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張天際還以為出現了幻覺，但是看著面前那張已經熱淚盈眶的士兵，他心中也是悸動。
這是他曾經最得力的部下，也是極力看好的接班人。在他臨死之際還能听聞邊疆打仗勝利的消息傳回京，事實證明他的眼光沒有錯，死後也沒有遺憾。
如今以這種方式再次見面，他也沒有想到。
「將軍！」王大牛乍一看到宛如父親般的恩師，沒有控制好情緒，抹了把眼淚，熊撲過去想要來個問候擁抱，不過被張天際伸手擋住了，並一臉嫌棄。
又不是他的娘子，所以張天際受不了拿肉麻麻的眼神，抬手攔著要往身上抱的王大牛，並擺出威嚴教訓道︰「大男人靠那麼近，成何體統。」
幸好娘子不在，不然該是產生誤會了。
出來塵世，他可是看到過許多龍陽之好，他要誓死保證清白，免得被娘子嫌棄。
王大牛擦了把眼淚，身子站得直直的，眼里綴滿喜悅，聲音洪亮道︰「是，末將知錯了！」
許久沒有听到將軍的教訓和棍棒教育，他真是懷念。
張天際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你呢，你怎麼會在這里？」
按照外面的時間算，已經死了幾百年了。
不過怪異的是，王大牛和他們這群沒有溫度的鬼不同，踫到的時候還能感受到人的體溫。
難道是長生不死？這不太可能。
說到此，王大牛稍微斂起笑容，眼瞼下垂，「我們是隨著陛下陪葬。」
張天際聞言深深嘁眉︰「陪葬？在我死後還記得你打了勝仗，等班師回京必定會封為鎮國將軍，又怎會陪葬。再而言，大周何來用將士陪葬的說法。」
在入世的時候他看到過如今大天朝的總人數，14億多。這個字數對于當時的大周來說，那是不可想象的龐大人口。
他隨著周先帝開國後安世，國家修生養息幾十年的時間，人口也僅僅才有五百萬，這對當時來說已屬于人口大國，可招兵人數少，戰爭遺留下的後果就是，人口更多的是老弱病殘，年輕壯力少，所以損失一個士兵都足以惋惜。
可如今王大牛居然說是用士兵陪葬，難道是後來繼位的皇帝所下的命令？
張天際不用問，都知道後來的大周肯定由盛轉衰了。
一國無強兵，只有被踐踏的下場。
王大牛輕嘆了口氣，情緒外露，神情低落道︰「這件事說來有點長」
張天際嫌棄地打斷了︰「那就長話短說。」
王大牛︰「」
將軍，在小弟面前，給個面子吧。
從剛剛的兵刃相見，到現在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大轉折，馬通看得神奇，嘀咕道︰「馬道友，你收服的鬼兵還有點來頭阿，居然踫到以前的小弟。」
華灼斜睨了他一眼，眉稍微挑︰「你覺得是巧合。」
馬通被看得又產生了自我懷疑︰「這，難道你是故意的？不過你又怎麼會知道，他們認識。」
他發現，有時候真的跟不上華道友拿跳躍式的考慮。
華灼聳聳肩，沒有解釋什麼，而是看向張天際，突然道︰「張天際，把他拿下。」
張天際本來想捶捶胸口哥倆好，听到突如其來的命令，他條件反射地掐住王大牛脖子，壓著他的身體將雙手扣在身後，在王大牛發愣的幾秒，人已經被推到華灼面前了。
「既然是你曾經的部下，那你們就在這里好好解決吧，如果他真的冥頑不靈，你可以考慮武力鎮壓，順便阻擋外面進來的鬼兵，不要讓它們跟進去。」華灼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時辰了，但是磨磨蹭蹭的已經浪費了很多時間。
張天際點頭，而後又疑惑道︰「華恩人，這里真的是周先帝」
他沒有說完，甚至有些不願意去相信。
在他心中周先帝是一代傳奇皇帝，古往今來幾乎無人敢匹敵人，可是現在居然說只是他布下的一個局。
就好比追隨了一輩子的偶像崩人設般，他的心情紛擾復雜