上的鐲子,竟是如此厲害,可以瞬間收割性命的武器。

他的駭然程度,絕不亞于身旁的死士。

甚至,見識到了這鐲子,他愈發的能力領會師尊口中的那句,此女必會在天下間掀起一場殺生大劫之語,究竟是何意思。

原本,他總想著,左右秀寧不過是個女子,縱然聰明些,厲害些,有些手段也終究是個女子,怎可能掀起腥風血雨,怎可能讓殺戮漫布天下。

此刻,他才了然,一個人的手上,若是擁有了那樣一枚鐲子,便真的等于擁有了天下間生殺予奪的權力。

只要她想,就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莫要說一路殺進皇宮,就算是毀了這天下,又有何難。

心境間,他卻是有些的心痛。

因為這天下間,近乎所有的一切,這女子都不在乎。

她從來都是風輕雲淡的,獨獨只在乎一個男人,為了那個男人可以背負上一切,可以雙手沾滿鮮血,可以不管不顧的殺戮。

為愛這般,是對還是錯,離歌無法評述。

若他有這樣的能力,只怕也會拼盡所有,哪怕為天下人唾棄,也會去守護所愛的人吧。

他不再祈求這女子能放下心中的殺念,至少這一切就她而言,不曾有錯,她對得起天地。他只望她,能和心中所愛的男子,修得攜手共度此生的幸福。

師尊說,他是能化解此劫難的人,只有化解了劫難,他方才能活做這二十七的大好年華。

若無法化解此劫難……

天命,能算準禍福吉凶,卻算不準情愛糾葛,更算不準人心的為愛痴狂。

他不能化解的,便以身殉之又何妨,只為那女子展顏一笑。

光芒閃過,離歌也收斂了這些顯得有些紛繁雜亂的思緒,就是看向了身旁那個還在渾身顫抖,近乎于癱軟在地的死士。

他沉聲道︰「你大約也知道我的身份吧?」

死士緩緩回頭,目光呆滯的望著離歌,足看了他有好一會的功夫,才是唇微微的動了動。

他似乎是在說,他知道離歌的身份,可開口後,喉嚨間發出的都是古怪的聲音。

那是他受到驚嚇後,身體本能的反應。

離歌微笑如故,那笑容那樣的讓人覺得春風拂過心田,那樣的讓人安心,「知道我是誰,相信你也該明白,我是絕少出手救人的。出手救你,只因今日離歌命中當有救人之舉,救你也是一瞧之下,你我有緣。我于你的面相中,看出了九死一生,險象環生之相。不過眼下,你的死劫尚未逃過,究竟能否活命,全在你一念之間。」

離歌說這些話,那死士始終都是目光呆滯的癱坐在地。

他听的很認真,很仔細,可大腦卻似乎失去了素日里的清醒,人也失去了該有的思考能力。

直到那「活命」二字,從離歌的口中說出,他只覺得這兩個字刺激了他,激起了他心底那求生的**。

連連磕頭間,他似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那般,拼命的抓著,帶著對活命的渴望喃喃的喊著,「救救我,離歌公子救救我,我不要死在魔鬼的手上,我不要啊!」

他嘶聲力竭的喊著,就是再叩首道︰「公子,指點我,求求你,指點我吧。」

離歌將他扶起,拍了拍他的肩頭,示意他平靜,就是遞過了一顆藥丸,「這是凝心靜氣的丹藥,你先吃了他再說。似你現在這六神無主的模樣,我縱然指點了你,你也未必能有活命的機會。」

死士依言服用了藥丸,人也平靜了幾分,就听到離歌道︰「長公主也不是魔鬼,也沒有那麼可怕。你可知道,你們的老大為什麼會死,這些人又為什麼會死嗎?」

他哪里知道先前發生了什麼,只是猜測的問著,「得罪了她嗎?」

離歌似笑非笑的搖頭,「得罪算得了什麼?非但是得罪了,還不順著長公主的心意。她不過是想知道秦王殿下的下落,可你們老大不肯說,還命令你們圍殺她,不是找死是什麼?若不找死,怎會死得這麼快?」

那死士听後,呆然了良久。

想著老大死了,和帝都的聯系也就斷了,他們本就不是什麼好出身的人,只怕縱然是來到了帝都中,也難見皇上,見了皇上也只有滅口的份。

何況,眼下也要先活下來,再圖謀日後的事情,就憑他這般渣的身手,根本對付不了魔鬼一般的長公主。

這般想著,他就是道︰「素聞公子與長公主是知交好友,煩請公子代為引見,

小人願意將一切事情都告訴公主。」

「那就跟我來吧。」

離歌微笑著前行帶路,朝著客棧走去,那死士的雙腿就不自覺的抖了起來,「公子,能不能不回客棧。」

那修羅場一般的客棧,對于他而言,如同噩夢一般。

沒有血腥,可那些橫七豎八倒在客棧中的死尸,卻莫名的于這秋日最末的一縷秋風中,散發出了讓人惡心的尸腐氣息。

他連連作嘔,面色慘白的扶樹而立,離歌想了想就是道︰「罷了,那便在此等候長公主吧。」

客房中,秀寧仔仔細細的檢查了每一個死去的死士,試圖從他們身上發現一些共通點,來探尋他們的身份,卻什麼都不曾發現,只是愈發的肯定,這些人絕對沒有受過專門的訓練,都是零零散散的聚集在一起的。

真不知道,他們怎麼就和李淵取得了聯系。

秀寧這般探著,就是走出了客棧,朝著離歌所在的那顆楊柳樹旁走去。

楊柳樹早已枯萎,只有幾片枯黃的葉子,零星的點綴在枯樹干上。

見那死士,她一句廢話都沒有,只是道︰「帶路吧,我想見秦王殿下。」

死士哪里還有半分死士該有的不怕死驚聲,此刻早已膽寒的躲在了離歌身後,戰戰兢兢的在前面引路。

一路走著,秀寧就是問他,「你們原本是做什麼的?怎麼就開始為朝廷賣命了?」

死士驚駭的回頭看了一眼她,就是快速的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他詢問那般的看向了離歌,見他微微點頭才是道︰「小人們原本是老實的莊家人,六年前大漢,隋帝非但不體恤我們這些百姓,反是加重了稅賦,一時間沒了活路,就上山落草為寇了。不久前,咱們老大拿著皇令上了山,問我們一干兄弟,若是有機會投奔朝廷,是否願意。我們本就不是天生為賊為的人,自是答應了下來,跟著老大一起做事。」

「在哪座山上做買賣啊,做的就是什麼買賣,你們能盤踞一座山頭六年,也該是在江湖上有些名號的人吧?」

秀寧可不是旁人輕易就能糊弄的。

雖說這洛陽不算一等一的繁華,可周遭卻無那適合打家劫舍的山頭。

這群人的頭目是李淵派來的心月復,他來此間主持事情,絕無可能從幾百里外,請一群絲毫不熟悉此地地形的人來為他做事,這種行為,太蠢。

雖然那個是頭目的人,看起來確實不聰明,可能被李淵選中,想來也不至于這樣不聰明。

在秀寧的追問下,那死士就是支支吾吾了起來。

「怎麼?說不得?」

秀寧的聲音提高了八度,那清冷決然的意味,愈發的濃重了幾分。

「是…是…」

他支吾著,離歌就是很有些怒其不爭的看了他一眼。

這不是爛泥扶不上牆嗎?想活命,還想著替救主保守秘密。

殊不知,想盡忠就難活命嗎?

「趕緊說了吧,這些事情也不算是秘密。長公主終究是皇上最疼愛的公主,她若是有心去問,還怕不能知道嗎?人的命運,多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若是長公主高興了,賞你的一官半職,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離歌溫然的勸著,那一字一句中,卻透出了陣陣見血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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