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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二、殺人于無形

她盯著燃起的火苗自言自語道,「也不知子墨遇到的究竟是哪位貴人。連半燃的碳,藏在香爐中這種殺人無形的手法也知道。」

邀雨用絲帕擦擦手,猜度道,「估計子墨內力精進,也是這位貴人的功勞。又是幫子墨入平城,又是出主意解決麻煩的。誰會做這種事?難不成是師傅?」

「不會不會,」邀雨自己問完又自己搖頭否定,「若是師傅,子墨一定會告訴我。」

墨曜笑著端上一盤點心,「您急什麼。子墨郎君不是說了,等再過些時日,就將人引薦給仙姬。你快先吃點東西,一整個早晨光念經了。」

邀雨的確肚子餓了,食物當前,那些想不通的事兒就等以後再說吧。

可她才剛吃了沒幾口,叔允就找上了門。

叔允開門見山,「天女。安定王死了。不知您是否知情?」

邀雨覺得好笑,「本宮應該知情嗎啊?本宮今日一早都在超度亡魂,並沒有注意安定王府的事兒。」

邀雨說的是實話。她原本真是打算趁安定王睡覺時,一掌拍斷他的經脈。畢竟拓跋彌防得了一時,防不了一世。

雖說這麼直接下手有些冒險,不過只要不被人當場捉住,誰又能拿她怎麼樣呢?

結果子墨就提出了將半燃的碳,投入燃著的檀香爐中的法子。為此邀雨還刻意放出話說,要在四月十日超度亡靈。

按照拓跋彌之前的做法,邀雨料定他定會在那一日大作法事。

子墨只要趁人不注意,潛進安定王府,將碳淺埋在安定王屋內的各個檀香爐中,就大功告成了。

拓跋彌因為害怕,擺了那麼多香爐香燭在房間里,等于是自己送自己上路了。

叔允覺得檀邀雨太淡定了,好歹是死了個王爺,還跟她糾葛不清,可她臉上竟然一點畏懼之色都看不出來。

邀雨面無表情道,「叔大人為何前來,本宮多少也能猜到。只是多少雙眼楮一直盯著,本宮今日可是一步都未曾離開過祭壇,還望叔大人明察。」

叔允當然也知道這事兒。莫說邀雨沒機會下手,旁人也沒機會啊。

安定王周圍一直被守得死死的,受了高僧賜福就一直在房間里沒出來。然後就離奇地死了。

連帶著他房中的四名侍衛,五個人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死在了房中。叔允來之前去看過尸體,發現五人的身體都有些腫脹。口鼻處有血跡,但是血的顏色又不似中毒的癥狀。

叔允實在想不明白,即便檀邀雨沒有親自出手,而是委托別人。這大白天的,安定王府里里外外圍了多少人?怎麼可能連個影子都沒看見,連個響動都沒發出?

叔允跑來這兒抓人也是無奈。拓跋燾責令他一定要抓到檀邀雨的把柄。

只是誰能想到,把柄還沒瞧見呢,人家都已經收刀了。

檀邀雨的人證太多了。叔允無奈之下只好又帶著禁軍灰溜溜地離開。

進宮告狀去。

「你是說她一直在白衣庵,然後皇叔就死了?」拓跋燾開始以為自己听錯了,一連問了幾遍。

叔允無奈道,「確實如此。不只是臣的人,其他圍觀的都能作證。」

拓跋燾冷下臉,「所以你是想告訴朕,檀邀雨現在都能用咒術殺人了?」

叔允不敢答,他心里想,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啊……

「皇叔的死因呢?可查出來了?」拓跋燾追問。

叔允搖頭,「臣听到王府內的驚叫聲就進去了,王爺和四名護衛都死在屋內,身體還有余溫,可四肢卻僵直了。」

拓跋燾皺眉,「你說的什麼意思?」

叔允忙解釋道,「王爺的房間內焚了很多香,還點著不少蠟燭。房內一直門窗緊閉,所以房間里面比外面熱很多。臣到時尸身雖然還有余溫,可臣推斷人應該是早就死了。只是後來才被王府中人察覺。」

「你不是說皇叔早晨還親自受了高僧們的賜福?」拓跋燾覺得自己越听越糊涂了。

「的確如此。王爺讓高僧們做了全套的法事,一直到誦經時他才回了自己房中。」

拓跋燾怒了,「說來說去,你就是想告訴朕,你根本一點兒線索都沒有!」

叔允又不吭聲了,他有啊,他能十分百分千分地確定,安定王肯定是檀邀雨殺的,就是沒證據而已……

拓跋燾一**坐在圈椅中開始生悶氣。這麼好一個要挾檀邀雨的機會,就又沒了!真是一群廢物!

拓跋燾剛要發火,就听見內侍唱「太後駕到」

竇太後的神情同上次來御書房的時候明顯不同。

她雖然極力掩飾,卻依舊讓人看出一絲慌亂,「究竟怎麼回事?怎麼哀家听說安定王被鬼纏身死了?!」

叔允沒辦法,只好又把事情講了一遍,從安定王怎麼做法事,怎麼回了房間,王府的僕人怎麼覺得有異,又是怎麼一推門就發現人已經死了,又重頭給竇太後講了一遍。

竇太後听完,更加雲里霧里,「所以,安定王是真的被鬼索命了?」

叔允覺得自己簡直是浪費口舌,因為不管誰听完,肯定都覺得安定王是被鬼弄死了……

「那個檀邀雨現在何處?」竇太後擰眉道,「叔允,你立刻帶禁軍去,她用邪術控制鬼魅殺害皇室之人,你去給哀家將她就地正法!」

拓跋燾立刻出言阻止,「母後,她只是為死去的女子們超度亡魂。您若毫無緣由地將她處死,豈非是寒了百姓的心?況且也未必是她。皇叔手里有三萬兵馬,又沒有子嗣,難保不是有人窺視這些兵馬,趁機對他下手。」

叔允此時很想說,窺視兵馬那位就是陛下您啊……

雖然拓跋燾自己都不信自己的這套說辭,可他也不能看著竇太後下令殺了檀邀雨。

叔允也道,「如今平城百姓對她很是信服。若是毫無證據就貿然殺之,的確有些不妥。」

而且叔允懷疑,自己帶著禁軍過去也未必打得過人家。

他同各軍的人交情都很好,檀邀雨的事兒,他可是不止听一位軍中好友提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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